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沖喜的真千金 第44節(jié)
“不行!”傅星拒絕,“這衣服是按照鬼醫(yī)的尺寸做的,就算給你你也穿不了?!倍易鲆患路芾鄣?,要不是為了鬼醫(yī)的安全,她才不想起鬼醫(yī)要衣服的事。 裴璟也就這么一說,見她不同意也沒有再繼續(xù),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他問起了裴二爺?shù)那闆r。他原本準備去見一見二叔,但是他回來的太晚,二叔的屋子早就熄了燈。 傅星將椅子搬到他旁邊,托腮將今日二叔拒絕鬼醫(yī)問診,不見任何人的事告訴他,末了還問道,“你說二叔是不是氣我們當初沒有手下留情,害得他們一家離開京城。他是不是把自己中時疫的賬算在咱們頭上?” 裴璟敲了敲她的頭,冷聲道,“你別胡說,二叔不會那樣的人,他是在自責氣惱,惱我們來柳城涉險?!?/br> “可是他現(xiàn)在鉆進死胡同,也不見任何人,”傅星摸著被他敲疼的頭,語氣有些苦惱,“就算我們想要開導(dǎo)他都沒辦法?。 ?/br> 裴璟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明天我去看一看?!?/br> 裴璟沒想到二叔的脾氣這么倔,他在外面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二叔愣是不松口讓他們進去。裴璟他們說不動裴二爺,就將目標轉(zhuǎn)移到院子里伺候的人身上,但是這院子里的人都是裴二爺精心培養(yǎng)的人,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裴璟他們費勁口舌都沒能說通他們。 裴二爺和裴璟都是脾氣倔強的人,一個硬要進去看看,一個不見任何人,一個屋里一個屋外的對峙著,勸說著。 屋里的裴二爺勸裴璟趕快離開柳城,他染病的時候柳城還未禁止行人出去,所以當裴璟告訴他這個禁令后,裴二爺氣得破口大罵,“臭小子,你是腦子壞了吧。病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痊愈,又非要作死,你是嫌自己命硬,還是不想活。你要是真的不想活,那就死遠點,別死到老子面前。” 裴璟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但是傅星氣不過,跳出來護著裴璟,“二叔,你怎么能這樣說裴璟,他來這里還不是因為你病了。我們費盡心力想要救你的命,你自己卻不配合。你是不是想讓裴璟給你送終啊!” “傅星!”裴璟皺眉,冷聲止住她的話,“二叔是長輩,你怎么可以這樣說他?!?/br> “他當長輩的沒個長輩的樣子,我為什么不能說他。”傅星反詰,余光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冷哼一聲,不情愿地閉了嘴。 裴二爺一直沒有見他們,裴璟因為有公務(wù)在身,在院子里站了一個多時辰就去了太子的臨時府邸,鬼醫(yī)的藥方只能遏制疫情蔓延,但是并不能根治時疫,他們要將染了時疫的病人按輕重緩急分別安頓好。 鬼醫(yī)在病區(qū)待了幾天幾夜,傅星將衣服做好后他還沒有回來,就讓長安將這衣服給鬼醫(yī)送去,特意交代鬼醫(yī)立馬換上。 鬼醫(yī)聽說傅星給自己做了件衣服,笑得牙不見人,然而展開衣服一看,臉上的笑凝住了。 第八十四章 這衣服不是給他做的吧?鬼醫(yī)看到這衣服的第一眼,心里就冒起了這個念頭,他的尺碼早已經(jīng)告訴星丫頭了,她不可能還故意做得這么大,鬼醫(yī)看著能將自己從頭到腳都包住的衣服,嘴角微抿,臉上的笑意淡了。 