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清冷仙尊后,他黑化了 第63節(jié)
畢竟。 人心易變。 - 休息片刻后,幾人繼續(xù)向南探索。 按照他們的設(shè)想,越靠近中心,陰魂的數(shù)量和力量應(yīng)該越多??蓮乃麄儞魯×松弦徊幓曛?,竟再也沒有陰魂出來攻擊他們。 “是陰魂被我們耗盡了嗎?”幼林問。 “有可能是被我們耗盡了,”清妧注視著一片漆黑的前方,“但也有可能,是它發(fā)現(xiàn)陰魂無法阻擋我們,所以放棄了這種自耗的方式?!?/br> 一只溫暖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頭,清妧轉(zhuǎn)頭看去,對上封也的眼神時不禁愣了愣,然后挪開腦袋笑道:“怎么樣,我說的對嗎?” 嚇?biāo)粭l,她還以為是容澤。 她下意識瞥了眼容澤,見他對方才一幕似毫無反應(yīng),又有些氣悶。 怎么回事,她怎么變得這么別扭。 “說得對,前面定當(dāng)有更好玩的東西等著我們。”封也道。 他們本以為前方的陰氣會越來越重,沒想到走了一段之后,身邊的陰氣竟然逐漸變得稀薄,甚至可以望見些許遠(yuǎn)方景象。 密林之后,依稀是一座毫無生機的荒山。 這座荒山不似先前遇到的那些,不管植物還是動物,活的東西一概沒有,放眼望去全是亂石和灰塵,看著冰冷又凄涼。 站在荒山腳下,幼林看了又看,終是忍不住道:“這里好像金陽城外的亂葬崗啊。”金陽城的亂葬崗就是這般,只有小土丘和石頭,陰氣彌漫,寸草不生,他去過一次便印象深刻。 琴長老拿著扇子敲了下自己的手心:“你要說這是個亂葬崗,應(yīng)當(dāng)也沒錯?!?/br> 見幼林看他,他好心解釋:“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凡人還可以飛升成仙的時候,曾有個盛極一時的國家,叫做盛靈國,出了無數(shù)驚才絕艷的靈修。只是后來因為戰(zhàn)亂,盛靈國舉國覆滅,我們現(xiàn)在看到的,應(yīng)該就是盛靈國的遺址了。” 幼林將信將疑:“那得是幾百萬年前的事了,你又如何得知的?”連他們太玄宗的宗卷里都沒有那時的記載。 “我是一塊千年杉木?!鼻匍L老微笑。 “是啊,離百萬年前還遠(yuǎn)著呢。”幼林認(rèn)真反駁。 琴長老:“……” 這熊孩子怎么這么煩人? 封也站出來替自家長老撐場子:“雖然只有千年,但琴長老千年來專心鉆研各種小道消息和奇聞軼事,自然知道得比常人多得多?!?/br> 琴長老:“沒錯!” 幼林:……果然不是個正常人,額,妖。 時間過去太久,山上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遺址的樣子。關(guān)于這片山群,流傳最多的是百萬年前曾出過神跡。神跡消失后,這片土地也被神靈遺棄,逐漸失去了靈氣。 容澤來之前便覺得,這傳聞有種詭異的蹊蹺——向來出過神跡的地方,因為沾染了神靈的氣息,只會靈氣越加濃郁,怎么會失去靈氣? 陰氣到了荒山腳下便徹底消失了。 幼林打量著山上的石頭又開始發(fā)問:“為什么陰氣到這里就消失了呢?” “上去看看。” 容澤與封也對視一眼,同時說道。 山上并沒有可以走的路,琴長老拿出一片樹葉,在空中施法變大后,示意眾人踩上去。 “這樣很耗費靈力吧?!庇琢知q豫道。 琴長老笑笑:“無妨?!闭嬗惺裁词拢轁珊头庖部偰艿謸跻欢?,做好輔助才是他最該干的。 沿著荒山一路向上,入目皆是亂石頹土。 清妧坐在容澤與封也中間,往左看也不是,往右看也不是,便全神貫注低頭望著前方。望著望著,她覺得有些不對。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每隔一刻鐘左右,我們就會遇到一塊半人高的石頭?”清妧問。 “半人高的石頭?”封也不解地看向她。 “對,”清妧點點頭,“形狀上沒什么特點,但我肯定是同一塊石頭!” 幼林伸頭往前看了一眼:“鬼打墻?難道我們一直在原地飛行?” “不,我們確實在往山頂飛?!比轁烧f著看向清妧,“等再看到那塊石頭時,我們停一下。” 被他清冷的眼神一掃,清妧的心重重跳了一下,隨即有些慌亂地點了點頭:“好?!?/br> 封也視線在她閃躲的臉上停留片刻,便也轉(zhuǎn)過頭看向前方。 半柱香后。 “就是這個!”清妧指著一塊石頭喊道,“我們遇到這塊石頭好多次了!” 眾人的視線順著她的手指望過去,地上躺著一塊半人高的石頭,但這塊石頭不管看形狀還是看顏色,都只是山上的一塊普通石頭。 “師姐你……確定嗎?”幼林問,“師姐是如何認(rèn)出它來的?”它長得實在太普通了。 清妧:“確定?!睘榱朔稚ι磉厓蓚€男人的注意力,她可是把每塊石頭都認(rèn)真欣賞了個遍。 一道銀色的靈力倏地?fù)粝蚴^。 “嘭”的一聲,靈力打在石頭上,可石頭卻毫發(fā)無損。 封也挑眉望向容澤:“仙尊這是沒休息好么?靈力如此不濟。” 容澤也不說話,只微微揚了揚頭,示意他上。封也毫不拖沓,抬手便向石頭擊出一掌—— 可惜石頭還是那塊石頭。 清妧沒敢看封也的表情,只望著那塊石頭沉痛道:“果然有問題?!?/br>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笑聲低沉清越,像跟狗尾草輕輕撓在清妧耳朵上。