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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真很高興。 非常高興。 可是……為什么心里頭會堵得那么難受呢? 她眉端緊擰雙眼閉合,捂住胸口深深呼吸著,把剛進門的岳太太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么了?可是胸口疼?要不要緊?” 見岳太太揚聲喚人去叫大夫,杜九娘忙一把拉住她,努力平復了下,硬是扯起個笑容來,說道:“我沒事,不過是昨夜沒睡好罷了?!?/br> 岳太太仔細看了看她,發(fā)現(xiàn)她果然沒什么大礙了,這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氣,“你剛剛那副樣子,可是嚇壞我了?!庇中Φ溃骸靶录弈镌谇耙灰咕o張到睡不著是正常的,等下嫁過去后,歡喜都來不及,就不會緊張了?!?/br> 杜九娘輕輕笑了下便端坐好,任由岳太太給她梳發(fā)、綰發(fā)。 岳太太看她妝容整齊,奇道:“方才姑娘自己畫的?可真好看?!?/br> 杜九娘笑著默認。 其實這不是她的功勞。 前半夜的時候,莊肅郎偷偷溜了過來,親自給她上了妝。 當時一看見他,杜九娘就惱了,拼了力氣將他往外推。 他不肯走,初時還說是怕她自己畫得太難看,他不放心,非要親自給她畫好妝容。最后真停了筆,臨走了,他才講了真話。 “我總覺得,不好好看住你的話,說不定哪天你便不見了??傄H自過來瞧上一眼,才能放心?!?/br> 他神色看上去十分隨意,語氣卻很是緊張。 她笑著寬慰他送他離去,結(jié)果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后,系統(tǒng)君就出現(xiàn)了。 下意識點開面板看了眼“鶼鰈情深”的任務,聽著岳太太梳發(fā)時念叨著的祝福的話語,杜九娘莫名嘆了口氣。 她能感受到,這兩次成親,自己的心境是不一樣的。 上次不過是做個任務走個過場罷了,彼時她心中滿是斗志,只想著怎么樣才能獲取最多經(jīng)驗。 這一回,她忙碌著,準備著,竟是帶了些期盼和喜悅。 ——有那樣一個人每時每刻都在靜靜等她、盼著和她天荒地老,當真是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可如今系統(tǒng)和任務已經(jīng)重新啟動,回家的日子近在眼前…… 杜九娘恍恍惚惚地上了轎子、下了轎子,正無意識地往前走著,忽然身邊傳來莊肅郎的低聲問詢:“你怎么了?可是有甚么事?” 聽出他聲音里的緊張,她卻是慢慢放松下來。 緊了緊手中的紅綢緞,杜九娘笑道:“能有甚么事?不過是想臨陣逃脫罷了。” 他就輕笑,說著“不許”,用紅綢引了她前行。 在贊禮者的高聲贊唱之中,兩人中規(guī)中矩地拜著天地。 望著遮住眼前視線的紅蓋頭,杜九娘竟是真的生出幾分天荒地老的錯覺。她忙點開面板,看看級別和任務,輕輕搖頭,將那些遐思強壓下去。 進入新房,坐在床上等待的時候,杜九娘頗有些忐忑。 她點開面板無意識地翻看著,到某一物后,她緊盯著那處,停頓了幾秒。 奇幻藥丸竟然可以用了。而且,因為成親對象換了人,使用奇幻藥丸的有效對象也已經(jīng)轉(zhuǎn)換,成了莊肅郎。 她正怔愣的功夫,門被人推開。 “你們都下去吧?!鼻謇实穆曇粢讶粠Я藥追肿硪?。 屋內(nèi)的丫鬟婆子齊齊應聲,陸續(xù)出去。 待到人都散盡,關門聲響起,腳步聲便朝床邊一步步逼近,又慢慢停住。 莊肅郎執(zhí)起杜九娘交握的雙手,摩挲著,笑道:“方才他們想要鬧洞房,被我全部趕走了。臨走時,他們都說我等不及了,還取笑我。你說,他們講的是不是真的呢?” 杜九娘剛要開口,他卻突然欺身而至,扣住她的脖頸,撩開蓋頭下方便鋪天蓋地吻了過來。 他的吻過于急切又帶著十足的欲念,她掙扎半晌,好不容易在快要窒息時尋了空檔,喘息著說道:“酒、酒還沒喝!” 莊肅郎停了下來,摟著她平復了半晌,這才慢慢起身,拿起喜秤挑開蓋頭,又仔細端詳了她一番,看著她紅著臉扭過頭去,方才笑著牽起她的手往桌子那邊行去。 杜九娘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堅持將儀式做完,可是當時那么想了,便那么做了。 喝合巹酒的時候,莊肅郎望向她的眼神十分露骨火熱。 杜九娘甚至有種錯覺,那*辣的目光,怕是能將她的衣裳生生給刮下幾層來。 不,在他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身上的衣物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杜九娘一天沒吃東西,剛才沒覺得餓,現(xiàn)在一杯酒下肚卻是挨不住了。桌上早已備好美食,她便舉著用飯。 在那般綠幽幽的狼眼之下竟還能不驕不躁地吃著,她相當佩服自己。 好不容易吃到十成飽,眼看莊肅郎起身朝自己走來,杜九娘急忙說道:“等下。” 莊肅郎抱胸往桌旁一靠,笑了,“你這是在害怕?” 杜九娘一愣,他又語氣曖昧地說道:“又不是沒坦誠相見過,你怕甚么?” 杜九娘心里苦啊。 她想了一頓飯的時間,都還沒下定決心,到底要不要用那奇幻藥丸。 可是這怎么和他講? 于是強笑道:“沐浴,我想先沐浴?!?/br> 莊肅郎看她緊張局促的樣子,竟又笑了,喚人將浴桶搬進屋子,準備好熱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