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子重生記 第10節(jié)
聽到蘇鈺臣還在外面等自己,柳云清又不由想起了昨晚的荒唐,臉上再次緋紅一片,穩(wěn)了穩(wěn)心神才輕聲交代:“以后得稱呼我為少夫人,不能再叫小姐了。還有,以后萬不可過了點不喚我起來,晨昏定省是做兒媳婦的本分,如何能懈怠!” 雪兒悄悄吐了吐舌頭,連忙點頭答應。 待穿戴整齊走出里間,看到蘇鈺臣也剛剛洗手凈面完,才知道他也剛起不久。 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蘇鈺臣也沒有再調笑幾句,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門往正廳方向走去。 蘇鈺臣身高腿長,想著昨晚鬧的過了,兩人都有點睡遲了,他倒是無所謂,就怕柳云清面子上掛不住,所以腳步快了點。只是柳云清縱然速度加快了點,也跟不上蘇鈺臣的步伐,她更不可能做出小跑之態(tài),有失淑女風度,便落后了好幾步。 蘇鈺臣一看剛剛還在身邊的人兒落到了后頭去,轉身幾步往柳云清身邊走去,然后抓起了柳云清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拉著她一起往前走,柳云清掙了幾次掙不開,只能勉力跟上,好在蘇鈺臣到了正廳門口時候放開了自己,否則這般作派實在是太過孟浪了! 正廳中,蘇謹山和王嫻已經一左一右地坐在太師椅上等著了,蘇謹山的三個姨娘并蘇鈺臣兩個庶出的哥哥蘇明霆、蘇宇軒也在下首坐著,再加上各個服侍主子的丫鬟婆子,可謂是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蘇鈺臣和柳云清。 “喲,可算是來了,我這坐的腰都酸了!”劉姨娘手握成拳輕輕捶了捶自己的后背,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蘇鈺臣和柳云清,仿佛只是在揶揄兩個小年輕。 徐姨娘不贊同地對著劉姨娘搖了搖頭:“三少夫人新進府,臉皮薄,可經不起你這般調侃,顯得我們蘇家沒有規(guī)矩似的?!焙孟袷窃趲椭魄逭f話,可是這其中的“規(guī)矩”二字又點了點柳云清。 柳云清面色一片慘白,眼中頓時驚疑不定! 冷言冷語她已經不知道經受過多少了,可是為何這些話居然和她昨日夢中的一模一樣?!就連從沒有見過的劉姨娘和徐姨娘,也和夢境中的人物如此相似!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支持!?。?/br> 第二十章 :美婢 “愣著干嘛?還不快來敬茶?”王嫻無視了兩個姨娘的話,笑瞇瞇地招手讓兩個小的過來。 柳云清又是一愣,這話這表情,又和夢中不同了? 雖然那夢很亂,但是如今到了此刻情境中,柳云清又好像能清晰的記起來了,她的婆母板著一張臉什么都沒說,是公公招呼他們來敬茶的。 然而此刻,蘇謹山只是端坐在上首,捏著自己的胡須,微微笑著,并未有其他太多的表情和話語。 柳云清心中紛亂,只曉得跟在蘇鈺臣身后,跪下后從仆人手中接過茶盞,給公公婆婆敬茶。 “乖孩子,拿著吧!”敬完茶之后,柳云清從王嫻手中接過了一對陽綠冰種翡翠手鐲,而蘇鈺臣則是得了一塊山水牌,看樣子是同柳云清那個手鐲一塊料子上切下來的,倒是應了“一對璧人”之意。 再之后,柳云清則是和蘇明霆、蘇宇軒的妻兒還有兩個姨娘見禮,柳云清事先打聽了個人的喜好,送的禮也讓人挑不出錯便是。 等行完禮、認完人,一大家子人又一起吃了一頓早飯,才各自散了去。 蘇鈺臣見柳云清吃過早飯后就一直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以為是昨晚自己累著她了,有些尷尬地拿出折扇扇了扇,才狀若無意道:“天兒還早,要么你回去再躺一會兒?”