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沖喜的真千金 第23節(jié)
東西挑好了,他又讓下人準(zhǔn)備點心,他要帶回去。傅星雖然陪著裴璟一起發(fā)呆,但是她生性好動,看了一會兒天空什么都沒看出來就將四處亂瞄,聽見鬼醫(yī)熟練而自然地吩咐青葉他們準(zhǔn)備點心,明亮的眼睛一動,她問道:“老頭,你準(zhǔn)備回去了?” “不然呢?”鬼醫(yī)沒好氣地反問道,“看你跟這病秧子秀恩愛?。 ?/br> “他的病好了,不是病秧子!”傅星細聲反駁,她扯了扯裴璟的袖子,詢問他可不可以跟鬼醫(yī)一塊兒出府拿藥種子。 裴璟回神看著她,還沒有回答,一旁的鬼醫(yī)就插話道:“丫頭你好狠的心啊,這小子情緒明顯不對,你居然還放心留他一個人,你就不怕他出什么好歹?!?/br> 傅星被他這么一說,臉上也有些猶豫。裴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沒有吭聲,眼睛掃了精神抖擻的鬼醫(yī),對方給他一個“我這是幫你”的眼神。 “那我今日就不去你藥鋪了,等以后有空再去?!备敌强粗黠@一喜的鬼醫(yī),補充道:“你不要著急,我很快就上門拜訪。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找不到位置,到時候我讓長安陪我一起去?!?/br> 鬼醫(yī)原本打算勸小丫頭留下,他將藥種子送來。如此一來送多少還不是他說了算。誰知道這丫頭看著傻乎乎的,自己居然沒把她騙過。 鬼醫(yī)將東西收好,走到院門口又返回來叮囑裴璟將那解毒的藥多熬幾副給那死丫頭。傅星自醒來還沒有喝他開的解毒藥,但這并不妨礙她抗拒喝它,“怎么還有藥??!老頭,你醫(yī)術(shù)那么高,有沒有什么不吃藥就解毒的方法,或者你把藥做成藥丸?!?/br> “你如果想要像昨晚那樣全身發(fā)癢,可以不喝?!惫磲t(yī)斜了她一眼,看著她垮著臉,心情不錯地離開。 他前腳剛走,朱氏后腳就來了。 傅星跟這個二嬸沒接觸幾次,聽府中老人提起她以前性子掐尖要強,但是自從大小姐出生后她就不愛管事,整日待著自己院里不出來。但是再不管事,這裴珠也是她的女兒,裴璟這次將裴珠下毒的事情鬧大,害裴珠被送到城外莊子上。 雖然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是二房就算再明白事理,短時間內(nèi)恐怕也無法心無芥蒂地跟他們相處。傅星對她的不請自來感到好奇。裴璟解釋道:“她恐怕是給裴珠求情的。” “你不是已經(jīng)幫裴珠求過情了嗎?”傅星蹙眉,不滿道:“她犯了錯,如今這樣的懲罰已經(jīng)夠輕了,要是真的再讓她減輕懲罰,那我的罪不就白受了?!?/br> “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受這罪的?!?/br> “要是真的為難,你就答應(yīng)他們算了,我們住在一個府中,還是不要撕破臉皮的好?!彪y得聽到她這么識大體的話,裴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就聽她繼續(xù)道:“我的仇自己報,到時候再打裴珠幾巴掌,直接打得她見我繞道走?!?/br> 簡單粗暴,一如既往她的風(fēng)格。裴璟沉默,將口中對她的承諾咽下。 朱氏進了正廳,也沒有客套寒暄拉近關(guān)系,直接將自己前來的目的說出來。正如裴璟所猜想的那樣,她是來為裴珠求情,讓裴璟松口免了裴珠的懲罰,她跟裴二爺帶著裴珠離開京城,離他們遠遠的,再也不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裴璟看著杯盞中浮浮沉沉的茶葉,平聲道:“二嬸,這府中最大的長輩是祖母,管家的是姨母,我就一頂著侯府大公子名義的病秧子,將裴珠送到莊子上是長輩們的決定,我一個晚輩可插不上手?!?/br> 聽出他語氣中的推諉,朱氏就算心中早有預(yù)感,還是免不了有些失望,她看著他,語氣略森冷道:“裴璟,有些事不要做得太絕情了,免得以后沒有半點退路?!?/br> “裴珠下毒按照家規(guī)應(yīng)該出族攆出府去,裴璟已經(jīng)心軟幫她求過情。”