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然總感覺自己旁邊又出現(xiàn)曾經(jīng)令人作嘔的氣息，裝作不經(jīng)意間偏偏眼也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偵探蹩腳的觀察。

    觀察好歹也去遠點啊，哎話說我給那個死小孩倒的是真血給她倒得是番茄醬呢。

    想到這里不禁一笑。

    真想看看她嘗一口自以為是血的什么東西然后其實是番茄醬糊她一頭的時候是什么表情呢。不過看看她濕溻溻的頭發(fā)就看出來了，夠狼狽的了。

    對于自己來說倒番茄醬糊對方一臉也可能是比真血恐嚇對方?jīng)]有一點實質(zhì)性的作用的懲罰來說比較好的了。

    秋鴻突然感覺死小孩那里安全一點。

    “死這種東西，沒什么好回憶的啊，就一睜眼一閉眼，有的人，死了成了鬼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挺好的。”停頓一下，日常扶眼鏡，“還有我死狀很慘嗎？居然被這樣說，也真是第一次。嘛，死后第一次?！笨傆X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再說，別人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死不死也跟我沒關(guān)系，你看，我死也是，根本沒人在乎。這樣的話，何來負罪感？”

    唐悠然察覺到了你那種微妙的表情。

    “同類什么的我就不會把你怎樣啦，當然你首先不會把我怎么樣?！?/br>
    前半句用的則是那種人畜無害的語氣，而下半句不像勸告而是像警告。

    “哎對了，你好像誤會了什么，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死后就隨隨便便的失憶噢。那對有些人來說可是無上的救贖，被救贖的人也當然不會記得自己被救贖了啊，要是還記得的話還怎么可能是救贖嘛。”

    全程用的都是那種人畜無害的語氣，雖然是裝的但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呢，畢竟自己經(jīng)歷過。

    “而那些被救贖的‘人’卻總是渴望如果不被救贖該多好，‘也讓自己認識到自己狼狽的一面’什么的，太荒唐了。”

    繼續(xù)把笑容掛在嘴上，“別人什么的跟你沒關(guān)系是嗎，我所說的那些狼狽死去的人都是由我親手解決的呢，所以怎么可能沒有關(guān)系。就好像我殺死我自己一樣?！?/br>
    秋鴻：“唉……小孩子思想這么灰暗，果然是缺愛嗎？”日常推眼鏡，“旁友，佛系了解下？我佛慈悲，靜心?。　毕胍幌?，這死小孩腦子可能接受不了這種東西，算了……

    “開玩笑開玩笑，你一鬼，聽你說還背負那么多條人命，也不會有什么再好的結(jié)果了吧?！?/br>
    日常撓頭，“其實，我過得也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好啊，失憶總歸是不方便的啊，偶爾出去玩，莫名被其他生物或死物害怕也很懵的啊?！?/br>
    唐悠然：“死了就是死了，沒有更多或更少?！笨吹綄γ娴姆磻?yīng)后冷冷的回了句，“成鬼也一樣?！?/br>
    “身上背負著那么多條命什么的，反正你在已經(jīng)背負著那么多條命之后就算停下也無濟于事了。”

    “就像你說的所謂佛系什么的，如果就這么當一個軟包子的話沒人會在意你的?！?/br>
    聽你說完搖搖頭。

    “不可能害怕的?！?/br>
    莫名其妙冒出來一句。

    秋鴻：“但是，軟包子也沒什么不好啊，雖然外皮看起來軟軟的。內(nèi)里卻不一定哦。不注意的話也有可能會被里面的尖銳物襲擊到啊?！蔽⑿?，“哎呀，包子那么好吃為什么要用包子來舉例??？”遵循著能坐著絕不站著的原則，終于在找到了一把椅子后癱了上去。