蘇鈺臣上輩子都是女人圍著他轉,花起錢來大手大腳,送這送那,可真的問他何曾溫柔小意、體貼關懷過誰,那還真沒有。 柳云清紅唇微張,想了想還是按耐下了心思,輕輕的點了點頭——不管是真是假,日子都是要過下去的,此刻又作何拂了他的好意。 蘇鈺臣原本準備陪著柳云清一道回自己院子的,只是青竹突然匆匆忙忙走了過來,看到蘇鈺臣連行禮都忘了,著急道:“少爺,您快去看看吧,咱們家開在福元街的米鋪有人找茬!正在砸鋪子!” 狠挫了“王記米鋪”之后,蘇鈺臣一下子又或買或租了三間鋪子,全部掛上了“蘇記米鋪”的牌子,因為米鋪用不著大肆裝修,所以前日就已經開始營業(yè)了。蘇鈺臣通過蘇家在北方的供應關系,又運來了五萬旦糧食,準備開售。 以前蘇家拿貨拿的少,都是正好有船有其他貨送到揚州城的時候,才帶點糧食,但是現在蘇鈺臣一次性拿貨就是五萬旦糧食,包了一整條船運過來,不僅時效快了不少,成本價格也至少壓低了一成! 再加上蘇家在水災那段時間得到的民心,整個揚州城的人都還念著蘇家的好,如今價格也還維持在之前的價格沒變動,自然購買者眾多,讓原本就已經開始出現頹象的“王記米鋪”更加擠兌的生意寥寥。 眼看著開門大吉,又接著迎娶了柳云清,蘇鈺臣心中正覺得重生回來一路順遂,怎么就又有人來鬧事砸場子了? 蘇鈺臣只得別了柳云清,和青竹一起往外頭走。 蘇鈺臣走了,柳云清反而覺得渾身落得輕松,帶著雪兒剛剛走進院子,就看到一個嬤嬤立在門口,身后跟著兩個貌美的婢女。 陳嬤嬤知道這時候過來送人有些不妥,但奈何當初自家小姐答應了小魔王,一成親后就將琴月和琴香送到小少爺的院子來:“少夫人,這是琴月和琴香,老夫人怕你們院里人手不夠,特地給添置的,這兩人是少爺點名要的,少夫人您看著安排就好?!?/br> 陳嬤嬤想來這柳家姑娘也不會是個棒槌,聽不出里面的意思,所以也只是點到即止,但還是有些擔憂地看了柳云清一眼,生怕她發(fā)怒。只是自家小姐一向待小少爺跟眼珠子似的,這次成親本來就是小少爺被趕鴨子上架,為了蘇家的家業(yè)才做了犧牲,如今當然想著法兒想要彌補兒子了。 卻不料,柳云清只是對著那兩名美婢淡淡地笑了笑,反而有些熱情地招待了陳嬤嬤一番,知道陳嬤嬤信佛,走的時候還賞了陳嬤嬤一串佛串,讓陳嬤嬤一下子打心眼里就喜歡了這位新來的少夫人:知禮懂事、不會拈酸吃醋,說話溫文爾雅,果然是京城書香門第出來的,就是不一樣! 陳嬤嬤本來就不單單是為了送人過來的,也是想探一探少夫人的品貌稟告給王嫻,此番試探下來,只覺得確實是小少爺的良配。 而陳嬤嬤一走,柳云清打發(fā)了兩個美婢先去將自己的東西整理過來,便帶著雪兒進了里間。 累了一上午,柳云清哪怕心性堅韌、做事沉穩(wěn),此刻也覺得有點疲乏了,靠在美人塌上閉目養(yǎng)神,準備等會兒再去庫房清點自己的嫁妝收拾東西。 雪兒有些心疼自己主子,連忙乖巧地沏了一杯茶端給柳云清:“小,少夫人,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您才第一天進門,哪里就有往自己兒子院子里塞女人的道理?!果然是商賈人家,一點規(guī)矩都不講的,這要是在京城官家,誰家主母要是敢這樣做,第二天出門非得被人笑死不成!” 雪兒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從小被賣到柳家跟在柳云清身邊伺候,雖然說身份低微,可是畢竟在官宦人家當差,見識卻不少,尤其是她們這些做婢女的,更要了解內宅的規(guī)矩體統,否則又如何伴著女主人在后宅生存下去? 雪兒的話并沒有錯,若是注意家風門風的官家,自然不會做出此等荒唐事,可是這是遠離京城的揚州,這是江南富商的蘇家,商人之家向來不太重視這些太過教條的東西,更加偏好享受行樂,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 況且今天王嫻也是給足了柳云清面子,這兩個美婢是去是留,最后還是柳云清一句話的事情,畢竟連那兩人的賣身契都交到了柳云清手中,那便是信任她的。 “原本以為姑爺和您成親了,對您又這么好,肯定是收心了,誰知道,才一天啊!”雪兒說著說著就有些激動了起來,眼眶都紅了,小姑娘撅著嘴,實在是為自家主子抱不平! 柳云清閉著眼睛,享受著房間角落里冰塊散發(fā)出的陣陣涼意,腦子里想著這若是在柳家,盛夏酷暑之時,就算是再熱,這冰塊也是到不了自己房間的。 見柳云清不答腔也不看自己,雪兒察覺到自家小姐是生氣了。每回小姐生氣,都不愿意搭理自己,比起嚴厲教導自己,這個時候的柳云清才讓雪兒更加害怕。 雪兒一向機靈,發(fā)現柳云清真的生氣了,連忙跪了下來:“少夫人恕罪,是雪兒多嘴了?!?/br> 柳云清這才睜開眼看向了雪兒,清麗的雙眸中閃過無奈:“錯哪了?” “雪兒不該編排蘇家和姑爺,不該指責老夫人,對老夫人不敬。”雪兒低聲說道,只是語氣中還帶著點不服氣。 “我既然已經嫁進了蘇家,那以后就是蘇家的人了,別再讓我聽到你說什么商賈人家的話,以前如何對家中主母的,現在也要如何對待老夫人。主人家的事情,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婢女可以置喙的?!?/br> 見雪兒還是低著頭不聲不響,就知道這小丫頭心中還有怨氣,只能嘆了一口氣道:“你若是言行無狀,到時候撞在老夫人或者三少爺手里,就是我也保不下你!只不過是三少爺稍微對我和顏悅色一些,你以為我們就能拿喬擺三少夫人的款了么?可別忘了,蘇家可是給了柳家十萬兩的聘金,說難聽些,我和那琴月琴香又有何分別,不過也是蘇家花銀子買來的?!?/br> 雪兒聽到自家小姐如此自比,剛剛一直憋著的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確實如同小姐所說,這幾日被人捧著的感覺實在太好,讓她都快忘了原來她們主仆二人在柳府過的是什么日子,總覺得好不容易脫離苦海,嫁到蘇家后可以翻身過好日子了,可是如今被柳云清一點,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那,那兩個婢女現在怎么處置?”雪兒心疼極了柳云清,可那兩人都已經住進了院子里來了,總是要處置的。 柳云清灑然一笑:“這有何糾結的?讓她兩人輪流在外間伺候,先按照通房丫鬟的月例發(fā)銀子,若是夫君看上了哪個或是都看中了,那便抬她們做姨娘,分個小院子讓她們單獨住去?!?/br> 柳云清大度,處理的非常妥帖,甚至怕兩個美婢做苦力活曬黑了皮膚弄粗糙了雙手,先只安排她們在院里做一些輕省的活計。 兩個美婢起初還擔心柳云清會敲打她們,沒想到少夫人這么好說話,心下也是一定,勤快地幫著柳云清一起整理箱籠,清點嫁妝,整一個妻妾相和的場景。 蘇鈺臣此刻正帶著家丁仆人在店里和十幾個彪形大漢對峙,萬萬想不到自己在外面差點和人打生打死,家里面賢妻已經幫他妥帖地納好了兩名通房! 第二十一章 :分一杯羹 福元街,蘇記米鋪。 世人都愛看熱鬧,眼看著越來越多人圍到了“蘇記米鋪”門口,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其他人也開始往這邊方向走來,只是這時候人實在太多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實在看不清里面在干什么? “誒,這個小兄弟,里面這是在干嘛啊?”牛大爺原本進城來賣些自家種的糧食,還沒進門就被堵在了外面,忍不住扯了扯身邊的一個大高個,想問問他出了什么事情。 王三見有人來問,其他人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連忙把剛剛聽來的前因后果說了一番:“說是“蘇記米鋪”的米以次充好,好幾家人家都說買的是最高價格的一等米,但是送過來的米和三等的沒兩樣,甚至還有發(fā)霉的,說他們騙人,現在正在鬧事?!?