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婚 第44節(jié)
她自認現(xiàn)在是個金剛不壞,刀槍不入之軀,卻莫名紅了眼眶。 霍修廷沒有放過謝妤茼臉上的所有變化,甚至親眼看著她的眼眶濕潤。他的心墻跟著成了一片碎渣,走到她面前單腿屈膝幾近虔誠的叩拜,拉著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掌心。 謝妤茼有些抗拒,小手緊縮在一起握成拳。但還是被霍修廷硬生生地掰開手指頭,牢牢地牽著,十指緊扣。 “茼茼,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在你身邊。你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你說過的,我是你最信賴的人?!被粜尥⒌吐曒p哄,用自己的額抵著她的額,像只溫順的大貓似的輕輕蹭著。 “阿廷……”謝妤茼泣不成聲,她無法抵御這一切,緊繃的神經(jīng)再次崩潰,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哭成一個淚人。 霍修廷一把將謝妤茼擁入自己的懷中,低低喟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哭得仿佛隨時崩塌。 他親吻她的臉頰,撫摸她的皮膚,輕拍她的后背,用最低下的語氣呢喃:“茼茼,你是相信我的,對不對?” 謝妤茼搖著頭,抽泣使得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不能說,說不出口。自尊和自卑感讓她無法開口,那段歲月幾乎是她人生當中最黑暗的時光。 “茼茼,你喜歡我,你愛我,你的心里有我?!被粜尥⒗x妤茼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讓她感受他的體溫,“我也是,謝妤茼,我愛你?!?/br> 謝妤茼妥協(xié):“霍修廷,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霍修廷不再說話,他低頭含住她的唇,帶著淚水微微的咸甜進入彼此的唇內(nèi),他品嘗著她的滋味。她的唇畔是冷的,舌尖微微顫抖。但他吻得極其耐心,用自己的舌尖與她糾纏一體,將自己的火熱全部灌輸給她。 漸漸的,謝妤茼停止哭泣,忘記掙扎。她像是一只缺氧的魚,微微張口想要喘氣,不料又被霍修廷一口吞噬。 他的吻毫無章法可言,卻讓她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謝妤茼整個人都是軟綿綿的,無法控制地輕顫,整個人要從椅子上坍塌下去。 霍修廷干脆一把將謝妤茼打橫抱起,徑自往臥室走去。她無力反抗,雙手勾著他的脖頸,在他耳畔嗚咽:“不要?!?/br> 他低頭啄了啄她的唇,滿臉的彌足,聲線嘶?。骸安灰裁??” 謝妤茼掙扎:“霍修廷?!?/br> “叫我阿廷?!?/br> 全世界只有謝妤茼一個人可以喊他阿廷,他從不讓別人這么叫他。在那個開滿了薰衣草的霍城時,謝妤茼第一次叫他阿廷,他高興地一晚上回味著這個稱呼,夢里都是她這么叫他。仿佛這是他們彼此之間才有的專屬昵稱,任何人都不能占用。 后來霍修廷霸道地對謝妤茼說,我以后就叫你茼茼,茼茼,只能我這么叫你。 謝妤茼被迫接受,笑著說:“還真沒有什么人叫我茼茼呢。” 霍修廷將謝妤茼放在床上,再次俯身吻她。 她被迫接受,被吻得滿臉潮紅,幾近暈厥。 只不過是一個接吻,卻讓她感受到了他所有的熱情。 末了,霍修廷伸手輕揉著謝妤茼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嘴唇,眉眼透著郁氣:“你不說我也不逼你,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謝妤茼一雙紅彤彤的眼睛警備地看著他,她知道自己是引狼入室,卻又無可奈何。 她徹底失去了話語權,所有的偽裝反倒成了一個笑話。 第33章 他早就認命了【加更】…… 這一夜, 彼此都未能好眠。 