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怨靈
符北斗喃喃自語地捻著咒語,看著面前的荒奮,去了些許童子尿涂抹在額頭開了天眼,拿些黑狗血涂抹在面前的墳頭。 “何方怨靈,還不速現(xiàn)!” 秦匡:“怨靈?吾名秦匡。” 嗤聲靠在自己墳頭上,起身,青衣染血,腰間劍未動已出鞘。 眉頭緊鎖按下劍柄,子時已過,入了另一時辰。 “道士?趕巧今摯友忌日,吾不殺生,先生請回?!?/br> 符北斗取出些許符咒并無惡意地望著人兒,目光中透露出些許憐憫。 “無量天尊蘇公子,奈何橋,孟婆湯,許多人都把它們當成解脫,您不必這么為難自己,再過些許時日不入輪回,怕是免不了永墮十八層地府鬼門關(guān)……小道道法稀薄,只愿今夜能為公子超度……” 秦匡:“…不必?!?/br> 聲音并不低沉,倒如枝椏間毒蛇般絲滑,卻因穹頂月明削去陰冷。袍袖拂走陰霧,轉(zhuǎn)上墳頭,俯視橙衣道士。 “吾曾聽聞,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我不入奈何,汝奈我何?” 本欲勸言,卻因怨氣過多惡語相向,心下咯噔一響,斂了目光。 符北斗沉著臉望著人兒,無奈地嘆了口氣。 “蘇公子,看來您是一定要逼小道了……” 拿出一包雞血望著人兒,低聲嘀咕著什么,突然一下子把雞血丟在口中,鮮血溢出在自己的嘴角,輕輕拿出支煙,點燃后不顧形象地深吸一口。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碰上硬的了唬不住……不是降不?。〔恍欣部焖懒?!我要撤了……錢我就不退了啊……” 掛掉電話,在人兒墳頭點上一想微微躬身。 “公子看來在塵世間還有羈絆,貧道不便插手此事,哪日您余愿已了,便去清風觀找貧道為您超度……小道告退……” 秦匡:“告辭?承閣下吉言?!?/br> 看先頭架勢,曾以為兵不血刃是件難事。莫非碰上了業(yè)余?一念至此,當真哭笑不得。 照生前習慣表示無奈,苦惱自己的怨氣也散了些許。 “今雖黃道吉日,諸事不宜…盡可能傳下去?!?/br> 一語未盡,陰風起,轉(zhuǎn)身步入陰云,接道。 “……此原為千年戰(zhàn)場,新鬼煩冤。超度?清風觀不行。白雪觀不行。世間道觀…無一觀可渡我?!?/br> 道觀近來也是門可羅雀,符北斗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地擦著銅鏡,擦了一會兒放下銅鏡,毫無形象地點了根煙悠悠地抽了起來,卻突然望見門前進來了那是……慌忙掐滅手中的煙起身行禮。 “無量天尊,妖魔橫行于世,大師不去除魔卻來我這破觀做甚?” 楚飛:“阿彌陀佛,施主快快請起”雙手合十一鞠躬,沖那人笑著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末學當有一事相求”望了那人的眼神,自然明白,立刻解釋道:“一惡靈因怨念太過深重,被我強行超度,卻因執(zhí)念太深失敗,現(xiàn)在他將殺死他之人全家屠殺,現(xiàn)在又纏與吾身,還請多多指教。” 符北斗:“老君曾言無為而治,您佛中弟子也知因果緣由,他仇怨未雪,您又何苦如此難為自己……” 在自己眼睛抹了些許童子尿,取些許艾葉沾了些雄黃酒輕輕在人兒額頭抹了些許,手勢變換輕輕捻訣。 終是看見人兒身后一團黑霧涌現(xiàn),趕忙插了支香將其定住,取了道符咒置于香燭點燃后伸進黑霧之中。 “小道暫時將其定住,超度之事,便只得麻煩大師了,畢竟……當時師父教我超度的時候我遛號了……” 說道此處自己也覺有些尷尬,索性閉嘴不再言語,那怨靈也是頑固,不一會兒弄得自己大汗淋頭。 楚飛:“萬物皆為可憐之人啊……”扭頭看了看那只惡鬼“那好!”一段正常人聽不懂的佛經(jīng)經(jīng)文念誦了出來,一道道金光照在了那只惡鬼身上,那只惡鬼嘶啞著,似乎很不愿意被超度。 “南無阿彌陀佛!吾欲渡你為佛,你切莫連累我!”惡鬼漸漸消失,自己呼了一口氣,淡淡地對符北斗說道:“多謝施主,多謝施主啊!” 符北斗聽著人兒念著佛經(jīng)果真渡了該靈也是十分佩服,暗自思索自己要不要找個佛教學院進修一下……沖著人兒微微行禮。 “大師那里的話,果還是萬千佛法微妙,他日定當與大師細細討教……” 望著屋內(nèi)還有些許怨氣殘留嘆了口氣。 “此地尚有污穢殘存,貧道便不留大師了,他日定當親自登門討教?!?/br> 楚飛微微行禮道“阿彌陀佛,好,我也定會向您討教討教。真不好意思,請你幫忙還為您添了賭,阿彌陀佛,還是多謝了,改日相見”說著雙手合十微微鞠躬。走出門外后,又沖著屋子言語幾句,幾道金光便凈化了整間屋子。 薛遺之仰臥在順水而下的小舟上,手里抓著一壺酒,看著滿天星河。便服,黑色,身后行囊,腰間長刀,“船家,還有多久到?” “不遠啦,今夜就能到了?!贝覒馈?/br> 付了船錢上岸,伸了個懶腰,“嘖,到了?!?/br> 謝余生獨獨立在河邊,白色的麻衣讓人一眼就能看見,神色有些呆然,見有人上來了才回神,嘴角輕輕揚起一個弧度。 “先生可是薛道長?”俯首作揖以示尊敬。 薛遺之勾起唇角笑了笑,左手拇指扣右手無名指指根,右手拇指扣中指梢,微微頷首,是對門外人的禮數(shù),“先生不必多禮。正是薛某,不知先生在此等候在下……可是有什么事嗎?” 薛遺之把包袱拉緊一些,看著遠處的燈火,長長呼出一口氣。 “又是這里啊……多少年沒回來過了,也許自從云游之后……就和這里的一切漸行漸遠了吧。”勉強笑了笑。 霜白從謝余生身后飄出,人型的煙霧一縮一張,“你……”故意發(fā)出邪穢陰冷的聲音,“就是余生口中的厲害道士?” 薛遺之看著人身后飄出來的怨靈,噗嗤一聲卻是笑了。 “得,這還嚇唬我,薛某并無師承,法術(shù)可能未必有多么通神超絕,然而很不幸,在下體陰命弱,見過的好兄弟,怕是比你生前見過的人都多?!?/br> 薛遺之禮貌性拜了拜,“試圖嚇唬在下還是不必了,在下有些好奇您與這位先生是何恩怨,何必苦苦糾纏?!?/br> 霜白:“最好是!”低頭對謝余生吩咐幾句,謝余生點點頭,向著薛遺之行禮后就離開了,煙霧越過余生直面女道士,“你誤會了,我跟余生沒有恩怨?!鳖D了頓,“其實,是我托他找你來的。”正式向薛遺之一拜,雖然一團煙霧這樣做有點搞笑,“我這個游魂野鬼有事想要拜托道長?!?/br> 薛遺之笑著點頭,還了一禮。 “不知先生所為何事啊,薛某并無師承,道長不敢當,就叫在下……遺之即可。若在薛某能力范圍內(nèi),定不推辭。” 霜白一愣:“道長……遺之你還真特別,我本來還以為你會拒絕的,說出什么正邪不兩立,修道之人怎會幫助邪祟……之類的。”清了清嗓音,恢復之前柔和的聲音,“重新認識一下,我叫霜白,請跟我來吧!” 薛遺之噗嗤一聲實在是沒忍住樂了,“你戲怎么這么多,想多了,薛某不會如此。”跟上霜白的步伐,向前走去,“不知這是什么事情這么急?!?/br> 霜白抬手揚起地上的傘打開,周身的煙霧越發(fā)凝實,化成一身白色襯衫黑長褲,擔著傘替遺之引路。 