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光 第62節(jié)
第34章 你的世界已經(jīng)準時晴天(4)…… 「月光或許會短暫地被烏云擋住, 但一定不會輕易陷落?!埂窖羧沼?。 - 千算萬想。 沒有想到這個答案。 好像僅僅是那么零點幾秒內(nèi),方循音所有心理建設(shè),在陳伽漠淡漠眸光中、全數(shù)坍塌。 眼睛發(fā)酸。 眼眶中好似有淚意閃過。 她垂下眸子, 怯怯地咬了下唇,低聲道歉:“對不起……” 說完,轉(zhuǎn)過身、快步離開。 動作很匆忙,好像身后有什么惡鬼在追逐一樣。 只給陳伽漠他們留了個背影。 陳伽漠靜靜駐足。 良久。 他回過頭, 冷著臉繼續(xù)下樓。 旁邊, 常哲嶼看不下去, 忍不住為方循音打抱不平, “干什么要這樣嘛。你都把人小兔子嚇壞了?!?/br> 陳伽漠嗤笑一聲, 滿不在乎模樣。 “我哪里說錯了嗎?” 連自己都安排不好,哪還有心思糾結(jié)一只貓的名字呢? 考慮到目前情況, 常哲嶼懶得和他爭論。 嘆口氣, 干脆利落轉(zhuǎn)開話題。 “說起來, 你腦袋還好么?腦震蕩有沒有后遺癥?。繒粫惶焯熳兂芍钦习。俊?/br> 陳伽漠薄唇親啟,淡定地吐出一個字:“滾?!?/br> 常哲嶼頓了頓, 上下打量他幾眼,難得沒有抬杠,只嘟嘟囔囔道:“最近這都叫什么事啊唉……你也不早點告訴我, 還是不是兄弟了!” “沒事,一點小意外而已?!?/br> “就算你出事,阿姨還是走了?嘖嘖,女人, 好狠的心啊。那以后你家那大別墅豈不是就你一個人了?保姆阿姨和司機他們呢?阿姨有沒有安排?總不能餓死你吧?實在不行,要不住我家去?反正我家老爺子最喜歡你,肯定非常樂意。” 陳伽漠沒說話。 眸深似海。 將萬千情緒悉數(shù)藏得嚴嚴實實。 這短短半個月, 在他身上,可以說是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巨變。 意外接踵而至。 一樁一件,想來、都叫人覺得啼笑皆非。 除了感嘆一句“世事無常”之外,竟然找不到其他心情描述。 靜默良久。 陳伽漠終于沉沉開口:“這個學(xué)期我住校,房子里用不著留人。至于其他事,就別再提了?!?/br> 語氣帶了一絲陰郁。 常哲嶼瞪大眼睛:“……” 江城八中是私立學(xué)校,自然有給學(xué)生提供住宿,同班主任申請即可。 只不過,對于學(xué)校里大批有錢孩子來說,宿舍條件再怎么樣好、設(shè)施再怎么完善,肯定比不上自己家里。 像陳伽漠常哲嶼他們,家本就在學(xué)校附近,自小、活動范圍也在周圍。 每天上下學(xué)都花不了多久,壓根沒考慮過住校。 現(xiàn)在,聽陳伽漠如此一說,讓常哲嶼不知該如何安慰兄弟才好。 對陳伽漠這樣一個驕傲的人來說,任何憐憫之詞,好像都是一種侮辱。 常哲嶼輕嘆一聲。 如往常那般、大力拍了拍他肩膀。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陳伽漠同學(xué),你知道的,爸……爺爺愛你?!?/br> 陳伽漠被拍得悶哼一聲。 蹙起眉,隨手將他手臂揮開。 接著,一言不發(fā)地繼續(xù)往前走去。 - 初春,氣溫尚未完全回暖。 教室依舊每天開空調(diào)。 剛剛開學(xué)沒多久,還沒有安排調(diào)換位置,方循音還是坐在靠窗那排。 偶爾,她會將窗戶打開一條縫隙,稍微換換氣。 清冷微風(fēng)輕拂過窗簾。 再撫上她臉頰。 好似一雙冰涼柔軟的手,頃刻間,讓人頭腦清醒、心情也平和下來。 方循音攤開錯題本。 先抄上冗長枯燥的題干。 倏地,想到什么般,筆尖微頓。 她側(cè)過視線,狀似無意地往陳伽漠座位方向、張望了一下。 自那天之后,不知為何,陳伽漠又連續(xù)好幾天沒來學(xué)校。 再算上周末。 差不多已經(jīng)有七八天沒能見到他。 可是,趙老師沒說原因,方循音也沒有勇氣再給陳伽漠發(fā)消息。 微信對話框被反復(fù)打開。 再關(guān)掉。 鎖掉屏幕。 方循音長長嘆了口氣。 驀地,后背被人用筆帽輕輕戳了戳。 她“噌”地直起身,轉(zhuǎn)過身,看向常哲嶼。 常哲嶼臉上掛著混不吝笑意,朝她揚起眉,“前桌,你在看哪里呢?都發(fā)呆好久了?!?/br> 方循音臉頰“唰”一下燒起來。 聲音磕磕巴巴、氣若游絲,“沒、沒有啊……我在、在想題目……” 常哲嶼懶洋洋往后一靠。 上學(xué)期,小兔子在4班鬧出動靜那天,他雖然沒和陳伽漠和渠意枝一同進他們教室,卻也是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只不過答應(yīng)了陳伽漠,不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而已。 再加上寒假時那個電話。 有些事,無需言明,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只是,方循音這般乖乖巧巧、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時不時看一眼陳伽漠座位方向。 人還是一副瘦不拉幾模樣。 確實有些可憐兮兮。 看在“一球之緣”的緣分上,常哲嶼決定幫她一把。 他慢聲說:“陳伽漠這幾天身體不好,請假在家休息。明天……明天吧應(yīng)該?就會來上學(xué)了?!?/br> “……” 方循音沒有說話。 垂著頭,腦袋快要埋進桌面里。 果然,常哲嶼肯定是看出來了。 看出了她那點小心思、那點妄念。 那點非分之想。 她什么都藏不住。 但是,比起這些來說……陳伽漠身體不好?哪里不舒服?他怎么了? 一時之間,擔(dān)憂在腦海中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上風(fēng)。 方循音攥住手指。 打算再不經(jīng)意地試探一下常哲嶼口風(fēng)。 身后,男生明顯已經(jīng)被轉(zhuǎn)開注意力,從椅子底下挖出個籃球,站起身,呼朋喚友地離開了教室。 …… 一整晚。 方循音都有些心神不寧。 輾轉(zhuǎn)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