他很有理由懷疑這衣服是她給別人做的,只不過做的時候出了岔子拿不出手,所有才將這衣服送給他,不浪費。因為這衣服的款式跟他們平日里的衣服很不一樣,就算他游歷過很多地方見過不少奇服異飾,但是這樣的衣服他還是第一次見。 將衣服團成一團扔給長安,“回去告訴你家少夫人,不想給老夫做衣服就明說,把做廢了的衣服給老夫算什么?真當老夫是撿破爛的是吧!死丫頭沒良心,老夫以后再幫她的忙老夫就不是人!” 長安一直在旁邊,自然看到了這古怪的衣服,雖然不知道少夫人為什么會做這樣一件古怪的衣服給鬼醫(yī),但這件衣服確實是少夫人給鬼大夫做的。將衣服還給鬼醫(yī),“鬼大夫,這衣服確實是少夫人專門為你做的。你要是對這衣服有什么疑問自己去找少夫人,她會為你解答的?!?/br> 柳城的疫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只待大夫們配出藥方,但是藥方不是一天兩天就能配出來的。鬼醫(yī)看了眼還在翻閱醫(yī)書典籍的太醫(yī),對其中關(guān)系稍微親近的太醫(yī)打了招呼,就拿著傅星做的衣服回了裴府。 這些日子裴璟一再叮囑傅星不要亂跑,傅星也知道如今的柳城形勢嚴峻,聽話地待在裴府小院里。 裴二爺依然不見任何人,但是藥他還是在繼續(xù)喝著。裴璟忙完事有時間會站在二叔的院子里,隔著房門跟他交談,雖然絕大多數(shù)都是他說,裴二爺偶爾應(yīng)上幾句。 時疫方子還沒有配出來,每次沒聽到二叔的回應(yīng),裴璟總擔心他會撐不住,就去病區(qū)問了鬼醫(yī),他那百毒不侵的血該如何做才能幫到二叔。鬼醫(yī)只是從古書上看到過關(guān)于百毒不侵的記載,具體什么情況他也說不清楚,思索了片刻后提議道,“要不病秧子,你將血放在你二叔藥中試一試。” 裴二爺雖然紈绔的名聲遠揚,但他又不是真的紈绔,藥中多了血腥味他一口就嘗出來了,說什么都不肯喝。他以前都聽說過有人治病無望,就信一游方術(shù)士的話,用親人的血rou下藥感動上天。如今聞著這藥里的血腥味,裴二爺猛地想起這件事,心里一沉,他就算是死也不要喝這血親的血rou。 傅星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勸道,“二叔,這藥是鬼大夫?qū)iT為你的病情配的,這血腥味也并非人血,你也知道這大夫開的藥總是稀奇古怪的?!?/br> 被冠上非人哉的頭銜,裴璟:“……二叔,星兒說得對。這藥費了鬼大夫不少心思,你不要浪費這一番好意?!?/br> 裴二爺經(jīng)他們夫妻倆的輪番勸說,終于松口肯喝這藥了,裴璟松了口氣,余光瞄了眼端著藥碗出來的小廝。他知道二叔不一定信他們的話,定要找小廝確認,所以他故意在府中將鬼醫(yī)給二叔換藥方的事大肆宣揚,又在放血的時候支開小廝,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裴璟眼里蕩著微不可察的笑容,又出府去太子府上商量接下來的防疫。 京城傳來密信,睿王一黨向皇上進讒言,造謠柳城的疫情失控,連帶著蔓延到周邊小鎮(zhèn),過不了多久就會蔓延到京城。 為了杜絕這一后果,皇上派昭武將軍率兵前來驗證,還給了他一道旨意,如果真如他們所說那樣,就讓昭武將軍永絕后患。 時間不多了,藥方還沒有配出來,太子他們決定先把時疫控制下來,不讓其蔓延,等到昭武將軍看到柳城其實沒有傳聞中那么失控,就不用執(zhí)行皇上的命令。 傅星給鬼醫(yī)做完衣服,又想到裴璟那日的酸意,反正在院子里待著無聊,她就又撿起針線準備給裴璟做一套衣服。她才剛把布匹給裁好,鬼醫(yī)就來者不善地將她做得防護服扔給她,“死丫頭,這衣服是誰的?” “你的?。 备敌茄奂彩挚斓貙⒁路ブ?,狐疑地看著他,“這衣服有什么不對嗎?” “這是我的?”鬼醫(yī)將衣服奪過來展開,在自己身上比劃,“這尺寸大小?