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9.狗頭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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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紙有那么好看?” 季滄海揣著手靠在門框上,他在那里站了半天,始終低著頭石化似的的崽子竟然沒發(fā)現(xiàn)他?季滄海邁著方步走過來,猛然抽走了安再手中的紙。 “哎!”安再急眼。 季滄海將紙片舉過頭頂,對著燈像鑒定紙幣真?zhèn)嗡频膩砘匮芯浚骸俺辭。這是電話?微信?就是剛剛出去那小子吧?” “你這人!有沒有禮貌!”安再炸毛,原地跳起將紙條搶了回來。 季滄海受了呵斥全無羞愧悔過之心,雙手插著口袋半彎著腰,讓自己的臉和安再的臉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像看怪物似的審視安再。 “干嘛!?”安再翻了個白眼想呼過去一巴掌,剛抬了個指尖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不對! “你剛剛看到楚辭了?你什么時候來的?你來多久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pai只知道自己和楚辭在一起,可絕對不知道她把楚辭帶到訓練室來了??!這神出鬼沒的土行孫季滄海到底來多久了!有沒有聽到什么?安再剛放下去的一顆心立時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她這一天一天心臟跟坐過山車似的,這樣下去,就怕等不到她正常退役先來個心肌梗塞吧! 季滄海始終保持著彎腰低頭的姿勢,安再能看到他的眼中似乎有一層莫名其妙的笑意,笑得她毛骨悚然。 完蛋了! “季滄海,你知不知道你似笑非笑的樣子很欠揍?”安再揚了揚下巴,擺出一種鼻孔看人的傲慢角度。 “是么?我覺得欠揍的樣子還挺帥的?!奔緶婧5男σ飧盍耍袷窃诳绰愤吢犞尮狞c雜耍的猴子。 “你聽到了?” “你怕我聽到?” “你到底聽到多少?” “你怕我聽到多少?” 當你想要快速得到一件事的答案時,拋出的問題卻像一顆壁球被無限反問頂回來,這無異于在燃燒的灶臺上潑了一勺子油。安再現(xiàn)在就是那個火冒三丈的灶臺。 之前pai正式準備和zai搭檔接手輔助位的時候,陸元曾給pai總結(jié)過一本“崽子使用說明書”,里面寫到要把握崽子的情緒并不難——看眼睛。安再的眼皮就是他危險的開關(guān),眼皮打得越開眼睛睜得越大就越是柔順可欺,眼皮垂得越低眼睛瞇得越小就越危險。當崽子開始閉上眼睛深呼吸的時候,不要猶豫,快跑! 此時的安再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被蓋上了一大半,楚辭的天降帶給她的心理壓力是巨大的,而季滄海拱起的火氣是巨旺的。安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住了季滄海的衣領(lǐng),腰間用力一個沖擊勢頭將人死死釘在了桌面上。 “回答問題!” 事到如今她豁出去了,滔天的怒火讓她只想殺人滅口。季滄海韌性不錯,下彎的腰身貼住平坦的桌面,桌上不知什么東西凸起膈得他后腰生疼,季滄海蠕動著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似乎完全沒有被崽子突然而至的攻擊嚇到,反倒伸開兩臂凌空中畫了個半圓將手枕在腦下。 “你打得過我么?” “季!滄!海!” 掐死他!好像掐死他怎么辦?。?! 咚咚咚。 門口響起三聲淡定的敲門聲,及時打破了室中升騰的緊張氣氛。 “你們在干什么?” 陸元一臉錯愕地站在門口,看著兩人詭異地壓制姿勢,仿佛正在目睹一場隊內(nèi)殺人事件。 “崽子可能剛贏了比賽興奮過頭了,要撲到我~”季滄海一臉無辜。 安再松開緊握著衣領(lǐng)的手,直起身子,冷漠地理理衣服,根本不想接這個人嬉皮笑臉無厘頭的答話。 “你來做什么?”安再問。先是季滄海,然后是陸元,這兩個人不在慶功宴卻一前一后來到訓練室是巧合還是? 陸元被安再怒氣沖沖地問話嚇了一跳:“我?我讓小季在走廊等我,我上樓去那個東西?!?