傅星站起來看著她,語氣有些不耐:“你們怎么不講理??!他要是真的把事做絕,就應(yīng)該以牙還牙,讓裴珠她渾身潰爛而死?!?/br> 朱氏的目光從裴璟身上轉(zhuǎn)移到傅星身上,看著她臉上還未消退的紅印記,心里也驚了一下,聽著她對裴璟的維護,暗自感嘆了一句難怪。難怪他冒著得罪二房的風(fēng)險也要為這丫頭討回公道。裴璟看向這丫頭的眼神溫柔如水,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這事是珠姐兒做得不對?!敝焓峡粗敌堑哪?,裴珠的錯她不會否認(rèn)的,“但是她是我女兒,沒有那個做母親的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在莊子里孤獨終老?!?/br> “裴璟,要不我們做個交易!關(guān)于你母親的。”朱氏看著裴璟的手頓了頓,心里知道自己賭對了。雖然程氏花了很多心思在裴璟身上,但是有些人對于親生母親有著特別的感情,裴璟就是這樣的人。她笑道:“你不會以為程云裳真的對你好吧!” “什么意思?”傅星當(dāng)初也曾懷疑侯夫人對裴璟的關(guān)心是作秀,但是能幾十年如一日的作秀而不被侯府眾人發(fā)覺,這大概是不可能的。裴璟對他這個姨母的感情很深,傅星相信他。但是聽著朱氏的意思,似乎事情另有隱情。 朱氏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下人,傅星意會讓他們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他們?nèi)?,朱氏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咱們做交換,我告訴你們這個秘密,你們放過珠姐兒?!?/br> “二嬸太看得起我們了,送裴珠去莊子是老祖宗下得命令,我們哪能做她的主?!迸岘Z溫和地笑著,但是眼睛里并沒有笑意。做錯事的人就應(yīng)該受到懲罰,否則其他人都以為他們夫妻倆好欺負。 “只要你松口,母親那里我去說!”朱氏假裝沒聽出來這是他的借口,順著他的意思將他話中的后路給堵了。“你該不是怕了吧,怕我說得這個秘密將毀了你跟程氏的關(guān)系。但是裴璟,你這樣對得起拼命生下你的程云霓嗎?” 程云霓是他的親生母親,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而死。 傅星看著沉默的裴璟,自作主張地答應(yīng)朱氏這個交換,“好,但是裴珠這輩子不準(zhǔn)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br> “程云裳對你說,她是為了她jiejie臨終托付,這才嫁給你父親做繼室的?!?/br> “難道不是?”裴璟一直神色不屬,不知道在想什么,傅星倒聽得津津有味,還恰到其好地給她一點反應(yīng)。 “呵!”朱氏諷刺一笑,“咱們這位溫婉嫻靜的侯夫人啊,還是一如既往地會收買人心?!?/br> 第四十四章 她的這句嘲諷傅星沒有接,豎著耳朵聽她說著定北侯和程云霓姐妹之間的恩怨。 定北侯年輕的時候長得英俊,又年少成名,鮮衣怒馬的樣子不知道撩起了多少少女的情絲,這些少女中就有程云霓姐妹。朱氏跟裴二爺早早地定了親,又跟程云霓交情不錯,偶然知道她的心思后就起了撮合他們的心,還拉著裴二爺一起。那個時候定北侯的心思一直在練武打仗上面,對云霓也不冷不熱,漸漸地,他們也看出定北侯對云霓沒想想法,于是就歇了撮合他們的心,太傅家也開始重新給云霓說親。 可偏偏這個時候,定北侯求到老夫人面前,說想求娶程太傅長女云霓。他們以為他開竅了,朱氏那時還高興地拉著裴二爺一起討論這事。聽說定北侯該主意想娶她,云霓高興壞了。那時的她已經(jīng)跟另一位趙公子說親,兩家隱隱有定下來的意思,程太傅夫婦也更滿意那位趙公子,但云霓性子倔,非要嫁給定北侯,因為這事她跟父母產(chǎn)生了隔閡。 成親后半年里,他們確實過得很幸福,定北侯將云霓捧在手心,這一度還引得朱氏嫉妒。接著,云霓懷孕了,定北侯為了讓她安心養(yǎng)胎,不僅專門向皇上請示這一年都守在京城那里都不去,還將她的親meimei程云裳接到府中陪她,這一行為又惹得不少貴女眼紅,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會這樣一直恩愛下去。 