你確定是我的?” “沒錯?。 备敌屈c頭,“我就是按你的尺寸來做的?!?/br> 小綠在空間里睡覺,聽見外面的動靜,掀開眼皮幽幽道:“主人,他們這些古人沒看到過防護服,不會穿。鬼醫(yī)以為這衣服你做大了?!?/br> 鬼醫(yī)看著她睜眼說瞎話,氣呼呼地將衣服甩給她,“一點誠意都沒有,老夫不要了!” 經(jīng)小綠這一提示,傅星知道他誤會了,也沒生氣,好脾氣地親自動手將這衣服給他穿上。 裴珠因為京城的事情對傅星有愧,見到她會不自在,所以這些日子她一直有意地避開她。她的這一切朱氏都看在眼里,雖然跟傅星沒相處多久,但她認為傅星并非那種小氣記仇的人,因此她勸說裴珠多跟傅星交往。 裴珠被她說動了,壓下心里的不自在,主動去傅星住的小院找她閑聊。她是這府中的主人,小院的丫鬟婆子也沒有攔著她,她問了傅星的位置,暢通無阻地走到正廳,就看到傅星正在幫鬼醫(yī)穿衣服。 她是有夫之婦,怎么能幫其他的男子穿衣服。裴珠早就忘了來的路上決定給她和平共處的事,尖聲質(zhì)問道:“傅星,你們在干什么?” “穿衣服??!”傅星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沒好氣地回答。 鬼醫(yī)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余光瞄了眼神色如常的傅星,咧嘴一笑,“星丫頭幫老夫做了一件衣服,這衣服啊跟我們平時穿得都不一樣,老夫不會穿,就讓她示范一下?!?/br> 他的解釋讓裴珠松了口氣,“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傅星后知后覺地明白她的意思,將最后一個細帶系好,暗自翻了個白眼,“思想齷齪的人看什么都齷齪,鬼醫(yī)都那么大的年紀,你也真敢想?!?/br> “死丫頭,你說她就說她嘛,干嘛攻擊我!”鬼醫(yī)聽到她說自己年紀大,有些不滿。 “對不起??!”裴珠知道自己想歪了,神色有些不自在,又想到在京城的時候自己找她茬造謠她還惦記二哥的事,擔心這好不容易緩和的關(guān)系再一次變差,忙道歉認錯。 她這一認錯,屋里的兩人也沒有再繼續(xù)揪著這事。鬼醫(yī)如今已經(jīng)知道這衣服確實專門給他做的,眉眼含笑,樂滋滋地穿著它去了病區(qū)。 裴珠看著傅星在做衣服,瞧著瞧著也來了興趣。不過她小時候不喜歡刺繡,喜歡學(xué)武功,裴二爺也由著她,所以她不會半點刺繡,如今看著傅星繡著花,眼含羨慕。 “你也可以學(xué)啊,你別看我現(xiàn)在做的不錯,我也是進了侯府之后才開始學(xué)的,這兩只手可沒少被針扎,你要是真的想學(xué),我可以教你?!备敌俏⑿?,抬眸看著面色猶豫的裴珠,提議道:“你可以給二叔繡個汗巾之類的,他要是收到你親手做的,肯定很高興?!?/br> 裴珠眼睛一動,也跟著她學(xué)習刺繡??粗忠淮伪皇衷耍瑲夤墓牡貙⑹稚系睦C棚給扔了,傅星以為她會就此放棄,結(jié)果裴珠氣消了又撿起繡棚繼續(xù)自我折磨。 就這樣自我折磨了幾日,她的第一幅繡品問世了,雖然是簡簡單單的蓮花,但是裴珠還是滿心自豪地將這幅繡品收起來。 “你不送二叔了?” “這幅太難看了,”裴珠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下次我繡好點再送給爹爹?!?/br> 傅星輕笑搖頭,繼續(xù)手上的動作。這些日子裴璟早出晚歸,傅星沒事干就做衣服,如今已經(jīng)做了一小半了,再過幾日她就可以將這衣服給做好。一想到他穿著自己做的衣服,傅星嘴角含笑,神情溫柔。 這時,外面一小廝氣喘吁吁地跑來,“少夫人,不好了,大少爺被太子下屬給抓起來了?!?/br> 大腦轟的一下,傅星渾身連血液都冷下來。 