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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放上去。謝奚奴命令道。 石門上有一處凹陷的手印,想不到這還是個指紋鎖。 秀秀認命地將手放了上。 只聽一陣廝磨般的聲音后,石門緩緩地像兩側而開。 下一秒,有利刃劃破虛空的聲音。 謝奚奴剛想拔劍,忽然身子一晃,竟是被人狠狠往后撞去,利刃破開空氣,重重擦過他的面具,隨著他仰身落地,他臉上的面具也終于沒有經(jīng)受住那破空的一箭,應聲而碎。 利箭破門而出的瞬間,秀秀下意識地往后撲去,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伏在了那人的身上。 她有些不敢抬頭,倒地的瞬間她的心跟著拔涼拔涼的。 她好端端地推什么人!這人一看就不需要她救啊,她只要抱頭蹲下就好了??! 剛剛她似乎聽到那人后腦勺撞地的聲音,那一下估計撞的不輕,秀秀欲哭無淚。 你打算這么趴多久?不知過了多久,謝奚奴的聲音低低傳來。 他說話時,胸腔微微起伏震動,秀秀的臉頰不由有些發(fā)麻。 啊,嗯她趕緊支吾著,撐著地想爬起來。 邊起身邊去偷瞄那人有沒有被撞得滿地血,她往上看去,起身的動作卻瞬間僵住。 他的面具已經(jīng)破碎,被隨意地撥到了一邊,露出一張清俊的臉, 他沒有什么表情,沒有生氣或者不耐,甚至還含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即便那笑未達眼底,看起來半真半假。 可那張臉,分明便是阿奴。 兩道的燭臺被剛剛的勁風打得彎了邊去,連光線都灰敗不少。影影綽綽地落在他的臉上。 秀秀只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發(fā)熱,她趕緊伸手遮住眼睛,又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凌亂了。 她一直很想再見到阿奴,親口同他說一聲對不起。但驀然見到,她又吐不出半個音節(jié)。 還是謝奚奴等不下去她的磨蹭,一把拎過她的衣領挪開,起身拍了拍衣袂。 走吧。他往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秀秀沒跟上,回頭卻看到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燈火噼啪。 他看到地上面具的碎片,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沒錯,我是悲山謝奚奴。他坦蕩承認,原本這身份也沒什么不方便講的,只是為了方便行事罷了,如今被發(fā)現(xiàn)了倒也沒什么。 你不是想找我嗎?現(xiàn)在又怕了?他以為秀秀是害怕,才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聞言,秀秀終于艱難地起身,她翕動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只能道:我沒怕你。 我沒怕你。她又重復了一遍,緩緩垂落覆在眼上的手。 她的眼睛有些紅,謝奚奴一愣,過了一會兒道:沒怕就沒怕吧,所以你找我干什么呢? 秀秀也想過很多次,找他干什么呢,按照原定計劃,是因為她的任務還沒做完,必須找到他接著做任務。 但是,不止這樣的。 她看向他的面龐。他長大了,長得又高又好看,完全長成了她所期望的樣子。但他還是按照原書劇情,入主了悲山,走向了一條末路。 她想幫他,不止是完成任務。 想告訴他:當初沒有救你,對不起。 想告訴他:阿奴,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可她張了張嘴,說出口的卻是:我就是挺想加入悲山的。 謝奚奴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秀秀大概從他的眼里讀到了不相信,畢竟她看起來好像挺弱的。 秀秀為自己找補道:武的不行,我可以文的啊,我字寫得好看,逢年過節(jié)可以給悲山寫寫對聯(lián)什么,還有我算賬也還行,你們悲山人口也不少,收支都挺亂的吧,我給你們做賬啊。 不必了。 秀秀還想找補,謝奚奴已經(jīng)走進了石門,她馬上也跟了上去。 知道他是謝奚奴后,秀秀都快忘了這個密道隨處是危機,連害怕都忘了,亦步亦趨地很緊在他身邊。 石門里是一間密室,放了一堆靈石異寶,謝奚奴一一跨過,來到了書架邊。 鬼道密宗雖然是三界內人人都想要的寶物,但大多數(shù)人要的是靈藥的藥房,煉器的方法或者修煉的功法之類,對三十三陣的解法殘卷,感興趣的人倒不多。 君家得到殘卷后,也只當是普通寶貝,隨意放在密室里,謝奚奴翻了沒多久便找到了。 秀秀雖然不知道他要這個做什么,不過也替他高興。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里?悲山嗎?其實她還挺想回萬塘看看的。 謝奚奴將殘卷塞入懷中道:君姑娘自然是留在君家。 秀秀一愣:我留在這干嘛?我想跟著你。 見她一副堅定決絕的樣子,謝奚奴沒說話,只道:那先出去吧。 秀秀忙點頭。 二人沿著原路出去的時候,屋內已燈火如晝。 剛剛的震動聲早吵醒了君家人。 秀秀的屋里圍滿了劍修符修。 謝奚奴!原來是你!君蘊拔劍震怒。 眼看一場大戰(zhàn)無可避免,秀秀忙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你挾持我出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