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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人。宋玉又道了聲謝。 謝蘊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宋玉又是躬身一拜,然后走至謝蘊唐身旁,稍稍錯后一步,與謝蘊唐一同回去。王兮云趕緊跟在后面,謝微塵看了看王兮云的神色,也面色如常的跟了上去。 不知宋先生的家眷可否也在京城,若是也在京城,大可同宋先生一起暫住在我府中。謝蘊唐問道。 宋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說來慚愧,在下還并未娶妻。 哦?宋先生一表人才為何尚未娶妻?謝蘊唐道。 早些年在下父母因病相繼離世,在下便為父母守孝,重孝在身并未想起娶妻之事,后來遠(yuǎn)走他鄉(xiāng),又一心只想著如何安身立命,婚姻大事本應(yīng)由父母做主,可惜在下父母已逝,便無人再未在下cao持此事。宋玉道。 謝蘊唐點點頭道:想來宋先生這些年過的也是辛苦。 宋玉倒是笑了一下道:宋某這些年在外省開學(xué)堂教書育人,學(xué)堂雖未能一直開下去,宋某心中雖有遺憾,卻也是滿懷安慰,比起娶妻生子,宋某倒是覺得能夠一直如此孑然一身,做些心中所想之事,倒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謝蘊唐捋著胡子笑了笑道:倒是謝某淺薄了。 謝大人身在朝堂,心中所懷乃是天下,宋某有所不及。宋玉道。 走在謝蘊唐身側(cè)的王兮云聽到宋玉尚未娶妻之時,心中便有些發(fā)酸,再聽到宋玉說自己孑然一身之時,心中更是苦澀無比,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帕子。 王兮云的動作落入謝微塵的眼中,謝微塵的嘴角微微上揚。 王兮云回到廂房中,謝茗煙已經(jīng)午睡起來,正吩咐著婢女們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一會兒回府,見王兮云回來趕緊走上前去,扶著王兮云坐下道:母親去了哪里,一醒來便不見母親,慶嬤嬤說母親獨自出去了。 王兮云點點頭道:我睡不著,又許久沒出府了,便趁著中午清凈,出去隨便走了走。 母親怎么不叫人跟著,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謝茗煙道。 王兮云拍了拍謝茗煙的手道:這感業(yè)寺佛門清凈之地能出什么事,母親不過是在廂房附近走了走,也并未走遠(yuǎn),不妨事。王兮云看了看廂房中忙著收拾的婢女,又道:該收拾的可叫她們收拾好了? 謝茗煙點點頭道:母親放心,我已經(jīng)細(xì)細(xì)地交代過她們了。 王兮云點點頭便沒再說話,慶嬤嬤看了看王兮云的神色,知道王兮云剛才出去之后定是有事發(fā)生,可礙于謝茗煙在場,慶嬤嬤也不方便上前詢問,只能繼續(xù)張羅著收拾東西。 謝蘊唐本來對宋玉并未有何好感,可二人交談一陣之后,謝蘊唐卻發(fā)現(xiàn)宋玉許多見解倒是與他別無二致,二人相談甚歡,到準(zhǔn)備回府之時,謝蘊唐已經(jīng)叫宋玉與他共乘一輛馬車了。 回到謝府之后,謝微塵先叫小廝收拾出來了一件客房,好讓宋玉暫住,然后便著人收拾了一間偏院出來。 謝微塵收拾出來的這間偏院,從謝府的整體布局來看,位置的確是偏了一些,可這位置巧就巧在與王兮云所住的芳菲苑之間有一條小路相連,只是因為位置的關(guān)系,那小路不常有人經(jīng)過,因著不常有人經(jīng)過,便連小廝也是偷懶,每隔幾日才會過去打掃一下。 晚上,芳菲苑里,王兮云坐在床上出神,慶嬤嬤端著安神茶走進(jìn)來,道:夫人,喝些安神茶吧。 王兮云點了點頭,接過茶卻沒喝,而是放在了一邊。 慶嬤嬤看著王兮云的神色,問道:夫人今日在感業(yè)寺里,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自從夫人回來之后,夫人的臉色便一直有些不太好。 慶嬤嬤王兮云道。 夫人,奴婢在呢。慶嬤嬤也不著急,等著王兮云。 他回來了王兮云又道。 因著回到謝府之時,王兮云有意避嫌,便刻意等宋玉進(jìn)入府中之后才下馬車回府,所以慶嬤嬤并未見到宋玉,只是聽下人們說府中來了一位宋先生。 慶嬤嬤此時聽王兮云提起故人,也是一愣,然后道:夫人說的可是他?今日府中新來的宋先生便是他? 王兮云點點頭,眼中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道:當(dāng)年若不是父親、母親阻攔,恐怕我早已經(jīng)嫁與他為妻,又何至于在這謝府中處處算計著過活 夫人王兮云同宋玉之間的事情,別人不知道,慶嬤嬤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兮云擦了擦眼淚又道:我也知道父親母親是為了我好,玉哥哥他家中并不寬裕,父親母親也是怕我嫁過去之后受苦,當(dāng)時又正巧老爺對我有意,若不是父親母親授意,當(dāng)年蘊唐又如何能時常出入王家,每次他一來,父親便叫人將我叫去。說著說著,王兮云似乎想到了什么,抬頭看著慶嬤嬤,眼中滿是不解,道: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雖然我父親母親屬意于老爺,可也并未對玉哥哥假以辭色,當(dāng)年玉哥哥一家為何突然離開王家? 慶嬤嬤想了想道:宋先生雖不是官宦世家,祖祖輩輩卻也都是讀書人,自然有讀書人的一份傲骨在。想必當(dāng)年宋老先生也看出咱們夫人和老爺不同意這樁婚事,想來也是無顏面再在府中待下去,所以才會匆匆離去吧。夫人就莫要再想以前的事了,今日夫人也累了,還是早些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