    “就直接用刀來說吧。”推眼鏡“你看，刀——是武器，本來就是要殺人的，但初衷卻可以是兩個極端，保護與加害，你看生而污穢，卻也可以接受改變，萬事萬物也都有停下來歇一歇的權(quán)利，你，也該休息了啊?！?/br>
    “哼?！?/br>
    唐悠然輕笑一聲，顯然已經(jīng)對面前那個“人”產(chǎn)生了不必要的興趣。也知道什么叫做適可而止，恐嚇新人什么的就也該停停了。只不過現(xiàn)在她對那個特別認真給自己解釋還讓自己歇歇的人有了種新的認識。

    “所謂兩個極端……”

    低低頭，像是思考了一會。

    “嘛，保護的本質(zhì)就是加害，加害的初衷也是保護吧？”

    比出兩個手指，讓他們面對面。

    “兩者缺一不可?！?/br>
    然后將一只手攥成拳頭收回。

    “如果其中一個休息了，比如一個為了保護而加害人會變成什么樣？一種是失去人獨有的情感之后走火入魔的殺人狂，一種僅僅知道一味地退步直到被別人加害的可憐鬼。”

    說罷聳聳肩。

    “所以我不懂，為何萬物都會有休息的權(quán)利?！?/br>
    秋鴻：“累了自然就要休息，像開心會笑，傷心會哭，rou體累了，靈魂累了，心累了。那就忘掉過去，開啟新的記憶?！?/br>
    手搭在一旁的桌子上，盡量讓自己舒服一些，“干嗎總要在意殺人的初衷和之后，殺了就是殺了，也挽回不了，所以就不要管啊。刀也會有刀魂，它也會有感覺，也知道，自己是在守護，就想你說的，保護加害初衷是一樣的，都是為一人，所以，都會為那而有所動作，動了就會累，累了自然就要休息，這是個循環(huán)?！?/br>
    唐悠然：“噢循環(huán)嘛?！蓖婺伭藷o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意思。

    竟然為我隨口編的兩個故事如此“陶醉”的解釋。果然小孩就是小孩。

    “喂，你叫什么?！?/br>
    我明明問完這個就可以走的，為啥還要聽別人給我解釋這種東西。

    我可能是有什么毛病。

    秋鴻：“自己取名，秋鴻，忘的也真是很干凈了，連生前用了二十年的名字都不記得了?！比粘７鲅坨R腿。話說死后第一次遇到如此冥頑不靈的東西?？偢杏X說的這番話有些熟悉……啊啊，沒了記憶真的很煩?。?/br>
    “或者，隨你心情。死小孩不也叫了嗎？”

    舞會上的大鐘被敲響了，情殤纖細潔白的手中拿著沉重的鐘錘，因喝了酒之后臉龐仍然紅潤，使其看上去顯得和別人形成對比。

    “朋友們，舞會開始了……”

    發(fā)出了空靈般的聲音。她從樓頂慢慢退去，留下回響在舞會令人不安的鐘聲。血腥味慢慢變重，隨后快速的散開來，鬼魂們從牢籠之中掙脫開來，迫不及待的想要玩他們的新“玩具”

    易秋泠莫名瞧著這次鐘聲被那個“酒鬼”敲響后總有種從到舞會來都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嘛，反正我智力也不太好，偵探小姐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哎話說這個舞會對服務(wù)員的選拔“別有用心”呢。想到這里，就很自然的開始回憶那些“服務(wù)員”招待客人的方式，雖然只見過兩個。

    一個比那個檢票員還勤，一個丟盤子看起來好暴躁的樣子……嘛，不想那么多了。再想那么多會分心噠。

    “不過，那個偵探到底跑哪里了？”

    眉頭一皺。

    “我總感覺怪怪的?！?/br>
    書珩聽見上面人的說話，轉(zhuǎn)眼望見幾個鬼一樣惡心的東西朝自己靠近，厭惡的看一眼發(fā)現(xiàn)頭發(fā)還在滴水，用了一下最基本都防身術(shù)一個過肩摔看似摔倒了一個鬼，自己覺得這實在是太荒謬了，揉揉腦袋看看四周又有一些惡心的東西朝自己靠近，發(fā)現(xiàn)并且靠近了還在發(fā)呆的獵鬼人，順便一個高踢解決了靠近的鬼“這種事，不是你最在行嘛，這些是怎么回事。”

