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皺了皺眉：

    “你來的剛好，正巧有事想問你。當初許夫人出事時，你說是安懷公主和呂鶯艷一同發(fā)現(xiàn)的許夫人，她二人有些交情么？往來如何？”

    “安懷公主？”

    岑卿回想：

    “當初公子查此事時，也懷疑過懷王妃，自然也查了安懷公主府，但種種看來，二人并無過多交集，當初會一起撞上許夫人，蓋因懷王妃久不見許夫人歸坐，這才出來尋找，碰見安懷公主，因在安懷公主府，便陪同一起尋找了。當初懷王妃和安懷公主的婢女，還有旁的一些客人都可佐證?！?/br>
    “瞧著倒真無懈可擊。”

    姜瓷沉吟著：

    “會不會二人暗中有所接觸？懷王不喜榮妃，都到了許夫人也避忌的地步，呂鶯艷后既做了懷王妃，自然也該夫妻一體，避著安懷公主才是，但今夜在宮宴上，安懷公主對懷王妃頗為關懷，懷王妃的反應倒有些叫人玩味了?！?/br>
    無奈而又悲苦的神情，很難叫人不想那么多。

    岑卿愣了愣：

    “夫人是說，懷王妃，只是旁人放出的幌子？”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好比如今，咱們懷疑懷王妃，一番試探下懷王妃果然疑點重重，可深入查下去，甚至在有懷王相助的情況下，局面非但沒有進展清晰，反倒越來越混亂了。便不說別的，咱們是否也該換一個方向，打破局面？”

    岑卿也有此想法，遂笑道：

    “是，小人這就下去安排?！?/br>
    岑卿匆匆下去，少頃衛(wèi)戎上來，護衛(wèi)姜瓷主仆回府。

    半夜里忽然刮起狂風，姜瓷睡不安穩(wěn)，夢魘不斷，竟忽然又夢見漭山，她二人放火逃離跳崖時。

    衛(wèi)戍將她護著，她幾乎沒被山石碰撞，衛(wèi)戍卻整個背脊血rou模糊，砰的一聲落水，巨大的沖擊令二人分開，姜瓷頭腦一片昏聵，在水中迷蒙睜眼，就見周邊一片血色，衛(wèi)戍半闔著眼，朝著她笑，卻在不斷下墜。

    而此時漭山頂上正熊熊烈火，借著風將整個山寨吞沒，除了烈火焚燒的聲響，四下沒有一個人的蹤跡。

    這一夜姜瓷睡的不好，翌日晨起便有些懨懨的。用過早飯衛(wèi)戎進來，姜瓷看著他，他卻只回稟了一些日常瑣事，直到最后姜瓷才問：

    “信呢？”

    衛(wèi)戎搖頭。

    “許是眼下庶務繁忙，再等等吧?！?/br>
    衛(wèi)戍一般隔日寫一封信，昨日沒信，今日本該有，但眼下大捷，怕是山寨里不少事等著處置，千絲萬縷的頭緒，還夾纏著皇族的事。

    “倒盼著三皇子把尾巴掃干凈，如此也不必樹敵。天下是簡家的，不拘誰坐那皇位，只消不渾，百姓一樣度日，可衛(wèi)戍若樹了敵，吃苦的終究是他自己。太上皇把衛(wèi)戍頂出去給他辦差，遇上難處是不會庇護他的?！?/br>
    衛(wèi)戎不置可否。

    男兒家國天下，但姜瓷的話卻也沒錯。

    隨后岑卿也來，回稟了府中庶務，吳嬤嬤在旁指點姜瓷處置，這一個月倒學了不少，才處置罷，二人退去，那邊便報衛(wèi)侯府的衛(wèi)韻姑娘來訪。

    姜瓷擺手，衛(wèi)韻少時進來，眼角眉梢的喜色。

    第七十三章

    衛(wèi)韻如今正春風得意, 取代衛(wèi)瀾選秀，也因災民的事，圣上連科考都延了兩個月, 選秀自然也順延了, 但就這幾日便該進宮了。

    “進了那處怕少見三嫂了，進宮前來看看三嫂。”

    衛(wèi)家想來請了教習嬤嬤, 不過半月光景, 衛(wèi)韻舉手投足已大不相同，氣度不凡。

    “還有一事?！?/br>
    衛(wèi)韻紅著臉看了吳嬤嬤一眼：

    “三嫂，這宮里的事，我到底知道不多, 能否煩請吳嬤嬤同我說說？待進了宮也不至于忙亂。”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有些乏，便叫吳嬤嬤陪陪你?！?/br>
    姜瓷說著, 春蘭扶她起來，昨夜噩夢連連叫她心驚rou跳，今日又不見衛(wèi)戍書信，她心里不大順暢, 便尋了借口進屋, 留衛(wèi)韻和吳嬤嬤在小花廳。

    姜瓷歪在外梢間矮榻上, 聽外頭吳嬤嬤的聲音慢慢傳來。

    吳嬤嬤實心腸, 宮中事物，但凡能叫人知道的, 事無巨細, 一一交代衛(wèi)韻。

    倒不是姜瓷愿意幫衛(wèi)韻，前番在衛(wèi)侯府的事，和后來衛(wèi)東煬跟顧允明勾結的事, 姜瓷不計較那是不可能。既然衛(wèi)韻和衛(wèi)瀾要鬧，她樂得推波助瀾攪亂衛(wèi)侯府。

    便是如今，衛(wèi)韻越積極，衛(wèi)瀾就越不甘心。到底衛(wèi)韻是取代了她的位置，將要飛黃騰達。

    衛(wèi)韻在衛(wèi)府一直留到午時，見姜瓷懨懨的也沒留飯的意思，便做辭去了。

    姜瓷無精打采，挨了一日，想著明日許就能收到衛(wèi)戍書信了，如此寬慰自己睡了。第二天醒來便催促衛(wèi)戎去瞧是否有信來，誰知這么盼了一日，到晚也不見往來的信鴿有一封衛(wèi)戍的信。

    “聽說那頭事情多的很，衛(wèi)北靖父子三人受傷不輕也得將養(yǎng)，如此只有公子一個做主的，想來真是分身乏術。這沒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聽岑卿這么說，姜瓷想著也是。

    朝中剿匪的大事，宮里自然也盯著，地方上也不敢松懈，倘或真有什么，這會兒也不會悄無聲息的。

    “哎，終究瞎想?！?/br>
    姜瓷失笑，這么一日又虛度過去。但衛(wèi)戎岑卿一離夙風居，衛(wèi)戎臉色便沉了下來。

    岑卿看著滿天星斗，少見的神情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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