裴珠正在繡蓮花,聽到小廝的話手一抖,又被刺了一針,但是她現(xiàn)在也顧不上疼,大聲問道:“你說什么?” “太子染了時疫,他們說是大少爺要謀害太子,就把他給抓起來,揚言要他為太子償命?!毙P眼神微閃,喘著粗氣說道。 “裴璟不可能謀害太子,我去找他們說清楚?!备敌菍⑹稚系臇|西扔下,丟下這句自言自語的話就走了。裴珠想要跟著,卻被小廝叫住,她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看他,只見小廝一揮袖子,然后她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太子在柳城的臨時府邸,裴璟曾告訴過她。那地方離裴府不算遠,只要穿過鬧市,再轉(zhuǎn)幾個彎就到了。 現(xiàn)在的鬧市冷冷清清的,街上只有巡街的將士,傅星路過一小巷,忽然竄出一蓬頭垢面的女人,同時小綠的警報在腦中響起,“主人,這女人染了時疫,小心!” 第八十五章 外面的天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出氣,裴璟站在雕花窗前看著外面的綠植,腦子里琢磨著剛才發(fā)生的事。 今日他像往常一樣去巡視疫區(qū),想知道這柳城周圍的疫情情況?;貋淼臅r候聽來尋他的小廝說:太子染病了。 柳城疫情嚴重,要是沒有太子在此處親自坐鎮(zhèn),這柳城必然會被舍棄。裴璟腳步加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太子府邸。一批批侍衛(wèi)系住口鼻舉著火把在府里巡視,臉上的表情凝重。 裴璟心下一沉,步子更加快了,當他到達太子寢室的時候,太子正在大發(fā)雷霆。 屋里屋外跪著一排排的人,太醫(yī)屬官侍衛(wèi)皆有之。 還未走近,凌厲而威嚴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顺鰜?,“你們不去疫區(qū)專研病癥跑到本宮這里干什么?本宮這里不需要你們端茶遞水的,別杵在這里礙眼,都給本宮滾下去!” “殿下您屈尊駕貴來柳城,舍身犯險,已經(jīng)為柳城百姓盡了最大的一份力了,如今的柳城疫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該做的您已經(jīng)都做了,您千金貴體還是早日撤出柳城吧!” 太子仁善,是百姓之福,柳城之福。但是如今他被人惡意設(shè)計染上時疫,要是再待下去,恐怕會折在這里的。 “殿下,貴體為重,請三思??!” “你們的意思是讓本宮當逃兵?本宮是未來儲君,要是貪生怕死、臨陣脫逃,怎么對得起這儲君的名聲!”太子語氣森冷,壓抑著怒氣。時疫已經(jīng)被控制下去,眼看局勢越來越好,時疫即將被攻破,柳城百姓即將迎來生的希望,他現(xiàn)在離開不就等于放棄柳城百姓,讓他們的希望破碎嗎?昭武將軍已經(jīng)奉密旨來柳城,要是沒有他坐鎮(zhèn),柳城就真的要成為一座死城了。 太子怎么也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他是未來的儲君,柳城的百姓也是他的子民。 “混賬!”太子氣紅了眼,怒聲罵道,“一群貪生怕死的混賬!” 太子震怒,屋里屋外跪著一片,東宮的內(nèi)侍總管李福站在外面,神情略有些擔憂。他當然不是為那些醫(yī)者屬官擔憂,他們跟他非親非故的,他擔憂的是太子的身體。 如今太子可不能倒下,要是一倒下了這柳城就要亂了。太子就是擔憂這個情況,所以連日來都小心翼翼,連巡視疫區(qū)都是派遣他人。可是他們都這般小心了,還是著了有心之人的道。 昨晚太子高燒不退,府上吵成一片,一部分堅持聽從太子的安排,另一部分人則一刻也不想在這柳城待下去。 