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實在是對不起了?！?/br>
    “不是，李副，”為什么會這么突然的呀？不是都要簽合同了嗎？趙蕊著急地攔住李副，讓他給一個解釋。

    李副，是央媒的副臺長，李易然小時候住在大院里，李副就是他的鄰居。可以說李副是看著李易然長大的，這份交情延續(xù)到現(xiàn)在。藍睿文化這次能中標，也是李易然和李副搭橋牽線。

    原本，今天易童分享完最新方案后，在場的領(lǐng)導(dǎo)表示挺好的，但沒想到吃了一個午飯回來，李副就悄悄地通知她們方案被刷掉了。

    “李副，這也太突然了吧。這。。我們很難辦呀?！?/br>
    “趙總，我也能理解你的難處。我是很堅持要你們繼續(xù)主導(dǎo)的這次節(jié)目的。但王臺長和上頭領(lǐng)導(dǎo)說要一間像盛娛長城這樣比較資深、資金雄厚的公司做來把控整個節(jié)目，畢竟這50周年可大可小呀。”

    “可是。?！壁w蕊還想爭取一下。

    “唉，但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獲的，雖然現(xiàn)在主導(dǎo)方不在你們那了，可是也是需要你們參與創(chuàng)作劇本的嘛。好好干?！?/br>
    主導(dǎo)和參與那是完全不一樣的等級，說白了，還要藍睿文化來參與劇本創(chuàng)作也不過是念在不想撕破臉皮搞得大家難堪，所以就給點小恩小惠。

    “李副，你能不能再爭取一下？”

    “哎，我。。我也愛莫能助啊?！?/br>
    “好的，我們明白了，謝謝李副。我們回去后會好好參與寫劇本的工作中?！弊詈笫且淄≮w蕊，開口打了圓場。

    “行，你們好好加油，我先去開會了?！?/br>
    “李副，慢走。”

    等李副的身影進了電梯，趙蕊氣憤到狠狠踢了走廊上的垃圾桶一腳，發(fā)出嗙——的一聲脆響。

    “蕊姐蕊姐，別這樣，消消氣。”易童忙拉著趙蕊，生怕有人路過看到。

    “媽的，一群王八蛋。慫逼。”氣得趙蕊破口大罵。

    “蕊姐，對不起?！?/br>
    “嗨，你道什么歉呀，這不關(guān)你事?！?/br>
    雖然趙蕊說不關(guān)她事，但易童還是很內(nèi)疚。誰讓她是顧清之的情婦呢。

    中午吃完飯，在樓下碰到顧清之，易童心里就開始不安。他為什么在這里？他想干嘛？

    回到會議室，看到他和幾位從來沒有出席過的領(lǐng)導(dǎo)在談話，然后李副就帶她們出來，就有了剛開始的對話。她實在是無法相信，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手，他知道是李易然搭線讓她中標，所以來攪局嗎？但，聽李副的說辭又不像是。所以，為什么他突然要踢走自己又再一次搶了自己的生意機會？憑什么？

    易童心里也惱火到極致，但她不能瘋，趙蕊的情緒已經(jīng)很不好，所以她要冷靜，把趙蕊的情緒帶回來。

    “cao，他媽的。軟rou狗。”趙蕊還在忿忿不平。

    “好了好了，罵過就行了。我們回去吧。”易童扶著趙蕊的肩膀，推她往前走。

    “易童?！?/br>
    聽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過頭看見是顧清之；心里一沉，怒火的開關(guān)似乎扛不住了。

    “蕊姐，你先下去等我?！币淄吐暫挖w蕊說著。

    “嗯，有什么事就打給我。我立馬上來。”趙蕊撇了一眼顧清之，并不打算和他打招呼，直徑地去坐電梯。

    易童轉(zhuǎn)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顧清之，并不打算向他走過去。

    生氣了？

    顧清之皺起眉頭，摸不準易童現(xiàn)在的情緒。

    “過來?！鳖櫱逯钪?/br>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易童不敢太使小性子，怕別人抓住把柄，只能向他走去，停在了叁步的距離。

    “有什么事嗎？”易童開口問道，沒有一絲感情的語氣。

    這倒讓自己一窒。是啊，有什么事呢？或者說該說什么話呢？道歉嗎？現(xiàn)在適合說嗎？顧清之也不知道?？吹贸鏊挖w蕊都很生氣，換作誰都會生氣吧，自己的辛苦勞動成果竟然被臨時端掉?？墒?，這不是很正常嗎？做生意不僅僅要看技能，還要看人脈關(guān)系。想要在這個圈子混下去，光是靠正大光明的手段是走不下去的，弱rou強食才是生存的法則；如果藍睿文化足夠強大，也不會被舍棄掉了。

    “顧先生要是沒什么事，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看到顧清之喊停自己卻一個屁都放不出，易童已經(jīng)失去耐性，轉(zhuǎn)身就走。

    “易童！”看到她竟敢拋下自己離開，顧清之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今晚陪我吃飯?！?/br>
    “不好意思，我今天下午的飛機，恕我不能奉陪。”易童頭也不回，冷冷拒絕。

    “改簽。今晚7點半我在1954等你?！?/br>
    看吧，顧清之就是這么自私的人。永遠都是讓她來遷就他的時間，說改簽就改簽，也不會問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把她當(dāng)作是平等的人來詢問她能不能一起吃個飯就那么難？永遠都是命令的語氣、祈使的句子。

    煩了，也累了。

    說白了，自己也只是他一個玩具而已，一個玩具怎么能要求主人會對自己憐憫呢。

    “聽到?jīng)]？”易童不做聲，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顧清之心里內(nèi)疚又煩躁，一時控制不住情緒，語氣有點沖地吼了她一句。

