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叫岑卿來把這茶樓收了吧，離宮門這么近，也有點用處?！?/br>
    姜瓷拍拍手起來，鐘輕塵小聲道：

    “夫人，不審問審問么？”

    姜瓷嗤道：

    “左不過那幾個人，我臨時起意出門，這么快就能安頓好的，不是老三就是老六。”

    姜瓷同鐘輕塵說笑著下樓，還沒登上馬車就聽見有人喚衛(wèi)夫人，回頭看去，竟然是九皇子。

    “見過九殿下?！?/br>
    姜瓷意外且詫異，許久不見，沒曾想九皇子憔悴消瘦的脫了形。

    “阿戍呢？可有阿戍的消息？他還活著嗎？”

    九皇子眼瞳晶亮，姜瓷皺眉，九皇子忙擺手：

    “不不不，你不必告訴我，我只要知道他還活著，我也就安心了?！?/br>
    九皇子瞧著不大妥當(dāng)，姜瓷遞了眼神給鐘輕塵，鐘輕塵擺手，便有兩個小廝走過來。

    “殿下是才從宮里出來？瞧著疲憊的很，還是先回去歇歇，回頭再來說話吧。”

    姜瓷行了禮，九皇子失落不已，但轉(zhuǎn)念想了想，頓時又高興起來。姜瓷看他順從的讓小廝扶了登上馬車往自己府第回去，皺眉道：

    “這是怎么了？”

    “公子出征后，賀公子籌謀劃策，九皇子在一些小事上冒了頭，得了圣上幾句夸贊，轉(zhuǎn)頭便被打壓，賀公子也被尋了由頭降罪入獄了。”

    姜瓷蹙眉：

    “都知曉東宮那地方得太上皇說了算，得了幾句圣上的夸張就值當(dāng)這樣對付？”

    何況九皇子出身，想要出頭也不容易。

    “是誰出的手？”

    姜瓷問過，心里卻也明白。衛(wèi)戍沒同她提過這事，可見也不預(yù)備插手。

    “是三皇子?！?/br>
    這就叫姜瓷心里不痛快了，賀旻讓九皇子挑在那時候出頭，為的還是要借衛(wèi)戍出征的勢頭，到底衛(wèi)戍做過九皇子侍讀。三皇子到底還是為著打壓衛(wèi)戍。

    姜瓷什么也沒說，馬車一路回了衛(wèi)府，眼下這時候，一切小心為上。

    貴妃心里明白的而很，衛(wèi)戍倘或真死在漭山，這事也算險中求勝，但衛(wèi)戍倘或沒死，以他的心計才智，怕是已然掌握了她那蠢兒子阿源的把柄。

    “三殿下呢？”

    “還在圣清殿跪著呢?！?/br>
    貴妃一陣心煩，這跪的時辰不短了。她回想此事始末，太上皇的心性她揣度得也有七七八八，兒子在外大肆用銀錢收攏朝臣，從前不少和她要，底子空了大半，后來卻漸漸少了，但他的銀子還是流水似的花，她早覺出了不妥，待逼問出來，真是嚇飛了三魂七魄，叫他即刻散了漭山，可他卻叫銀子貪紅了眼，一再推脫，存了僥幸心理，直到貪心漸大，過往百姓商船沒有不被劫掠，甚至鬧出人命，數(shù)量且不少，不知多少人上書，驚動了朝廷。

    幾次剿匪均未成功，是大炎的兵將真就這么廢物？

    太上皇心里早有疑心，這事沒人里同外鬼，不會這樣。

    她那傻兒子，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暗自竊喜，直到衛(wèi)戍幾上漭山，再到后來衛(wèi)戍身份顯露，她就知道壞事了。

    太上皇知道了，但太上皇重顏面，她那傻兒子明面上不會出事，可暗地里，太上皇不會放過。

    貴妃的心越來越沉，從起先的亂了心神，到兒子來和她說起太上皇私下召見吩咐的事，她還存了奢念，覺著可以逃過一劫，甚至暗自竊喜太上皇這么作，或許心里還是屬意自己兒子的。

    可如今想來，不是！

    根本不是！

    衛(wèi)戍是什么人？是太上皇手里的一把刀，太上皇用這把刀辦事，算是自己心腹，到頭來連自己心腹都容不下，哪里會容一個犯了這么大錯的孫子？

    要是尋常人家，念著血脈親緣，這事也能原囿，可偏偏在皇家?；始业淖訉O，可以是親人，也可以是仇人。

    衛(wèi)戍要真死了，她那蠢兒子過不了多久也得“歿了”。

    貴妃的心思從來沒有這么清晰過，她忽然有些后悔了，晚了那么半刻才想明白，若是在見姜瓷之前就想透了這些，她方才一定會表現(xiàn)的更誠心摯意。

    眼下能壞她兒子的是衛(wèi)戍，能救她兒子的，也是衛(wèi)戍。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當(dāng)貴妃聽見了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的時候，忖度再三，她覺著她該表個態(tài)，讓衛(wèi)戍夫妻看到她的誠意。

    “永王近來在做什么？”

    太妃最叫人忌憚的，一是如今她算是太上皇后宮唯一留下位份高的，二就是她的兒子永王了。

    “還不是那樣子，吃喝玩樂，膽子又小，尋常不出王府的門?！?/br>
    貴妃點頭，想起永王妃，有些顧忌道：

    “封家呢？”

    永王妃出身不算高，卻也不低，算是盛京老牌貴族，但如今襲六世快到頭了，伯爵沒了，也就永王妃的哥哥做著個四品閑差。

    “娘娘，封家應(yīng)是起不來了。”

    心腹明白，悄聲在貴妃耳邊說了，貴妃打消心底最后一點遲疑。

    “成吧，好歹得有個樣子?！?/br>
    她這廂才說罷，那頭卻有人比她更快對衛(wèi)家示了好。

    安懷公主聽了傳聞進宮，大約太過急躁，竟沖撞了一個有孕的嬪御，位份不高，瞧著也無甚大事，公主沒放心上，睨了一眼就要走，那嬪御卻抱著肚子不肯放，公主心急，大怒之下又推了那嬪御一把，恰被宸妃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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