然而沒過兩個月朱氏就在府中撞見程云裳跟定北侯拉拉扯扯的畫面,而且還不止一次,她曾想要提醒程云霓,但是看著她一臉幸福的樣子,朱氏不忍心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 后來朱氏忙著自己的親事,等成親后再一次見到云霓,已經(jīng)是半年后,她整個人都變了,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清亮的眸子里郁氣沉沉,眉宇中的那股愁容也揮之不去。朱氏猜測她已經(jīng)知道真相,大概是因為愧疚,她之后很少去見云霓。 再后來就是裴璟出生,云霓血崩。 朱氏說得口干,想端起茶杯喝一口,發(fā)現(xiàn)杯中的茶已經(jīng)沒了,看著白瓷茶盞道:“云霓已經(jīng)知道程云裳跟侯爺背叛她的事,不可能放心將剛出生的裴璟交給他。雖然但是程云裳確實在產(chǎn)房獨自待了一段時間,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大伙都不知道,說不定是那個女人胡亂編的,別看那姓程的溫婉端莊,要真是端莊也做不出在jiejie懷孕的時候勾引姐夫的事?!?/br> 她早就看不慣程云裳,因此說這句話的時候惡意慢慢,“要不是因為侯府在乎名聲,老夫人放話將這事壓下去,我倒是很想讓眾人看一看她程云裳的真面目?!?/br> 傅星沒想到看著正直的公公居然是個渣男,她眼睛看向裴璟,想著要是裴璟以后如果做了這事,她絕不會像云霓夫人那樣委曲求全,她才不管什么名聲不名聲的,直接將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主人,別忘了我們是有任務(wù)的,”小綠發(fā)現(xiàn)傅星最近腦子念叨裴璟的次數(shù)很頻繁,借著這個時機忍不住出聲提醒,“男人都靠不??!” “可是,我們的任務(wù)需要靠裴璟。如果不靠他我們就沒法完成任務(wù)。”傅星幽幽道,“而且,現(xiàn)在裴璟是受害者。他一直很敬重的父親和姨母,忽然發(fā)現(xiàn)他們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還一直合起伙來騙了他,他肯定很難受。” 朱氏說完后等了半天,屋子里沒人給她半點反應(yīng),連剛才敷衍附和她的傅星此時也傻傻地坐著,似乎還沒有消化她剛才說得事實。大概是侯爺和程氏平日里的形象太好,陡然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另一面,他們一下子反應(yīng)不過來。 既然這次的目的達到了,她起身回去,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轉(zhuǎn)身走到傅星身邊。傅星這時已經(jīng)跟小綠結(jié)束對話,但是看著她走近,心里不知為何冒出點點怯意,怕她又砸下一個大秘密。 朱氏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她不動聲色地掃了裴璟一眼,對上傅星那雙黑溜溜的眼睛,語氣溫和地說道:“我來之前問了珠丫頭,關(guān)于美人香的香氣加上千年雪蓮可以變成劇毒紅顏枯骨這個說法是她聽程意柳無意中吐露的,我看那丫頭一直惦記著璟哥兒,這毒方多半是她故意透露的。那丫頭跟她姑姑一個樣,都是面甜心苦的,星丫頭你可要小心點,別著了她的道。” 傅星對這個二嬸沒多大好感,她用這個秘密交換裴珠的自由,未嘗沒有讓裴璟給程氏添堵的心思,虧她還說自己跟裴璟親娘是好姐妹。但是朱氏好意提醒她注意程意柳,無論她懷著什么目的,她確實提醒了,而傅星承了她的情。 “謝謝二嬸,我會注意的。”傅星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 “我這也是有私心的,程意柳那丫頭利用了珠姐兒,雖然也怪珠姐兒太蠢,但這件事我到底是氣不過,如今我跟你二叔準(zhǔn)備帶著珠姐兒離京,想要報仇是沒有機會了,”朱氏想起程意柳利用女兒的事,眼里冒著恨意,她家珠姐兒雖然性子不好,但心腸不錯,如果不是她唆使,珠姐兒怎么會犯下那樣的錯事。 