/br> 牛大爺“啊”了一聲,竟不知道這“蘇記米鋪”會做出這種事情,畢竟他也是沖著“蘇記”的名聲,才想把自家種的糧食送到這里來賣,他們村子里的人都說“蘇記”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這該不會是人家故意的吧?”老大爺猶自不信,王三到現在也還沒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沒樣的,不好評論什么,只是伸長了脖子,看里面的動向。 來的路上的時候,蘇鈺臣心里也琢磨過,是不是王家過來鬧事了?畢竟最近他們門庭寥落,生意慘淡,說不恨蘇家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根據他前世的記憶,這個時候王老太爺的身體應該是要不好了,再過幾天就要歸西,蔡通判被判了流放,王家的生意也被揚州城內其他富商一搶而空,只能無奈帶著妻兒變賣家財回鄉(xiāng)里以求安穩(wěn)度日。 這時候王家已經是大亂,照理分不出精力來找蘇家麻煩??! 因為“蘇記米鋪”現在歸了蘇鈺臣,所以所有事情也都是蘇鈺臣親自cao刀,他想的很美好,除了王家,自家在揚州城里一家獨大,卻不知道商場上的事情是瞬息萬變的,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別人也正朝著這塊肥rou磨刀霍霍呢! 直到蘇鈺臣進了店里,看到了季一鳴和崔元二人帶著十幾個身材壯碩的家丁在他鋪子里鬧事,他才品出點味道來。 “喲呵,死對頭突然便老相好了,就連逛鋪子也要結伴而來,最近你們兩個感情不錯啊?”蘇鈺臣一撩袍子,青竹立刻非常有眼力見地搬來了一把椅子,讓蘇鈺臣坐下。 季一鳴嫌惡地看了崔元一樣,此刻卻也沒空反駁蘇鈺臣的話,只是硬邦邦道:“你來了正好,你們蘇家賣給我家的一等米,好多都發(fā)霉了,比三等米都不如,我拿你當兄弟,你竟然這么坑我?!你自己看看吧!” 說完直接扔了一袋大米在鋪子中央,大米的口袋大開著,因為這一動作,里面的大米紛紛滑落到地上,白花花的大米里面確實參雜了了一些墨綠色的霉斑,讓人看著就倒胃口。 外面圍觀的百姓頓時一陣陣的驚呼,沒想到這“蘇記米鋪”真的敢賣這種吃了讓人生病的稻米,這可真的是太過分了! 崔元也不想看到季一鳴,奈何家里人把自己踢出來要辦這個事情,只能捏著鼻子幫腔:“就是,給我們家的也是這種米,蘇鈺臣你什么意思?想吃死人嗎?”說著也示意奴仆將米展示給眾人看。 眾人近距離地看著這袋子大米,有些人還不信邪又用手往里面抄出來看了一下,發(fā)現果然下面的問題還要嚴重!頓時就都嚷嚷開了,有些人擔憂自己家也著了道,匆忙跑回家要看看從蘇家買的米到底怎么樣,倒是一下子散了好幾個人。 蘇鈺臣俊秀的眉眼一沉,霎時間那個玩世不恭的少年郎身上倒也有了幾分迫人的氣勢:“看來倒是我們蘇家的不是了,是不是還不止你們家,我猜猜吧,孫家,史家,何家,這些最近從我們家買過一等米的,都買到了壞米?” 蘇鈺臣一向在二世祖之間還是有幾分面子的,大家一起吃喝玩樂的時候,也都會顧及蘇鈺臣的臉色。 原本么,大家都是酒rou朋友,家里生意上的事情,那都是長輩之間的,他們只管瀟灑,生意場上的刀光劍影就是掰開了揉碎了和他們去講,他們也不在意。 可是這次,因為蘇鈺臣的提議,導致他們家都蒙受了巨大的損失!如今眼看著王家要倒臺了,蘇家還真的如蘇鈺臣說的那樣,要把米鋪糧行開遍整個揚州城,揚州城的糧價他們蘇家說了算,這些人就都不干了!于是也不知道誰家起的頭,想要趁亂和蘇家爭一爭,還一起說好了合伙入股,到時候收購了蘇家和王家的米鋪,大家一起分賬。 