    “再看吧?！币淄煌床话W地回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復(fù)，并不理會身后的人，邁著大步子離開。

    顧清之看著易童決絕的背影，很多話都堵在喉嚨里說不出。算了，今晚再好好聊一下吧。

    19:45，沒到。

    19:50，還沒見到人。

    20:00，依然沒有出現(xiàn)。

    顧清之已經(jīng)憋得一肚子火，電話打不通，信息不回，也不見人。從來就只有別人等他的份，他什么時候等過人？

    20:15。

    “你好，請問你是顧清之先生嗎？”

    顧清之抬起頭，看到一個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穿著酒紅真絲吊帶裙的女人站在他對面，撩撥了一下頭發(fā)到耳后。

    “我是?！?/br>
    “你好，我叫安然，是易小姐讓我過來的。她讓我來陪你吃飯?！边@個叫安然的女生，笑得風(fēng)情萬種。嗚呼~今晚的生意真好，竟然是一個長得那么帥的炮友，還來這么高級的餐廳吃飯。有那么一瞬間她都懷疑這是不是一個仙人跳的局?？墒强搭櫱逯砩洗┑囊路⒋鞯谋?，心里飛速地估摸了一下價錢，他既然有這個錢就不必玩這樣的局啦。心里就安定下來。

    安然是易童通過佟武東介紹過來的，佟武東做娛記，叁流九教都有門路。離開央媒大樓后立即打電話給佟武東，讓他介紹一個外圍女給她，代替她去赴顧清之的飯局。她沒有改簽，和趙蕊回到酒店拿行李當(dāng)即就去機場，她不想見到顧清之這張臉。

    顧清之一下子就明白過來，易童找了一個外圍女來陪他，所以她以為今晚這頓飯是為了上床而準備的？拋開她不愿意和他親熱不說，連一頓簡單的飯都不肯和他一起吃？顧清之徹底被惹毛。抬起眼，一臉狠戾，薄薄的嘴唇吐出一個字：

    “滾?！?/br>
    飛機延誤，花了5個小時才落地。易童才關(guān)閉飛行模式，顧清之的電話就打進來。易童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

    “喂？你好？”

    明知故問的問候。

    “易童，你幾個意思？”

    不用看到臉，光聽語氣就知道顧清之現(xiàn)在有多惱火。

    “什么幾個意思？我沒明白，顧先生能說清楚一點嗎？”

    得，跟他犟上，甩臉色了。

    好歹是知道是自己先不厚道，顧清之放軟了一些語氣：

    “易童，你不要鬧脾氣。”

    “呵，我哪敢和顧先生鬧脾氣啊，我可得罪不起您，不然要我死無葬身之地不是像捏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易童陰陽怪氣地揶揄著。

    “易童，注意你的態(tài)度?！?/br>
    “你什么貨色我就什么態(tài)度?！币淄沓鋈チ?，“顧先生，請問你是江郎才盡了嗎？叁番四次來搶我的節(jié)目創(chuàng)意，有意思？嗯？看來盛娛長城沒幾個人能干活了嘛，竟然連一個節(jié)目都想不出，一天到晚都在覬覦別人的勞動成果?！?/br>
    被易童氣噎，但顧清之不敢惡言相對，這次同樣地，的確是他做得難看。但他也不甘心被她瞧不起。

    “易童你要是玩不起就不應(yīng)該接下這個節(jié)目?！?/br>
    “我怎么玩不起？是你玩不起吧？你要是有種一開始就來應(yīng)標啊，我們堂堂正正來競爭不行嗎？非要在背后搞這么一套？”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游戲規(guī)則，弱rou強食你怨不得別人，要怪就怪你們公司小、資金薄弱吧。多大的頭戴多大的帽子?！?/br>
    “哦，那我謝謝您的教導(dǎo)哦。”

    似是料到自己心里所想，易童正想掛電話顧清之就在電話那頭低聲威脅她：

    “易童你要是敢掛我電話你就死定了?！?/br>
    媽的，顧清之你這個王八蛋。易童心里暗暗罵著。

    “還有事嗎？”

    “你現(xiàn)在在哪里？馬上給我過來M酒店！”

    話才剛落完，顧清之就聽到電話里響起機場廣播提示。

    “你竟敢回去了？”

    顧清之不敢相信，易童竟然忤逆他，沒有改簽起飛時間，還找了個外圍女來糊弄他，一聲不吭地就飛回去了？

    “是啊，我們這種小人物哪比得上顧先生您這種大忙人呀，您還是好好去工作吧?！?/br>
    說罷，也不給他反應(yīng)的時間，就掛了電話。掛你電話就死定了？怎么個死法？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怎么樣。有毛病。

    易童算是放飛自我，愛咋咋的，她現(xiàn)在沒那個心情去討好一個卑鄙小人。

    被易童掛了電話，顧清之再一次震驚。再打過去已經(jīng)忙音，看來她把自己的號碼給拉黑。顧清之氣得把手中的手機往地上一摜，力氣之大，地面都鋪著地毯也能把手機屏幕摔裂。憤怒、委屈在心里像兩頭猛獸一樣咆哮著，隱隱升起施虐的欲望。

    想砸東西，想把一切都砸爛。

    顧清之握攥著拳頭狠狠地往墻上錘了一拳，關(guān)節(jié)被墻面刮傷、磨破皮，很快就滲出鮮血。

    為什么？

    易童你為什么要拒絕我？

    把顧清之的號碼拉黑后，易童打開包包想把手機扔進去，看到夾層里躺著的白色U盤；盯著U盤看了一陣子，不耐煩地把手機扔進去，拉上拉鏈。泄氣地靠在汽車的靠背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想去想。

    累了，就這樣毀滅吧，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