聽她說出自己的心思,傅星越發(fā)不想跟她打交道,懷著想早點打發(fā)她的想法,遂她的意露出一副怨恨程意柳的樣子,朱氏見此果然滿意地走了。 傅星一向喜歡有仇自己報,知道自己中毒有程意柳的一部分功勞,氣得頭發(fā)都快炸起來。 她不僅惦記裴璟,還想搞掉自己好上位。 想得美! 傅星看了裴璟一眼,見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打擾,走到廊下讓長安給鬼醫(yī)送信,找他要一盆美人香,她要以牙還牙。之前的那配美人香被裴珍扔了,想到這是一盆有毒的花,傅星也沒有將花重新養(yǎng)著,如今花已經(jīng)被處理了,想要找這花不容易,只好讓長安去鬼醫(yī)那里碰碰運氣。 “你為什么非要給她下紅顏枯骨,只要報仇其他的毒也可以啊,犯不著為那樣的人浪費這珍稀的美人香。”小綠聽著她的吩咐,忍不住插嘴道。 “我這是以牙還牙,你一個機器人不懂?!?/br> “主人,你人身攻擊!”小綠扯著嗓子控訴,傅星擔(dān)心它哭起來沒完沒了,好言好語地跟它道歉認(rèn)錯,又說了很多好話,終于止住了小綠的嚎叫。她還沒來得及呼吸,就聽見小綠幽幽地道:“原來狗咬了你一口,你要以牙還牙去咬狗一口!” “……?”傅星想要解釋程意柳不是狗,但是想到自己跟她是敵人,不應(yīng)該幫她說話,因此對于小綠的話竟一時間找不出話來反擊。 傅星去劉大夫的院子時,劉大夫正努力苦讀醫(yī)術(shù),鬼醫(yī)給他的打擊太大,他迫切需要讀幾本醫(yī)書增加信心。傅星來了后,劉大夫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目光熱烈地盯著她,仿佛她是什么稀有藥材。傅星晃頭,將這可怕的比喻從腦海里甩出去,他不過是想從她這里打聽鬼醫(yī)的來歷。但是鬼醫(yī)是長安誤打誤撞請來的,她其實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劉大夫打聽無果,垂頭喪氣地繼續(xù)鉆研醫(yī)書。 “你這里有沒有什么毒可以讓人半死不活的?”傅星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屋子里滿是藥草的味道,讓她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要喝得藥,她也沒了閑逛的心,直接將來意挑明。 “少夫人,下官是醫(yī)者,怎么會有毒呢!”劉大夫不贊同地看著她,“醫(yī)者治病救人,我只會救人不會害人?!?/br> “但是裴璟的病不是你救的,我的毒也不是你解的。從我進府到現(xiàn)在,還真的沒看出你救了誰。”傅星淡淡地掃了一眼他,分毫不留情面地點破他醫(yī)術(shù)不好的事實,“聽說你是太醫(yī),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像你這樣的嗎?” 被她的話羞得滿臉通紅,但是劉大夫還是堅持自己醫(yī)者本心,堅決不給她毒藥。 傅星深吸了口氣,好言誘哄道:“你給我份毒藥,我給鬼醫(yī)求求情,讓他收你做徒孫?!?/br> 劉大夫有些心動,但最后還是搖頭拒絕。 傅星氣惱,咬牙命令道:“我是少夫人,現(xiàn)在命令你給我弄一份讓人半死不活的毒藥?!彼苌倌蒙矸輭喝?,但是這個劉大夫醫(yī)術(shù)不精還迂腐,她軟磨硬泡都從他這里拿不到毒藥,要不是府中就他一位大夫,她才不會來找他。 傅星就沒有看到過比這姓劉的還要死腦筋的人,威逼利誘什么手段都使了他就是不松口。 傅星費勁口舌磨了好半天,終于從劉大夫這里磨來了半包巴豆。 回到院子她就將長福招到一邊,將這半包巴豆塞給他,讓他找機會給程意柳的飯菜加點料。干完壞事,她又心虛地看了眼正廳,叮囑他不準(zhǔn)告訴裴璟。 “你這是怕裴璟看破你壞女人的本質(zhì)!”小綠嘖了一聲,感慨道。 “不,我這是不想讓他再費神,他這些日子受到的震驚夠多了?!备敌切Φ囊荒樥嬲\,“我擔(dān)心他接收不過來,至于我的本質(zhì),我根本就沒想掩藏?!币虼艘膊粨?dān)心他看破。 “他現(xiàn)在一個人在屋子里最容易胡思亂想,你要不去陪陪他。”小綠建議道:“讓他出來種綠植,只要有事情做,他就不會胡思亂想鉆死胡同了?!?