只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沒有水災的時候,大家賣米賣的那叫一個興高采烈,紛紛背后還嘲笑蘇鈺臣這個傻子;后來一場大雨一場水宅,導致原本他們可以從中大賺一筆利潤的糧食,都進了蘇家糧倉,這幾家雖然不愁吃喝,可也在那幾天心中頗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雖然誰都清楚,沒人能預測到這些,可是這原本屬于他們的利益還是實實在在受損了?。?/br> 尤其是當時做中間人的那些二世祖,各個被家里人責罵了一番,如今既然想要聯合起來搞蘇家,這些紈绔子倒也是覺得這種鬧事就是自己的老本行,便自告奮勇地過來了。誰成想就是這么巧,崔元和季一鳴這兩個死對頭一起過來聯合鬧事,只能說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季一鳴牢記家中長輩的指點,這事不要求多么合情合理,只要求把事情鬧的越大越好,只要蘇家米鋪賣壞米的事情傳遍整個揚州城,老百姓們哪里去求證?心里只要一懷疑上,他們的事情就算成了! 于是季一鳴繼續(xù)梗著脖子,睜眼說瞎話:“可不是么!都是你們這邊出來的大米,都是一批的,可不是都有問題!”他們最近將蘇家鋪子里的一等大米一掃而空,自然有底氣來誣陷。 蘇鈺臣簡直是要被氣笑了,猛的起身一腳把凳子踹翻,倒是把季一鳴嚇了一跳,忍不住人往后縮了縮。 蘇鈺臣可不是個好性子的人,當即就指著季一鳴的鼻子罵:“我他娘的拿你當兄弟,你就是這么給兄弟捅刀的!不就是在水災之前我收購你們家的米,然后低價賣給揚州城的鄉(xiāng)親父老么!怎么的,我是老天爺啊,我能叫什么時候下雨就什么時候下雨?占我便宜的時候笑呵呵,自己稍微吃點虧就搞這種破事來搞我?嗯?” 蘇鈺臣從來不是要臉的人,說起大話來眼都不眨一下,罵起來也是聲音響亮,一點都不含糊:“說白了,你們就是想賺鄉(xiāng)親父老的錢沒賺到,現在來找我茬唄!小爺我今天倒是不相信了!” 蘇鈺臣轉頭看向鋪子外面的圍觀百姓:“大家誰愿意到我們蘇家倉房去看糧食的就一起跟著我家小廝去看,正好新一批的米已經入庫,大家一起看看,順便回來告訴大家我們蘇家賣的到底是什么米?” 蘇鈺臣從腰間取下了倉房的鑰匙給了青松,果然有不少人跟著青松去看,不過還有更多的人留在原地,想看更大的熱鬧。 崔元沒想到蘇鈺臣反應這么快,若是大家看了之后發(fā)現米沒問題,是他們誣陷,那反而于他們家的生意還有礙!連忙裝作氣狠狠地樣子找補回來:“你也說了是新入倉的糧食,可能這批是沒問題,可是我們這些人家買的那批是確確實實有問題的!” 這事真要扯,那是扯不清的,畢竟東西都賣完了,被他們幾家掃空了,非要扣你一個屎盆子在頭上,你也說不清! 不一會兒,去看倉房的人回來了,紛紛對著人群就搖頭:“一點問題都沒有,蘇家倉房里的米都是好米,一等米就別說了,是這個!”一個人豎起了大拇指,另外一人也跟著附和贊同。 只是因為剛剛崔元已經指出過這中間有可能動手腳了,所以一時之間眾人還有心中有些疑問。 崔元和季一鳴對視一眼,心中俱是暗喜道:成了! 不管蘇鈺臣怎么辯解,只要把疑問的種子種下去,以后大家再來蘇家買米,那心中總會有些不信。而他們要的,就是這點不信任。 蘇鈺臣雙手抱臂,瀲滟的桃花眼看著崔元和季一鳴時泛出冷意——酒rou朋友不可交,世人誠不欺我!雖然之前問他們購糧讓他們少了囤積居奇大肆斂財的機會,但是也是按照比市場價格高上一成半的價格收的,半點也沒讓他們吃虧。后頭就因為蘇家壓著糧價不讓漲,又讓他們無糧可賣,如今就用這種下作手段來逼迫他蘇鈺臣! 蘇鈺臣冷笑了幾聲,環(huán)顧四周,突然行至米鋪門口,望著擠擠挨挨看熱鬧的百姓大聲問到:“既然他們說我家的米有問題,那我倒是要問問你們了,你們從水災到現在,從蘇家買的米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