/br> 安再深吸一口氣,也罷,無論季滄海聽到多少,此時都不是繼續(xù)談話的機會。反正慶功宴后他們要回房間,那時候沒有人打攪再問也不遲。沒聽到最好,聽到了諒他也不會到處亂說。 安再冷著臉不再糾纏,甩頭走了出去。 陸元目送崽子陰冷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回頭看看保持著躺桌姿勢研究天花板的季滄海: “你又干什么了?怎么就把他惹成這樣兒了?” 季滄海剛剛戲虐的目光變得茫然一片:“不知道?!?/br> “不知道?你把人惹炸毛兒的你不知道?” 季滄海直起身子,揉著后腰一臉無辜:“我來找充電器的時候看到有個人出去,再進來他就這樣了~~”季滄海攤攤手:“非要問我聽到了什么,我也想知道我不該聽到什么...” “。。。?!标懺獰o語,季滄海這釣魚執(zhí)法的招數(shù)怕是踩到了什么禁區(qū)。崽子...嗨...心累.... “算了,那邊已經(jīng)開席了,走吧。” 安再走到慶功宴會廳,pai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口原地轉(zhuǎn)圈圈,邢南蹲在門口無聊地給pai數(shù)圈數(shù)。 “崽子?。?!可..來了?。?!沒事吧!”pai見安再不缺胳膊不短腿兒地囫圇著個兒地回來,立馬飛撲上來。 “我就說嘛!崽子肯定沒事兒!都什么年代了還要用打架搶姑娘,就算倆人打出腦漿子來人家姑娘也看不到,白費勁嘛!”邢南敲著酸麻的腿站起來。 “不行!崽子...不能...死!死了,誰ad!”pai回了宴會廳抓著邢南就往回跑,可找了一圈也沒見安再的蹤影,生怕崽子已經(jīng)被人殺掉拋尸。 “我沒事兒?!卑苍侔参恐√焓筽ai,她現(xiàn)在全身無力就要虛脫,這一茬一茬的問題來得太密,完全不讓人有喘氣的空間。 od戰(zhàn)隊隊員終于全員到齊,lpl官方主辦人說了幾句場面話,便開始一隊又一隊地敬飲料慰問。 安再實在提不起慶功的興致,有來搭話的便扯出個毫無靈魂的笑臉應付,就連粥一過來鬧騰也毫無活力。她忍不住觀察季滄海的行為,對方自始至終毫無異樣,眼神交匯時只是拋個得瑟又挑釁的高低眉,看得安再咬牙切齒。 慶功宴終于結(jié)束。各家散去,抓緊賽后休息的小尾巴或是回房休息或是結(jié)伴找地方上網(wǎng)打游戲。 “想不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簡豪過來問:“來好幾天了都沒看過這個城市到底什么樣,明兒一早就回去了,要不要去附近看看夜景吃點兒特色小吃?” “我就不...” “去!你也去!”季滄海打斷安再的拒絕,直接幫她接受了邀請。季滄海一直在猜測安再如此炸毛的原因,很多事情還沒想出個所以然,這個時候回房間四下無人安再必定不會給細細琢磨的機會。 “我加入,歡迎么?”安一不知什么時候和丹丹站在身后。 “來來來!人多熱鬧!” od逛街小隊正式成團。逛街團中除了邢南李白要跟著粥一他們?nèi)ゾW(wǎng)吧打其他游戲娛樂一把,其余隊員全部打算出去溜達溜達。 逛街小分隊人多,自然而然分成了幾個人群。敏感的安一早就看出來安再臉色不對,和丹丹一左一右包住了安再。 “說吧,出什么事兒了?!?/br> “沒事兒?!卑苍偎揽?。 安一掏出手機打開自拍鏡頭懟到安再面前:“看看你這臉,像是剛贏了一場硬仗之后還有的表情么?” “別鬧。”安再拍開手機:“團體冠軍而已,沒什么興奮的。要開心也等我拿了世界冠軍再說。” “真不打算坦白了?一個人死磕到底?” “就是……”安再舔了舔嘴唇,事情似乎也并沒有瞞著安一的必要:“遇到了個高中同學,認出我來了?!?/br> “哦……原來是……?????”安一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算是暫時穩(wěn)住了。一時半會兒不會發(fā)作?!?/br> 安再撿著要緊的部分將楚辭的事情說了一遍,避開了楚辭此行的目的和那個失敗的表白,擴大了自己語重心長的勸導和威脅部分??上鎸Φ氖情L毛兒比猴兒精的安一。 “emmm,這么說你之所以相信他不會將事情捅出去是因為他喜歡你?” “.....你那只耳朵聽到我說人家喜歡我了!” “再再啊,你哥我好歹也是從18歲過來的,18歲小處男的心思再理解不過了好吧?!?/br>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說干貨!”