謝妤茼做了一個夢,在夢里她拿著小刀無意識地在劃破自己的手臂,眼睜睜看著鮮血流出, 一直到感覺撕裂的疼痛,她才像是驚醒一般, 連忙將手上的小刀往地上一扔,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室友brittany從房間里出來, 用英文驚呼:“veronica, 你怎么了!” 謝妤茼抱頭痛哭,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brittany,我好疼啊……” 一開始, 只是一點點的血在滲出,漸漸的,鮮血流淌了整個房間,讓人無從下腳。那些鮮血如同紅色的藤蔓,伸出無數(shù)的觸角, 開始朝四面八方侵襲。謝妤茼撕心裂肺地朝窗外大喊救命, 可人頭攢動的街頭,沒一個人能夠聽到她的呼喚。 謝妤茼就這樣, 一點一點被鮮血所吞噬, 整個人無法呼吸, 直至窒息…… 夢中驚醒,謝妤茼滿頭大汗, 大口喘息。 天光大亮,臥室里透進些許光線。謝妤茼緩緩從床上起來,光著腳下地, 走到窗邊將厚重的窗簾拉開。 也不知今夕何夕,可看這濃烈的陽光,似乎也已經(jīng)不早了。 昨晚謝妤茼迷迷糊糊睡不著,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jīng)三點多。 上午十點,霍修廷提著一袋東西進門,剛好撞見謝妤茼從臥室里出來。 她睡眼惺忪的樣子,長發(fā)微亂蓬松,穿著一件真絲吊帶睡衣,整個人懵懵懂懂的。 彼此目光對視,謝妤茼腦海里一下子冒出昨晚的點點滴滴,忽然無法直視霍修廷的雙眼。 霍修廷不知何時換了一身休閑的行頭,頭發(fā)上也沒有發(fā)蠟,看起來比昨天好像年輕了幾分。 “想吃點什么?”他站在玄關處換鞋,漫不經(jīng)心又居家的樣子,好像是在說今天外頭的天氣還不錯。 謝妤茼站在不遠處,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自己的臂膀,問:“你怎么還不走?” “走了,又回來了。”他換好拖鞋,自然而然地提著那袋東西往廚房走。 好像以前的時候那樣,他重新買了牛奶,又買了各種小零食,將她的冰箱塞得滿滿當當。不僅如此,他還買了一些新鮮的水果蔬菜。就差跟謝妤茼嘮叨:“要不是昨晚把你折騰慘了,我也要拉著你一起去超市?!?/br> 清晨七點多,霍修廷的生物鐘就讓他醒了。昨晚他非常自覺地睡在隔壁的客房,也沒把自己當個外人。一大清早,霍修廷給周任打了個電話,讓他送一些衣物的同時,自己順便也洗漱完下了一趟樓。 這套小區(qū)周邊的配套設施齊全,樓下就有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超市?;粜尥⒃诔欣镞€不忘給自己買一雙居家拖鞋,款式就對照謝妤茼家里的那雙,買了一雙同款男士的。 房門自動關閉,智能鎖發(fā)出“呲”的鎖門聲。 謝妤茼不免問霍修廷:“你知道我家的密碼?” 霍修廷笑:“你的密碼設來設去還不就是那幾個,很難猜嗎?” 而且,昨晚他也聽到她按密碼的聲音,確定了是幾位數(shù)。 關于密碼這件事,還真不是霍修廷小人之心。 謝妤茼在記密碼這件事上有自己的一套心得,那就是密碼越簡潔,越是自己熟悉的才好。很久以前她申請郵箱或者其他賬號的時候喜歡把密碼設得長長一大串,篤定自己一定會記得??蓻]過幾天,她就把密碼的事情忘到了腦后,要登錄賬號還需要各種驗證,實屬麻煩。后來她學聰明了,就把賬號和密碼記在一個本子上,也都是一長串密碼,每個賬號的密碼各自獨立。如果想不起來密碼是什么,她就翻開本子看一眼??墒侨f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她這個本子不小心給弄丟了,連帶上面所有的賬號密碼她也都不記得。 從那以后,謝妤茼每個賬號的密碼設置的都一樣,若是遇上簡單的幾個數(shù)字密碼,她也都會統(tǒng)一密碼。比如所有銀行卡的密碼,她就都設置成為自己的農(nóng)歷生日,她的農(nóng)歷生日和身份證上陽歷生日不同,知道的人不多。 而家里的密碼,謝妤茼就設置成了農(nóng)歷生日。 恰恰,霍修廷知道謝妤茼的農(nóng)歷生日。 謝妤茼見霍修廷這副樣子,瞬間明白了什么,她冷著臉警告:“霍修廷,你別太得寸進尺?!?