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卿笑：

    “夫人說的很是。”

    這廂吳嬤嬤出去還沒回來，春蘭便來報，說衛(wèi)侯府的衛(wèi)韻姑娘到訪。

    “請進來吧，早晚有這么一遭，打發(fā)了也清凈?！?/br>
    算起來選秀在即，衛(wèi)韻這么急，怕是衛(wèi)家并未更換送進宮的人選。

    衛(wèi)韻進門倒喜氣洋洋，姜瓷坐在偏廳里，看她旁邊帶的禮，衛(wèi)二夫人倒真是出了血了。

    “你來便是了，帶什么禮？”

    姜瓷嘴里說著，卻□□蘭把東西收去。春寒奉了茶，付蘭立在姜瓷身邊，姜瓷便笑道：

    “同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從前宮里侍奉的姑姑?！?/br>
    付蘭不茍言笑的點點頭，衛(wèi)韻雖并瞧不起從前在宮里做奴婢的，但礙著姜瓷顏面，笑著叫了聲姑姑。姜瓷便隔三差兩，吃著茶，同衛(wèi)韻閑聊，從哪家點心不錯說到今春哪家布料不俗，再到哪家館子的小曲兒唱的不錯，總歸衛(wèi)韻才一開口，她便岔開，眼見衛(wèi)韻急了，她才淡淡笑著住了嘴，衛(wèi)韻好容易得了機會，便假做毫無痕跡的閑聊，說起衛(wèi)瀾。

    “即刻便要交名帖了，盼著瀾meimei此回能奔個好前程?！?/br>
    “哦，府上選送的還是瀾姑娘呀。”

    姜瓷閑閑應了一聲，轉頭嘆道：

    “付姑姑這茶烹的真香！”

    付蘭眼角眉梢見笑，春寒立刻湊趣兒：

    “夫人賞奴婢一口嘗嘗唄！”

    “瞧你，喝去喝去，別說的這樣可憐?！?/br>
    將小茶壺都遞給春寒，春寒便在小廳角落里同春蘭分茶吃，衛(wèi)韻有些驚訝。

    “以瀾姑娘才貌，必有好去處，但皇家選婦，德容言功，德才在頭一個，以我先前在府上那幾日，瞧著不甚好?！?/br>
    姜瓷意興闌珊的笑笑，看著衛(wèi)瀾又道：

    “我倒是覺著你好，話也挑明說了，也有衛(wèi)戍將來為你鋪路，可侯府怎就沒仔細考慮？”

    衛(wèi)韻苦笑：

    “瀾meimei自小才情出眾，生的又好，從小教導到大的，怎會輕易調換?！?/br>
    “你生的也不俗，怎好自輕自賤？何況衛(wèi)瀾有錯在前，當初董泠兒的事，若說和她沒干系，我可不信，這便犯了大錯了，若捅到內務府，頭一個要抹去名字?！?/br>
    衛(wèi)韻眼中精光一閃，姜瓷覺著該說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付蘭在旁瞧著，極合時宜的道：

    “似乎聽說那位董姑娘如今進了顧家做十四姨娘了吧，還是貴府三老爺牽的線，把人送到府上的。”

    衛(wèi)韻怔怔失神，姜瓷嘆了口氣：

    “我有心幫你，但你也知道，我身份尷尬，咱們說起來是一家人，其實也不是。連衛(wèi)將軍都已被攆出衛(wèi)侯府，衛(wèi)戍又同衛(wèi)將軍生分，我到底不好多插手。不過你若想自己給自己奔個前程，我倒是能幫幫你的。”

    衛(wèi)韻頓時喜形于色，又覺太露痕跡，立刻偃旗息鼓滿面羞澀：

    “我實不在乎那些，只是……只是對九殿下一片真心，如今也只有選秀一條路才能……”

    姜瓷笑著探身拉住她手：

    “真心難能可貴，我也很愿意成全你的真心呢。九殿下同衛(wèi)戍交好，你同衛(wèi)瀾，我也覺著你才合適?！?/br>
    衛(wèi)瀾興奮的滿臉通紅，姜瓷但笑不語。隨后當著衛(wèi)韻的面將岑卿叫來，好生交代查清當初衛(wèi)瀾與董泠兒勾結意欲陷害衛(wèi)戍的事，務必要人證物證俱全的交到衛(wèi)韻手里，衛(wèi)韻再三同姜瓷表白心跡，仿佛拿衛(wèi)戍當做親哥哥看待，姑嫂兩個其樂融融。好容易送走衛(wèi)韻，姜瓷并沒從小偏廳回去，春蘭正疑惑，那頭又來稟報，說廖姑娘到訪。

    “夫人神了！”

    春寒偷贊，姜瓷命將人請進來，還沒進來的當口，岑卿疑惑：

    “夫人這是做什么？”

    “憋個大招，逼顧允明出手，我好趁機告?zhèn)€御狀啊。衛(wèi)戍左右不在家，又是替太上皇辦差去了，我再怎么鬧，太上皇也不好打我一個女人板子。”

    岑卿愣了愣，豎起手指：

    “夫人高明！”

    廖永清進來的時候，姜瓷就看見她厚厚脂粉遮掩下烏青浮腫的眼圈和泛紅的眼，頓時心情大好，沒能忍住，抿著嘴笑。

    “你很得意？”

    廖永清進門，淡淡一句，姜瓷搖頭：

    “得意什么？我就是高興?！?/br>
    廖永清眼神憤怒，但也不過片刻，她淡淡笑了笑：

    “好，你高興了就成，也算還你先前算計之仇了。”

    姜瓷抿嘴，廖永清出身不俗，自幼才情容貌出眾，瞧著眾星捧月長大的，但保不齊多少嫉妒她的人使過多少手段，便是廖家的姑娘一個門子里還不知要做些什么。頭回的時算是莽撞，大約是沒功夫仔細斟酌，計謀之粗糙淺薄瞞不住人。

    “那么姑娘今日若非登門問罪，又是要做什么呢？”

    “不請我吃盞茶么？”

    姜瓷擺手，春蘭奉茶，廖永清自坐了，啜了一口：

    “高山紅茶？”

    “姑娘明艷，也該配這明艷的茶?！?/br>
    廖永清愣了愣，看著茶湯里映照的自己的臉，從沒有如此憔悴過，厭惡的放下茶盞，舒了口氣道：

    “咱們來做筆交易吧?！?/br>
    “極好，姑娘不是來攀交情的，倒叫我松了口氣?！?/br>
    “倘或是衛(wèi)戍在，攀交情也就夠了，但如今只夫人在，這交情不攀也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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