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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出去幾里地了,車夫猛然記起一事,忙低聲喚莊肅郎。 “爺,暗格里的藥,您可千萬當心,別不小心沾上了?!?/br> 莊肅郎本也沒在意那藥材是作甚用的,此時聽手下人這樣說,難得地起了好奇之心。 “這藥有何功效?” 車夫嘿嘿笑了笑。平日里見到漫天血光依然能夠鎮(zhèn)定自若的漢子,此時卻難得地不好意思起來。 “這是讓那東西,嗯,不再好用的?!?/br> 莊肅郎挑了挑眉。 車夫撓了撓頭,極其含糊說道:“唔,就是男人那物。呃,雄風不再……甚么的……” 莊肅郎身子一松,倚靠在了車壁上。 他垂眸細想了半晌,嘴角慢慢地揚了起來。 第50章 變故 杜九娘回家后,才知靖國公剛剛回來過一趟,現(xiàn)又去旁人家竄門了。 她有些驚訝,畢竟剛才還在程家偷聽到靖國公和廣望侯密會。但她也只訝異了下,就將此事擱置一旁,轉(zhuǎn)而吩咐嬌姨娘林mama她們開始細查黃衣她們失蹤的事情。 “大事、小事,什么都可以。小廝、丫鬟、婆子,凡是黃衣失蹤那晚有異常舉動的,都來稟與我聽。” 她挑選的幾人都是極有手段的,沒幾日就將消息湊了出來。 “聽說那日夜里,國公爺身邊的大歷半夜出去過,只是不知做甚么去了?!?/br> “阿慶那晚醒過一次,說看到大歷出去過,但他回來時候穿的衣裳和先前不一樣?!?/br> …… 那日靖國公出門時,本說要給人炫耀他新得的畫,可他回來后卻明顯面色不佳,臉色灰敗眼神空洞。 他獨自在書房待了三四個時辰,當天夜里就病了。 這病來勢洶洶,不過兩天的功夫,靖國公就只能臥床無法起身了。名醫(yī)請了十幾個,湯藥飲水般喝著,一段時間后,病情非但未見好轉(zhuǎn),反而更加嚴重了些。 杜九娘在這段時間里完成了“幫兇”的任務,已經(jīng)確切知道,黃衣她們幾個通房的“消失”和靖國公與國公夫人均脫不了干系。如今再面對病重的靖國公,她便怎么也同情不起來。 凌世子對著臥病在床的靖國公和凌太太時,顯得很是擔憂很是難過,轉(zhuǎn)眼回了自個兒的院子,便是另一種表情了。 這日給長輩們請安后,凌世子又志得意滿地對杜九娘道:“娘子,過不了幾日,為夫便是國公爺,你……可就是國公夫人了!開不開心?嗯?” 杜九娘看著他臉上遮都遮不住的得意神色,頓了頓,笑道:“那就恭喜世子爺、賀喜世子爺了!” 凌世子嘿笑道:“好說,好說?!庇肿鲃菀啪拍锛氄f其他事。 杜九娘面上敷衍著他,回頭望了眼病重的靖國公的方向,神色平淡地喚來侍妾們,由著她們和凌世子嬉鬧,她則獨自回房歇著了。 國公爺病重期間,時不時有人前去探望他,在他病床前一待就是半日。這些人走后,國公爺?shù)钠饩蜁┰昶饋?,有一次甚至將他最心愛的一只前朝花瓶給砸了。 其實少這一只花瓶也算不得什么。 這些時日以來,府里不知不覺少去的名貴字畫已有大半。杜九娘估計它們九成九已經(jīng)或賣或當,被換成銀票了。只是不知國公爺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 直到后來路遇莊肅郎,他方為她解了心中疑惑。 那次兩人不過是路上偶遇,只匆匆說了幾句話。 “靖國公在江南悄悄置辦了許多私產(chǎn),如今陛下推行新政,清查江南土地時那些私產(chǎn)便引出了不少問題。如今靖國公忙著四處打點,自然需要大量的銀子。” 杜九娘頷首,說道:“真是難為他了。”病成這樣還得cao心這些。 莊肅郎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睇她一眼,說道:“病了又怎樣?身家性命更重要。再說,他總不想凌世子再受責難?!?/br> 提到凌世子,莊肅郎心里一陣犯堵,面上卻看不出分毫,越發(fā)地云淡風輕。 杜九娘卻是想到凌世子提及國公之位時欣喜的模樣,面上不屑之色一閃而過。 簡短說完這個后,莊肅郎照例問杜九娘:“你怎地又沒戴上玉牌?” 莊肅郎若是有心做一件事,必會做成無疑。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在他故意安排之下,兩人見面已經(jīng)不下二十次。 次次都要問這個。 杜九娘此時已經(jīng)知道玉牌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了,且這話她早已聽慣,便順口說道:“那玉牌太過于素凈了些,我不喜歡,說不戴便必然不會戴的?!?/br> 莊肅郎嗤了聲,“早晚你要后悔說了這句話的?!?/br> 杜九娘笑道:“可能性極小?!?/br> 莊肅郎還有事在身,能堵住杜九娘和她說幾句話已是極限。深深看她幾眼后,他道:“我需得離開了,你且照顧好自己?!?/br> 他正要離去,卻被杜九娘喚住了。 她從車上翻出個半尺見方的木匣子,放到他手中,說道:“這些藥丸是我自己做的,里面有你往常吃的那幾味藥材,我又添了幾種,都是清嗓潤喉的,平日里你沒時間飲茶時,便吃點這個吧?!?/br> 她口中的幾味藥,便是在程家時他拿出的包袱里所擱的那幾種藥材。杜九娘自是知道那些藥不是林公子為她尋來的,便是莊肅郎自己的無疑。 后來再見時,她旁敲側(cè)擊套他話,才知曉他公務繁忙,有時腳不沾地半天都喝不上一口水。京城天氣又比不得江南濕潤,甚是干燥難耐,他便常常咽喉腫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