/br> 第四十五章 “你還真是會算計,都這個時候還不忘讓裴璟幫忙干活,你怎么能這樣呢!”傅星沒忍住刺了它一句。 小綠不服,小聲辯解道:“我雖然有私心,但這也是為他好,你就忍心他一直困在自己的情緒里?!?/br> 裴璟的性子內(nèi)斂,要是放任他自己想通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這些事做錯的又不是他,為什么要用他們的錯來懲罰他。 傅星也被它的話給說服了,提步找裴璟種綠植去。讓他忙起來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但是剛才還安靜待在正廳的人此時卻沒了蹤跡。問了青葉,她也不知道。裴璟心情不好想要獨自一人靜一靜,就吩咐下人不要跟著。 “哎呀,你說那病秧子會不會想不開啊!”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小綠急的原地轉(zhuǎn)圈,“他要是死了,我們的任務(wù)怎么辦?。 ?/br> “閉嘴!”都這個時候還念著那個該死的任務(wù)。傅星低聲呵斥它一句,眼神輕蔑地睨著它:“你以為裴璟像你啊,屁大點事就要死要活的,他只是一時心情不好,想要散心靜一靜?!?/br> “主人,那我們趕快去找他吧,讓他忙起來就不會心情不好了?!?/br> “小綠,你就不能不惦記著那任務(wù)嗎?裴璟是人,又不是機器,讓他歇息一下怎么了!”傅星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冒起一股煩躁,沒忍住朝小綠發(fā)了脾氣。 安靜了半響,小綠委委屈屈的聲音傳來,“可是主人,我們的任務(wù)本就是種綠植,運輸綠植。你是不是把裴璟看得太重了,我們完成任務(wù)后可是要回去的。你忘了當(dāng)初選作志愿者發(fā)下的誓言嗎?” “沒有”傅星想要下意識的反駁,但是想到那個清瘦溫雅的人,心里涌出一股難言的情緒,她沒有回答小綠的質(zhì)問,垂著頭漫無目的地走著。 康樂院占地不算小,傅星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處水榭涼亭,而那個清瘦溫雅的人正站在涼亭中間眺望著遠處,那四角屋檐上的天空陰沉沉的,根本沒什么好看的。傅星準(zhǔn)備走過去陪他,但一想到小綠剛才的話,腳步一頓,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而清瘦的那人叫住了她。 兩人就像兩蹲石像一般靜立著不動,誰都沒有說話。 朱氏說得這個秘密對于裴璟來說確實太過震驚,比他得知自己的病已經(jīng)痊愈還要震驚。 父親和姨母對他來說是一種很特別的存在,他這人生性慢熱冷漠,但是自他有記憶起,程云裳對他就一直盡心盡力,好得連她親兒子裴鈺有時候都酸上幾句。他小的時候曾一度把她當(dāng)作自己的母親,甚至在生病脆弱的時候還叫她“母親”,然而事后程云裳很認(rèn)真地告訴他,她不是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是一位很偉大的母親,她雖然很愿意當(dāng)他的母親,但是他如果改了稱呼就對不起拼命生下他的那個女人。 因為這件事,裴璟對程云裳的好感又多了幾分,雖然他嘴上叫她姨母,但是在他心里他把她當(dāng)成了母親。他有兩個偉大的母親,裴璟曾經(jīng)在心里自豪過,但是今日聽到朱氏的話,他忽然對他敬重的姨母產(chǎn)生了懷疑。 她真的是因為母親的臨終交代才委屈嫁進府中的嗎?人一旦有了懷疑,總會從之前的細枝末葉里摳出點什么。他現(xiàn)在開始懷疑程云裳的每一個關(guān)心的背后是否有其他的用意和私心。 他沒有人可以吐露心聲,因為連那么親近的姨母和父親都可以騙他,那么他康樂院那些人又有幾個可以相信! 裴璟看著一改往日活潑安安靜靜陪著他的小姑娘,開始慢慢將他的心思困惑跟她分享,他不求她能聽懂安慰他,他只是想跟她發(fā)泄情緒。 “可是二嬸也只是一面之詞,她也可能騙你或者看錯了呢?”傅星明亮的眼睛含著疑惑,“你為什么聽她這么一說就認(rèn)定她說得是真的,你都不去查一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