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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清冷仙尊后,他黑化了 第4節(jié)

    第二天一早,清妧便捧著抄完的《華嚴經(jīng)》前往靜安居。

    她熟門熟路地跟幼林打了個招呼,請他代為通傳,幼林卻直接伸出了雙手。

    “師姐是來送《華嚴經(jīng)》的吧,尊者交待過,師姐來的話把東西給我就行了?!?/br>
    清妧沒有直接交給他,而是道:“我還想拜訪師叔,麻煩你幫我通傳一下吧。”

    幼林垂著頭沒看她,也堅持著:“尊者近日不見客,師姐請改日再來。”

    清妧沉默半晌,最終還是東西交到幼林手上。

    一連幾天,清妧去靜安居拜訪,得到的回復都是容澤不見客,要么就是不在。

    她自認之前的舉動不算出格,怎么就激得這人連見都不見她了。她沒有辦法,只能在佛經(jīng)課下學時去堵容澤。

    幾日不見,容澤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冷了些,微風輕揚起他的衣角,清妧甚至覺得他不似人,而似什么畫中精怪。

    美麗,卻沒有溫度。

    她猛地出現(xiàn)擋在容澤身前,心中多多少少也有點嚇他一下的惡趣味,想看容澤會不會“花容失色”。然而她剛一動作,容澤便止住了腳步,站在原地漠然地看著她。

    “……師叔好。”

    容澤沒什么回應,繞過她便要繼續(xù)走。

    清妧哪能就這么讓他走了,不由拽住他的袖子:“師叔在躲著我?”

    容澤冷冷掃她一眼:“放手。”

    “我不放?!鼻鍔€勢要容澤給她個說法。就算不為了任務,她辛辛苦苦抄的書冊也不能打了水漂。

    容澤胳膊一甩,輕而易舉便震開清妧,繼續(xù)向前。

    清妧再次追到他身前,問:“師叔避而不見,可是有什么不能為外人道的事要忙?”

    容澤腳步微頓,而后淡淡開口:“正是。”

    “好?!?/br>
    清妧點點頭,擺出一副善解人意不再糾纏的樣子,卻在容澤想要離開時伸出雙手:“既然師叔有要事要忙,想必沒時間看那本《道經(jīng)新解》,不如給師侄再看幾天。”

    容澤:“……”

    他腳步再次頓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本《道經(jīng)新解》比《佛經(jīng)釋義》還要精妙,光是第一篇他便回味了三天,只覺處處都能體現(xiàn)出其中道理,對于后面的幾篇,他更是既想看,又舍不得看,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還給清妧?

    清妧笑瞇瞇和他對視,像是一點都沒在乎他之前的回避和敷衍。

    “說來慚愧,寫完后急著來師叔跟前獻寶,師侄都沒來得及再回味一遍。這本書著實每一遍有每一遍的收獲,值得多讀幾遍。”

    容澤:“……”

    的確值得多讀幾遍,天天讀都不為過。

    他還沒看完,怎么可能這么還給清妧。

    不還。

    容澤突然產(chǎn)生了某種鴕鳥心態(tài),想像以往般漠視掉周圍說話的聲音,專心走自己的路。

    于是他在對著清妧沉默了半天后,再次繞開她往靜安居走,走得坦坦蕩蕩,理直氣壯。

    清妧:嗯?

    “師叔?”

    容澤:我聽不見。

    “師叔,你怎么不理我?”

    容澤:因為我聽不見。

    “師叔,你是要帶我回去一起取嗎?”

    容澤的腳步頓時停住。

    他側低下頭看著清妧,像是剛剛聽到有人跟自己說話般:“你先回去吧,過些時候我讓幼林給你送去?!?/br>
    他回去先把書抄下來,然后再送回去就可以了。

    容澤總算找到兩全的辦法,還想趁此和清妧斬斷所有聯(lián)系,卻見清妧抬手指向前方——

    離他們幾步之遙的,靜安居的大門。

    “師叔,已經(jīng)走到這里,就不用麻煩幼林再跑一趟啦。”

    容澤:“……”

    剛恢復聽力的男人,選擇再次失聰。

    清妧率先向前踏出一步:“師叔,走吧?!?/br>
    幼林見容澤與清妧一起回來,頗為驚訝——明明是容澤說不見清妧的,怎么這會兒自己把人帶回來了?

    說出來的話沒有兌現(xiàn),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在自家尊者身上發(fā)生。

    不過他在容澤身邊多年,自是性子沉穩(wěn),此時就算驚訝,也依舊禮數(shù)周到地將二人引入室內,然后盡責地守在門外。

    清妧一進外室門,目光便直勾勾盯住了書桌最上方的那本《道經(jīng)新解》,容澤想遮掩都來不及。

    他心中天人交戰(zhàn),無論如何也不愿把書交出去,是以站在桌邊遲遲未動。

    此時清妧動了。她轉至容澤身前,輕輕笑開。

    “師叔,若你對清妧有這本《道經(jīng)新解》萬分之一的在意,清妧怕是做夢都要笑醒?!?/br>
    容澤眼睫微顫,然后便走到桌前將書拿起來,遞給清妧:“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清妧沒接,只道:“我將此書送來是想討師叔歡心,又怎么舍得看師叔為難,方才……只是想多與師叔相處片刻?!?/br>
    雖然看一本正經(jīng)的雪蓮花原地糾結,著實十分有趣。