走進鎮(zhèn)中,停在了一間酒家的店門。 古樸的酒家掛著一匾地槐樓的招牌,店門兩旁的支柱刻著精妙的花紋,門前還有兩顆大槐樹供人乘涼。 “到了!” 走到槐樹底下便收起傘,手按在店門欲推,進門前,先開陰陽眼。用力一推,店門緩緩打開。 薛遺之從口袋里摸出柳葉在小瓶子里面沾濕往眼睛上一抹,再睜開眼睛時似乎多出了兩道精光,“好嘞,這里面什么啊這么神秘。你這傘也真是好看,哪買的?等完事之后我想也去買一個,撐著好看。”看著這店門,點點頭,“倒是精妙,不過這槐樹長得也太好了點吧,這陰氣嘖嘖嘖嘖?!?/br> 霜白忍不住一笑,“要開陰陽眼才看到的還能是什么啊?!?/br> 店里面規(guī)規(guī)矩矩的放著十幾張四方桌,每座都坐滿了人,只是那些人前的桌面放的只有白飯和蛋,只有少數(shù)幾個的前面放有魚rou等菜式,所有都安安靜靜坐著盯住桌上。 一步踏進店里,全部人都詭異地扭過頭看過來,用力拍拍掌,“各位先生小姐,本店要暫時打烊,請各位先離開吧,放心!今天的費用都算在在下賬上。”沒有出聲,但都站起來,一個個向門口走去。拉過遺之到一邊,“別擋著人家?!币粋€個走出酒家,才剛走到槐樹下便通通消失,詭異的是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一點異樣都沒有,甚至是在樹下乘涼的大叔。 “那兩顆槐是我種的?!?/br> 地槐樓也因此得名。 把傘放在店門,咧嘴一笑,“我要你看的就在里面,請進來吧。” “你是道士,這些應該比我懂?!彼装炎郎系娘埐饲遄?,讓遺之就坐,“可你有聽說過有人連三魂都不全的嗎?”指了指店最里面角落的地方點著一盞燈那里,一個人影若隱若現(xiàn),燈芯晃一下,人影也模糊一分。 “那鬼是我十天前遇到的,見到時三魂只有命魂,七魄僅存天沖,要不是這家店和那盞牽魂燈,他早就魂飛魄散了。”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話鋒一轉(zhuǎn),“他是隔壁鎮(zhèn)上的獵人,幾天前被發(fā)現(xiàn)死在山上,半邊身子都沒了,而且他的身上帶有很強的瘟疫!” 薛遺之慢慢正色,深呼吸了兩次之后笑道: “第一,在下江湖人士,不敢自稱道士,您稱在下為術(shù)士或者方士都可以。怎么,這是想托在下調(diào)查嗎?” 湊過去在那個身影旁邊停下,用隨身小瓶子里的水洗了洗手,之后抓了一把柳葉擦手,屏住呼吸慢慢摸向那殘留的一魂一魄。 “放心吧,不會傷到你的。” 踉蹌后退,面色更加蒼白,快速在剛剛那只手掌中畫了幾筆,扭頭對著霜白說。 “好,這事情我認下了,現(xiàn)在就動身,上山,帶我去他死的地方,快!” 蹲下身,隔著十厘米感受了一下土地上的氣息,向一個方向追去,“就在那邊,好家伙,遠古災獸,就算不是本體……那鬧起來也不是好玩的?!?/br> 霜白撐著傘偷偷在遺之后面瞄一眼,那東西活像一頭牛,只是腦袋是白色的,尾巴也不像是一般牛尾,倒像是蛇的尾巴,關(guān)鍵的是,那頭怪物一路走過的地方的草都變得枯黃,“就是這個殺死的獵人?”移步到一棵樹后,小聲喊,“喂,遺之,看那獵人死狀,這怪物似乎能傷害魂魄,我就不去了,你加油啊?!碧嵝岩痪洌皩α?,小心它身上可能有瘟疫,萬事拜托了?!币涣餆燂h到樹上。 薛遺之在手心寫了個字攥住笑了。 “得,這樣就傷不得我了,然而我也占上只手動不得,尷尬。”