安再根本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這個事情嘛...要說起來好辦也難辦...只要知道對方的目的一切好說。只要他還喜歡你就不會輕易戳你的命門,所以堵住對方嘴最好的辦法就是吊著他,既不能讓他達到目的,也不能讓他灰心喪氣破罐子破摔,吊備胎的招數(shù)要不要教你兩招?” 安再鄙視!安一這人也太沒有道德了! “嘶~~~”丹丹聽不下去了:“你教小孩子點兒好行不行!玩弄人家感情的事兒也做得出來!再再啊,別聽你哥瞎說!咱不做那綠茶婊的事兒!” 安再點頭贊同。 “但是呢,感情這種事情切忌一棒子打死!楚辭這人聽起來也不錯,咱不把人家當備胎,咱就把人家當作一個不錯的發(fā)展對象,先別把人家的念想斷了對吧...” 安再白眼,丹丹這主意和安一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嘛!不過是換了種說法! “你求倆省省吧!我晚上會加他的微信和他說清楚。到時候他要怎樣就怎樣,就算揭穿我我也認了。” “不是...再再你別沖動...” “我安再行得端坐得正!不搞那些蠅營狗茍的勾當!再說....我也相信楚辭不是那種小人。先別說他了,這事兒我還沒說完...” 等安再將季滄海可能聽墻根的事兒講過一遍后,安一丹丹兩人徹底傻了。 “我去!” “你真把季滄海撲到...不是...按倒了呀!可以呀!” “我說你倆能不能抓重點?。。。。 ?/br> 安再無語望蒼天,她怎么找了這么兩個狗頭軍師! “抓重點?”安一倒是無比淡定:“要我說,楚辭的事情比季滄海難辦多了。即便是季滄海知道了你的事又能如何?你眼下是od的核心carry位,再換一位ad能打出什么成績還難說。他想要成績就必須閉嘴,就算不甘心擔風險鬧起來范圍也有限。再說那小子精得很,不會腦子一熱就賣掉你的。放心?!?/br> “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知道了,就算不會鬧起來,我們以后的隊內(nèi)關(guān)系也會復雜了..我不想這樣。” 安一說得沒錯,安再擔心隊友知道的關(guān)節(jié)不在于對外,她喜歡現(xiàn)在互相信任彼此扶持毫無保留的戰(zhàn)友關(guān)系,這份感情來之不易,所以她無比珍惜。她越來越害怕暴露的原因并不是外界的指摘,而是兄弟之間齟齬。兄弟鬩墻,這是她最不愿意面對的。 “你和楚辭對話的時候并沒有吼叫吧?” “沒有。很平靜?!?/br> “那就寄希望于酒店房間的隔音效果吧。晚上回去你和小季這么聊...” 安再、安一、丹丹三人始終吊在隊伍的最后,pai回頭望不見人,扯著嗓子大叫:“崽子!崽子!” “閉嘴!叫魂啊!這條街離酒店最近,全是來看比賽的人,非要把大家招過來是不是!”季滄海抬手就給了pai一記爆栗。 “嗚...”pai委屈:“想叫..崽子...吃介個!” “別叫!不是過來了!” pai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高大的安一,隨即便在身邊找到了丟在人海里看不到的崽子,立馬興沖沖舉著手中的烤魚獻寶似的遞過去:“咬一口!好吃!” 安再看著眼前被啃了一半的烤魚,也不躲牙印低頭銜了半條過去:“嗯!好吃!” “是吧!我...從小季..那里搶來的!” “.....這...季滄海吃過的?”如鯁在喉! “昂!不搶!吃光了!”pai一臉得意。 “呵..呵...” “怎么?還敢嫌棄?”季滄海乜斜,從他嘴里搶食很難的好吧!這小崽子一臉吃屎表情是要怎樣! “不...不嫌棄....”安再笑得比哭都難看。無奈,此時季滄海是祖宗啊,還是別惹他的好。 安一從旁看著,和丹丹對視一眼,心下了然似的嘬嘬牙花子。 問題一直都在,生活還得繼續(xù)。 這句話幾乎成為了安再進入職業(yè)生涯后的人生信條。得過一時是一時,把所有的斗爭留到問題爆發(fā)的時候吧,眼下她只想享受片刻安寧。 隔壁攤位正吃得滿嘴流油的揚若兜里手機歡快地響起一段交響曲,揚若聽到特殊鈴聲立馬將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魷魚擦干凈嘴巴上的浮油接通電話。 安再原本沒心思偷聽教練說話,可空氣中飄過來的兩耳朵若有似無的對話還是讓她白眼翻天。 “我要吃那個炸年糕!給我留著!”安再摔了一句話給安一,小碎步挪到揚若面前,費力地擺出一個灰太狼似三白眼瞪著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