    容澤輕輕蹙起眉頭,似是在想怎么拒絕。

    清妧哪能讓他這么把天聊死,連忙搶在他之前開口。

    “清妧心中難以割舍下師叔,便如同師叔心中難以割舍這《道經(jīng)新解》,還望師叔莫勸莫怪,便是看在這書的份上,讓清妧多親近片刻也好?!?/br>
    “若是清妧撞破南墻,仍未能打動師叔一分,清妧也無怨無悔,往后更是再不打擾師叔……”

    清妧以袖遮面,拭了拭不存在的眼淚。

    容澤皺眉良久,最終還是扔出一句:“隨你?!?/br>
    清妧立刻轉身背對容澤,這動作有些慌亂,看著像是不愿心上人看到自己狼狽的形容,實際上清妧的唇角卻高高翹起,眼角眉梢都透著得意。

    她調整了下呼吸,再開口時已經(jīng)恢復了平時語調。

    “再過一段時間便是清筑小會,相傳本門開山祖師便是在清筑小樓的第一層遇見自己的真命天女,大家說能通過第一層的人都可以獲得愛情。若是我通過了第一層的試煉,師叔答應我一個請求可好?”

    事實上這個傳言非常冷門,而且由于過于牽強,即便知道的人也沒幾個信的。

    不過拿來騙容澤這種不愛八卦的高嶺之花,應該還是可以的,反正他都沒聽過。

    果然,容澤沒注意到傳言有什么問題,只道:“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恐很難通過第一重試煉?!?/br>
    清妧半側首,輕輕一笑:“再難,有得到師叔的心難么?”

    容澤:“……”

    趁著他還沒駁回自己的請求,清妧連忙離開靜安居。

    升級要一步步來,獲取一個人的心自然也是,等容澤答應了第一個請求,她總有辦法再進一步。

    清妧盤算得美好,從懷中摸出一支簪子。在看到簪頂雪白的三片花瓣時,忍不住哀怨地嘆了口氣。

    這支簪子是她下凡時月老所贈,名曰落情簪。

    簪頂?shù)幕ㄓ腥ò?,分別代表她要攻下的三名孤辰寡宿,等三人的花瓣顏色都變成深粉時,她的任務便完成了。

    看如今這樣子,容澤對她仍是無甚感情。

    清妧撇撇嘴,將落情簪重新收回懷中。

    清筑小會是太玄宗對門內弟子的試煉,兩年一次,明光境五重以下的弟子皆可參加。只是清筑小會層級不同,入口也不同,是以試煉弟子都要先去學思峰登記。

    “顧清妧,明光境三重,挑戰(zhàn)清筑小會一層。”

    執(zhí)事弟子本在認真登記,聽到此言愣了愣,好心提醒道:“顧師姐,清筑小會一層一般只有明光境五重的師兄師姐會去挑戰(zhàn),您可否是弄錯了?”

    清妧笑著搖搖頭:“沒弄錯,幫我登上便好,多謝?!?/br>
    “有的人不知天高地厚,你們就只管登就好了,多管什么閑事?莫不是怕她從天上摔下來砸著你們?”

    一聲嗤笑從旁邊傳來,清妧轉頭看了一眼,正是趙月池。

    她仍是穿金戴銀,被清妧一眼嚇得后退幾步,等想起自己身后帶著一眾幫手,這才重新挺直腰桿,惡狠狠回望回去。

    清妧看清來人,便收回目光,放任對方一廂情愿的針鋒相對。沒什么必要的勁不要較,想計較的時候再把人打一頓就好了。

    趙月池卻最不能容忍別人無視她,尤其是清妧。

    她原本與清妧無冤無仇,可她以公主之尊拜入太玄宗后,卻聽聞太玄宗里早就有了一位公主。

    楚國太后的養(yǎng)女,沒有正經(jīng)的皇室血統(tǒng),卻能拜在大名鼎鼎的劍霄仙尊門下;她堂堂趙國國君親妹,竟然只能拜一個普通長老為師,這本就是對她的一種羞辱。

    經(jīng)過前幾天的事之后,顧清妧更是成了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看著清妧在第一層試煉登記,雖樂得她自尋死路,卻又暗暗生疑——顧清妧又不是傻子,為什么要明知死路而繼續(xù)向前?

    難道她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助力?

    趙月池原地糾結半天,最終還是上前皮笑rou不笑地道:“第一層試煉兇險萬分,你就當真不怕丟了性命?”

    清妧知她沒安好心,學著她的樣子陰陽怪氣笑了笑:“要你管?!?/br>
    說著她便與執(zhí)事弟子告了別,轉身向外走。

    她御劍來到太玄主峰,穿過一位位白衣翩躚的弟子,來到主峰廣場屹立千丈的道心石前。

    道心石一面是粗糙原石,另一面卻平整非常,上面寫滿了大大小小的字。

    它自太玄宗立派時便佇立在這里,因著材質特殊,以靈力寫上去的字,不管何時來都可以再次浮現(xiàn),上面一字一句,都是太玄弟子最想告知世人的話。

    “我定不負父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