李福其實也不希望太子再在柳城待下去,太子貴體,可不能為了一群賤民折在這里,白白便宜那狠毒的睿王,但是他知道太子素來仁慈,愛民如子,做不出拋棄自己子民的事,所以也就在心里想想,并未開口勸說。 聽身邊的手下低聲說裴大爺來了,忙起身前去相迎,將這里的情況簡單給他說了。 裴璟點頭快步走到正屋,越過一眾跪在地上的屬官和太醫(yī),走到盛怒的太子面前,大概是因為太子染上時疫,他在自己面前放了個屏風,將自己跟眾人隔開??杉词故歉糁溜L,還是能感受到太子的怒意。 “殿下息怒,保重貴體,柳城的百姓還需要殿下?!迸岘Z溫聲勸道。他的聲音像是竹林里穿過的涼風,太子神色稍緩,冷聲道:“阿璟,你看看他們這樣,本宮怎么不生氣。” “他們也是為殿下著想,殿下千金貴體,容不得半點閃失?!迸岘Z余光瞄了眼跪在地上的人,有些人確實是為太子著想擔憂,而有的人卻是為了自己保命。太子坐鎮(zhèn)柳城,他不撤退跟著他的這些屬官舍人亦不敢撤。拋下太子偷跑,皇家是不會饒了他們的。 太子一聽他的話,嘴角沉了下來,“怎么,裴大公子也認為本宮該撤退當逃兵?!?/br> “殿下,璟并無此意?!迸岘Z的聲音不緊不慢,沒有絲毫恐慌,“殿下是未來儲君,留下來陪柳城百姓一起度過難關(guān)是百姓們的福氣。所以還望殿下多保重身體,柳城還需要殿下?!?/br> 他這是贊同太子留下來,反對太子留下來的那一群人臉色不是很好,看溫文爾雅的裴璟很不順眼,但是此時太子被他逗得神情輕松,他們亦不敢亂吭聲。 “殿下,鬼大夫醫(yī)術(shù)精湛,要不讓他來給殿下看一看?!币还蛟诘厣系膶俟傺壑樽右晦D(zhuǎn),提議道,“聽說裴二爺?shù)牟【褪枪泶蠓蚩吹模?/br> 太子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鬼大夫在病區(qū)專研病癥,要是事事都打擾鬼大夫,那這么多太醫(yī)干什么吃的!殺了算了?!?/br> 跪在地上的太醫(yī)聞言身子一縮,惱怒地瞪了眼剛才提議的那位屬官,又將求救的目光落在裴璟身上。 裴璟看著屋子里的雕花格子窗,假裝沒有看到。鬼醫(yī)最近研究病癥,整個人都忙得分不開身,知道他對時疫有一點了解,所有人都把希望壓在他身上,裴璟擔心這樣下去會把他給壓垮的。 太子既然都這么說了,裴璟不想再增加鬼醫(yī)的工作量了。他余光不著痕跡地瞄了眼屏風后面的人影,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來了那么多人,民間醫(yī)者也來了不少,他們也應(yīng)該分擔一點。往日他們可以躲著偷懶,現(xiàn)在太子病了,他就不相信他們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肯拿出全部的本事! 太子昨晚發(fā)了一晚上的燒,剛醒來又發(fā)了那么大一通火,整個人早就精神不濟,吩咐李福將他病了的消息瞞著,又做了一些其他的防時疫的安排,他躺下休息,未過片刻就睡了過去。 柳城疫情嚴重,而太子又是萬金之軀,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不能染上時疫,所以他的所用之物都嚴格排查的,連見人也格外注意,按道理說他不應(yīng)該被感染。可是全府都沒有感染只有他一人感染了,要說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李福不愧是東宮的內(nèi)侍總管,僅半天的功夫就將做手腳的人給揪出來了。 此人混在太子身邊有五六年了,因為曾救過太子的命得太子信任。一聽說是他,李福及太子身邊一些親近的人都難以相信,等到證據(jù)擺在眼前,李福等人又氣得要死,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