/br> 霍修廷也不在意她的話,自顧自把東西整理好了之后,又拿出鍋來。 開放式的廚房,他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樣子,開始準備洗手作羹湯。 謝妤茼擰著眉走到他面前:“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你要不要上班?現(xiàn)在十點了。”霍修廷道,“還是,你要留在家里跟我過二人世界?” 謝妤茼無語又無奈,“你這算是什么意思?” 霍修廷:“我的意思你還不清楚?既然我們彼此心里都有對方,那么我們就應該在一起?!?/br> 謝妤茼笑:“是誰說我們就應該在一起……”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他直接打斷:“你覺得跟我扯這有的沒的,有用嗎?” 謝妤茼:“……” 她知道沒什么用。 “我認定的事情,你以為你能改變?我昨晚就說了,當年發(fā)生了什么你不說我也不逼你,但你別想趕我走?!?/br> 謝妤茼想反駁,昨晚上她情緒雖然不佳,但還不聾。 “你昨晚明明低三下四求我別趕你走的,現(xiàn)在又變成別想趕你走了?”這話說得謝妤茼自己都有點暈,不過霍修廷明白她的意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再清楚不過。 霍修廷朝她努了努下巴,忍著笑意:“去洗漱,等會兒就有好吃的,聽話?!?/br> 謝妤茼站在原地沒動,惡狠狠地瞪著霍修廷。 霍修廷見她這副樣子就有點想笑,想起每次她說不過他時就這樣看著他。他心里有點酥酥麻麻的,提醒謝妤茼:“你要是還站著不動,我不介意做點什么?!?/br> 他是個男人,昨晚是顧忌謝妤茼狀態(tài)不佳,否則他也會忍不住沖動。鬼知道一晚上睡不著的時候,他腦子里還想了什么東西。好幾次想打開謝妤茼的房門,不顧三七二十一將她擁在懷里,可又擔心自己這種行為會將她越推越遠。 不過霍修廷到底還是注意到謝妤茼的臉色有些蒼白,走過來問:“身體不舒服嗎?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謝妤茼想起自己剛才做的那個夢,沉默地搖搖頭。 過于真實的夢境,曾經(jīng)真實地發(fā)生過,所以尤其讓她心悸。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那個夢了,現(xiàn)在又讓她驚出一身的冷汗。 只要一想到某些畫面,她就會想要退縮,像一只刺猬似的用尖銳的外殼將自己包裹。 霍修廷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子幾乎籠罩著她。他伸手準備摸一下她的額,被謝妤茼下意識抓住手腕:“你干嘛?” “我看你臉色不對勁?!?/br> 謝妤茼矢口否認,語氣稍顯急促:“我沒有什么不對勁的!” 她說完,隨即跑到洗手間將門一關。 霍修廷站在洗手間門口準備敲門,但到底還是沒有冒然地去打擾她。 好像一切都被打亂了,謝妤茼一時之間無法控制眼前的局面。 她的心墻本來就建得不算牢固,眼下似乎被霍修廷在一下一下地敲擊,馬上就要坍塌。 她清楚不該這樣,卻又無法去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無能為力。 后來在餐桌上,霍修廷對謝妤茼說:“老爺子昨天看到熱搜提到你,說讓你回家吃一頓飯?!?/br> 謝妤茼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我不去。” 霍修廷翻出舊事來軟化謝妤茼的心:“前兩天老爺子還提到你給他送的一盆花,叫什么來著?威基……” “威基伍德?!敝x妤茼道。 霍修廷笑:“你說你,送花就送一盆。老爺子的院子那么大,你多送幾盆怎么了?” 謝妤茼想想自己的確有些不周到。 “不過老爺子倒是很喜歡你送的這一盆花,逢人就要夸一夸孫媳婦兒眼光好。”霍修廷靠在椅子上,一只手臂漫不經(jīng)心地搭著另一張椅子的椅背上,懶懶道:“你呢,也不懂事,這么久了,也沒見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