看著霜白跑了,表情有點詭異,“喂你怕傷魂魄我就不怕了?”哼了一聲,劈手一把鹽丟過去,“離我遠點好臭哦。”劍尖一點,在空中虛劃了些什么,整個人向后飄退,嘴里急急念咒。 咒語念畢薛遺之收劍,扭頭就走絲毫不管那個災獸。 “好了?!?/br> 霜白縮在樹上看著遺之對那異獸不知道撒了什么,又用劍劃幾下,然后……就收工了。 “什么?”白霜目瞪口呆,但還是飛速遛下樹到異獸旁邊,掏出一卷卷軸展開,手指在卷軸上寫出幾個字,異獸的身上就漂出一股黑煙,鉆進卷軸里。 “先生著實好手段,感謝你為這里除了一害。”收起卷軸對遺之一拜,“那頭怪物尸體我會找人來處理,就不必麻煩先生了。如今交易做完,你也該得到你的報酬,請跟我來。”帶著遺之飄飄飄,飄到一座破舊的山神廟里,指著案桌上擺的方形盒子,讓遺之打開,盒子打開的瞬間,整個山神廟都為之一亮。 “這是一支桃木?!甭曇魪拈T外傳來?!氨怀醮旱谝坏荔@雷劈中的百年桃樹燃盡剩下的內(nèi)髓,降妖伏魔的利器啊,可惜還沒成型,就送你好了?!?/br> 薛遺之噗嗤一聲笑了,“也沒啥好手段,只是恰好這個小法術(shù)對它完美克制,手頭又有合用的東西,這才如此輕松?!卑褎旌茫涫?,“空中畫的那個符殺傷力應當夠了,而且別看在下這般輕松的樣子,實際上并不那么好施展。”還了一禮。打開盒子,看到里面那一根桃枝,閉上眼睛,指尖有些微微發(fā)顫,“好強的靈氣。果然不愧是仙木?!焙仙虾凶舆f還,“的確是好東西沒錯,可惜在下沒有師承,這東西好是好啊,只是擱在下手里可就明珠暗投了,不如再待有緣人?!?/br> 外面開始下小雨,遺之打開一把紅色的油紙傘,走入雨中。 “在下正在云游,便不在此處再留了。” 遺之看一眼檀木盒的桃木就把盒子合起來,感受到滲“人”的光芒消退才進來,“遺之,拿去吧!”霜白萬萬沒想到遺之竟然拒絕了,把檀木盒遞過來。 “你這是?”遺之說自己配不上,手拿著盒子在半空堅持要還回來。眉毛一挑,猶豫好一會才伸手過去接住木盒,眼看遺之打開紅色的油紙傘走進雨中。隨手一甩把木盒丟到角落,手掌冒出絲絲白煙,仿佛是抓住一塊木炭一般,甩了甩灼痛的手掌。轉(zhuǎn)頭看向端坐在臺上結(jié)滿蜘蛛網(wǎng)的山神像,突然咧嘴笑起來,嘴咧到耳邊一般。 “該死的山神,我建新廟斷你香火供奉,你就找來這么一塊破木來鎮(zhèn)住我,現(xiàn)在連桃木都移位,我看你能干什么!” 山神像劇烈抖動起來,撇過去看神像一眼,冷笑起來,抬手半空一握,神像抖動更盛,用力握緊,神像瞬間崩離。 “過些時日,將無人能攔我!”張嘴猛吸,一個黑影從山神像被吸出來,舌頭舔了一下蒼白的唇。 “遺之……你的魂魄也很美味吧?!迸ゎ^看著雨中的倩影,“我也想要?。 鄙囝^一舔,黑霧澎湃。 霜白舌頭向著遺之伸去,還有無數(shù)的黑霧仿佛一塊黑布向遺之罩去,還沒伸出破廟突然統(tǒng)統(tǒng)縮回來。 黑霧凝實散去,重新回復成人樣,喘息著。 “遺之……你,我要定你!”抓起廟門的傘飄出去。 抬手按下遺之手上撐著的油紙傘,把自己手上的傘遞過去擋住,“我不是喜歡我的傘嗎?你既然不愿要那桃木,那這把傘就送你好了”擋在遺之前面不過,“我也想跟你去外面一看,你未來的降妖伏魔能帶上我嗎?” 薛遺之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完全沒有在意身后的氣息波動,看著霜白遞到手里的傘笑了笑。 “多謝,那薛某卻之不恭。”將那把傘撐開,將霜白也包括在內(nèi),“雖然你淋不到,但躲在傘里能躲過一些你不愿意遇上的事情?!?