    水珠順著雪白的發(fā)絲淌下，滴在暖色風(fēng)衣上，基本上是把風(fēng)衣打濕了，眼神有點慌亂還有點期待，嘴角勾出微笑看看四周，或許唯一鎮(zhèn)定的就是那些舞宴的老友了吧？整理了一下儀表看看四周或許會有所收獲。

    “真是…令人反感啊?！?/br>
    易秋泠注意到了人的接近以及她已經(jīng)解決了多少個渣渣。

    “我我我也是第一次來啊?！?/br>
    很巧妙的回避了偵探小姐的一個并不知道該回不回答的問題?；仡^，看見人濕噠噠的頭發(fā)，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沒有過問，“哎你不是挺厲害嘛……解決了那么多?！?/br>
    說完便提高自己的警惕環(huán)顧四周，而手中的匕首卻沒有拿出來。

    貌似我看見的戰(zhàn)斗力，只有我倆了啊。

    唐悠然雖然一直在跟那個在各種意義上都比自己小的一個小鬼“談天”，聽到鐘聲響起后，嘴角慢慢上揚。

    終于啊……

    莫名的慢慢走向那個被自己丟掉的盤子，拿起。聞到一絲血腥的味道，順著那個味道自己也在短時間收取了一定的訊息，比如自己現(xiàn)在該不該出手什么的。

    答案顯然是不能。

    看著那些沒有經(jīng)驗的小鬼白白去送死自己的內(nèi)心并沒有多大波瀾。

    這鐘聲一響便是代表將要“開戰(zhàn)?！?/br>
    而且每次差不多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呢，不過這八百只會讓那二百更強而已。

    所以就請你們做好犧牲者的身份吧，因為你們就是為此才能以另一種姿態(tài)，活在這個世上。

    敏捷的跳上吧臺，然后坐到了調(diào)酒師的位置。

    鰉呔子找了個小房間默默睡了一小覺，順便補了兩顆糖，就聽到一陣鐘聲和奇怪的喧鬧聲。

    “發(fā)生什么了??？”

    揉揉睡得有些發(fā)腫的眼，視線模糊一陣后慢慢清晰。習(xí)慣性又從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含在了嘴里，輕輕將門開了個小縫，屋外的燈光還是有些刺眼。適應(yīng)幾秒后才看清了外面的情況。

    看著某看起來很強的偵探打扮的人和一個獵鬼人在砍小鬼，之前進大廳時匆匆掃了一眼，再對比現(xiàn)在，還真是略顯狼狽。

    “唉，我還是在這蹲著吧，連個武器也沒有，出去就是找死啊?！?/br>
    才想關(guān)上門，余光又掃到乖乖坐到了吧臺的某服務(wù)員，“我滴媽，這是要發(fā)生大事啊，我肯定對付不了啊，要不要不吃糖讓jiejie出來應(yīng)付啊……”

    徹底將門縫關(guān)上順帶將門鎖了起來，慢慢躺倒在地板上，透過衣服，地板下的冷氣貼上了皮膚，打了個寒顫。

    唉，再想想吧，反正剛吃了個糖，還有時間思考。

    唐悠然在調(diào)酒師的位子上很悠閑的翹著二郎腿，單手托腮。但還是太過于無聊，從冰柜里拿出一塊冰開始“刮”。

    “滋啦滋啦”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環(huán)繞，消遣的作用也變得極端起來。

    些許沉默之后拿出唐刀。

    “咣！”的一身，冰塊四分五裂。

    剛想再來一次把這冰塊變成冰沙的時候不介意間抬頭看見一個似乎在醉酒的人？

    “咦，這不是……”

    微微瞇起了眼，隨之笑了起來。但手上的動作不停。

    又“咣”的一聲。冰碴子似乎彈到自己的臉上，還有點涼呢。

    “哇，真的要開始搞事了嘛?！?/br>
    無視了在調(diào)酒臺上已經(jīng)差不多成為了冰渣的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