她側(cè)了側(cè)頭,忍住沒看笑聲的主人。 容澤只笑了一聲,便又重新掛上了那副冷淡模樣。他示意琴長老把靈器降落到山上,走到那塊石頭旁認(rèn)真打量起這塊石頭。 封也冷著臉上前:“一塊普通的石頭,竟能吃我們兩道靈力,不是陣法就是咒術(shù)。” 容澤抬起頭:“連續(xù)遇到一樣的石頭——” “陣法?!狈庖步拥?。 “這么說來,”清妧沉吟道,“應(yīng)該是某種障眼法?” “不錯?!比轁烧f著,手上迅速變換,再次用靈力襲向那塊頑石。靈力接觸到頑石的一瞬間,沒有再與頑石相擊,而是沒入頑石之內(nèi)。 ——仿佛有一道透明的波浪在眾人眼前蕩開。 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幻,亂石緩緩消失,無數(shù)身穿鎧甲的白骨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而原本山巔所在的地方,一座古樸巍峨的城墻佇立在那里,遙望著灰暗的天光。 幼林有些不可思議地喃喃:“這是……” “這是……”琴長老望著那座比傳言中更要莊嚴(yán)肅穆的城墻,眼中閃過一絲悲憫,“盛靈國的……靈佑墻。” 第69章 默契間隙 滿地橫躺的白骨,在陰暗的天色下,顯得詭異而陰森。 “……傳聞盛靈國覆滅那一戰(zhàn),戰(zhàn)了七天七夜,無數(shù)的大能與仙官在這一戰(zhàn)中死去。想不到,我們竟然有幸看到戰(zhàn)場遺址?!?/br> 幾個人穿過戰(zhàn)場,向城墻處走去,一邊走,一邊聽琴長老講述盛靈國的傳聞。 幼林聽了兩句,忍不住又開始提問:“那場戰(zhàn)爭,是百萬年以前的吧,怎么會保存得如此完整?” 要知道方才容澤破掉的只是障眼法,并不足以保護這片土地。 琴長老搖搖頭:“按理說不應(yīng)該。但如果發(fā)生在這里,我倒覺得沒什么不可能?!?/br> 幼林:“為何?” “因為這里埋葬了上百名末仙年代最驚才絕艷的大能,因為這一戰(zhàn)結(jié)束了末仙年代。這一戰(zhàn)之后,人界的靈氣便開始變得稀薄,修士們也無法飛升了?!?/br> 清妧看著滿地白骨,雖知琴長老所說只是個巧合,卻也不免生出幾分滄桑之感。 仙界仙位全滿,不管修為再高再有悟性的人都無法飛升成仙,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與這一戰(zhàn)其實無甚關(guān)系。 想到這里,她第一次感到天道不公。 有的人庸庸碌碌,卻生來就是神仙;有的人驚才絕艷,卻永遠(yuǎn)不可能飛升。倒不如她把仙位讓出來給容澤好了。 她下意識看了容澤一眼,卻冷不丁又對上了容澤的眼神。 清妧:?。?! 她連忙轉(zhuǎn)移視線,望著琴長老瘋狂點頭。 “那一戰(zhàn),盛靈軍被永起軍全面碾壓,卻誓死不降,拼著全國之力,硬生生戰(zhàn)到最后……”琴長老正說著那一戰(zhàn)的細(xì)節(jié),注意到清妧的反應(yīng),忍不住挑眉,“顧道友可是慨其氣節(jié)?” 清妧根本沒管他說什么,一概表示贊同:“確實令人佩服?!?/br> 一直沒出聲的封也突然開口:“雖令人佩服,可犧牲了整個國家,葬送了無數(shù)人的性命,代價未免太大?!?/br> 琴長老笑瞇瞇接話:“對,我們君上若遇到這種事,定會自己頂著,讓我們底下的人先跑?!?/br> “其他人可以先走,琴長老還是要留下來?!狈庖怖浜咭宦?,轉(zhuǎn)頭看了清妧一眼,“若是我,定然不會讓我的族人到此種地步。” 若有人要戰(zhàn)死殉國,那個人該是他自己,而不是他的族人。 此時的封也,眉角眼梢皆充滿了帝王的尊嚴(yán)和驕傲,耀眼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清妧本只是隨意接了句話,此刻看著封也認(rèn)真的表情,才知道對某些背負(fù)著責(zé)任的人來說,有的事情從不玩笑。 她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城墻,囈語般說道:“拉著他們一起葬身的國家,原本應(yīng)是他們的避風(fēng)港。氣節(jié)這東西……” 真的比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重要嗎? 她話音剛落,便望見了死死擋在城門前的一道偉岸身軀。 說是偉岸,其實也只剩骷髏骨架。他一身與其他將士不同的銀翼護甲,被一道長槍釘死在城門上, “玄光護甲……這是名將淵海!”一路走來都閑適淡定的琴長老,突然有了幾分不常見的激動。 “名將淵海,”幼林跟著看向白骨,怔愣片刻后,眼中涌現(xiàn)出不可思議,“是那個兩度飛升,卻又甘愿回到凡間守護國家的名將淵海?” 在民間故事中,淵海是一位世人崇拜的名將。傳聞他天資聰穎,悟性高深,兩度飛升到了仙界,可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國家,他甘愿放棄仙人的資格,兩次回到人界,繼續(xù)擔(dān)任自己的將軍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