/br> 拿起腰間酒壺喝了一口,倒出一點用柳樹枝攪了攪遞到霜白手里,“這樣你就可以喝了,一起吧?!本茐睾捅虞p輕一撞,遺之仰頭就灌,喝得見了底也未見醉意。 “見笑了,薛某流浪江湖多年,別的嗜好沒有,這口酒倒是戒不了。”把恐酒壺掛回腰間,回頭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瞥,山神廟果然已經(jīng)失去了鎮(zhèn)壓的作用。 “那我們就走吧?!痹诙煽诔艘恢惠p舟,下江南去了。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br> 霜白泯酒,看看天空,淡墨蓋住了月光,只在縫隙中依稀可見 “果然今夜無月,喂,蠢貨……” 那人兒靠在涼亭柱上,手中酒杯已經(jīng)一滴不剩 “蠢貨,都說這陳釀女兒紅很烈,你還一口喝光”無奈一笑,拿走酒杯放到一邊,伸手撩開有些遮住臉頰的鬢發(fā),看著眼前難得安靜的人。她淺淺的呼吸著。 秋風拂過湖面,吹來一絲寒意,面前的人兒抖了一下,然后微微扭動身子,呢喃般說:“冷……” 一愣,把人拉起來抱在懷里,人兒扭了扭換成舒服的姿勢抱緊。 鬼力把寒氣擋在外面,涼亭突然就靜了下來,手環(huán)在人的腰肢。 “喝酒,賞月,我都多久沒做過這種事了”保命、害人、利己。這么多年,重來都是自己一個,難怪從未過節(jié),也是,一個幽魂野鬼,憑什么享受人間的幸福。 雙手環(huán)得更緊,就像要把懷里人兒擠進身體里。 “疼!” 一驚,手立刻松開,懷里人兒還是安安靜靜,剛才的一陣風居然吹開了墨云,月光撒在湖面波光粼粼。 “還好遇上你,真是我一生的幸運!” 薛遺之坐在街邊,擺了一個算命攤,在旁邊給霜白撐了個傘,免得他被陽光照射到。接著一個又一個緣主的卦,時間也很快流逝。夜晚很快就要來臨,薛遺之收了攤子,笑著對霜白說:“有什么想吃的嗎?我?guī)闳グ??!?/br> 收好擺了滿滿一攤子的東西,背起那一口箱子,拉著霜白,在街上走著。 “話說霜白,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嗎?或者相見的人,我也可以帶你去,反正在云游。” 坐在酒樓里,揭開一壇陳釀,斟出兩碗,“嘗嘗看,我最喜歡的。”點了些菜肴,靜靜吃起來。她吃得很少,很快便停了筷子看著對面的霜白吃,偶不對,是聞。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雖然看到過很多次了,不過依然覺得你們吃飯的方式很有意思?!?/br> 霜白收拾好東西就隨遺之一路往江南云游,偶有停下擺攤替人算命,遺之都會在旁邊打一把傘,然后那些前來算命的一坐下就看到傘不停一開一合。接下來當然就是被沒賺到一分錢的遺之惡狠狠收拾一頓。酒足飯飽之后,掏出一個卷軸攤開,卷軸是一副地圖但不完整,只有一半,其中不少還被燒掉。 “這副圖是我唯一找到的生前的東西,想要補全它恐怕要親自走一次?!?/br> “我記得這東西應該很重要,但我不記得是為什么,因為知道這幅圖的人全死了,包括我!” “我能感覺到,只要解開這幅圖我就能知道我為什么死,但我也能感覺到,這副圖指向,可能是一條不歸路?!?/br> 白霜把圖卷回,往前一推,盯住遺之的眼。 “你真的愿意陪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