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精致女人
臨出發(fā)前徐同塵請明月吃了頓所謂送行飯,兩個人坐包房有些浪費,他們就選了桌大廳的角落,支個屏風隔斷開,也還算湊合。 這時候生意很火爆,菜都是隔一會才端上來一盤,明月只能擺著什么夾什么。 正吃著呢,背后一記女音:“呀,同塵?!?/br> 徐同塵放下筷子抬頭,站起來:“周姐,真巧?!?/br> 明月跟著回身看,眼睛平視過去,看到的先是對方的肚子。本來聽他那叫法,還以為是個富態(tài)的中年女人,沒料到對方這腰身還挺纖細,再往上看,好嘛,更有料。 火焰似的紅唇,尾端向上挑起的眼線,好像剛用吹風機做過造型的頭發(fā),首飾、挎包、襯衫衣領(lǐng)不帶一點這周,渾身上下都寫著“精致女人”四個字,就連呼出來的氣都是蘭花味的。 她與徐同塵說著話,往明月這邊看過來,倒是沒問他和她的關(guān)系,不過眼神在明月身上逗留兩秒,慢慢挪開。 興許倆人都急著吃飯,他們沒多啰嗦,打過招呼就作罷。那女人邁著貓步跟服務員去找自己的飯桌,人雖遠,這兒卻留下她一聞就很貴的香水味,和高跟鞋“吧嗒吧嗒”的余音。 “這就是你們主管?”她立馬把對方和徐同塵才提過的人對上號。 “對?!?/br> 明月拿筷子戳著飯粒:“一定好多人追吧?” “為什么這么覺得?”他問。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樣貌那身段,又是高學歷,品味氣質(zhì)都不錯,還有自己的事業(yè),簡直當代完美女性嘛。她往我跟前一站,我都快愛上她。你沒看隔壁桌那幾個男的,一直往她拐彎的地方瞧,跟餓狗見著骨頭似的,恨不得跟過去?!?/br> 身為男人,徐同塵卻有另一番見解:“看歸看,但其實太完美的女人,反而會讓男人覺得難駕馭?!?/br> “你覺得要是你,能駕馭得住嗎?” “我駕馭她干什么,能駕馭你不就行了,她老公能駕馭她就夠。” 明月驚訝:“???她結(jié)婚了??!” 徐同塵看穿她那點心思:“人早結(jié)婚了,老公是干風投的,和陸與辭算半個同行吧。” “你連人家老公干什么工作都知道……” 徐同塵簡直想拿筷子敲她腦門,看看里頭都裝的什么:“她和她老公都是三區(qū)的,聽我爸媽說過幾回?!?/br> “這樣……唉,有事業(yè)有家庭的成功女性,厲害?!泵髟聤A起片牛rou放嘴里,沒嚼兩口,臉皺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這塊炒得可真老!” 徐同塵在盤子里翻兩下,反正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用講究什么餐桌禮儀:“我給你找塊不老的?!?/br> “不用,我自己來?!彼D難地把嘴里的rou就著湯咽下去,抄起筷子。 這次出行有陳家兄妹同行,明月和陳槐考點是同一個,本身考試不難,比起五月份那場,簡直就像是花錢送分,所以她十分輕松。只是陳淮考的內(nèi)容和她們不同,要難上很多,并且十分重視考試結(jié)果。所以雖然三人住在同一間酒店,他還開了間大床房,但也沒心情抓著這種特殊機會對明月上下其手。 閑下來的時候,陳淮在酒店自己做題,陳槐和明月興致勃勃,到處去吃好東西,誓要踏遍所有商場。 盡管兩人平時都不化妝,陳槐頂多偶爾戴對小直徑美瞳,但家里的化妝品都是一套套的。她們在這方面充滿女人的天性,看見彩妝、香水和首飾就挪不開腳。 經(jīng)過柜臺,有幾個購物者正拿著一瓶香水往試香紙上噴,反正是公用的,她們絲毫不怕浪費,連按好幾下壓泵,香味立馬擴散開,鉆進明月的鼻子里。她停住腳,往那邊看。 “怎么?”陳槐提的購物籃里全是她買的東西,而明月仍舊是光看不買,兩手空蕩蕩。 明月?lián)u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這香味挺熟悉的。” “見人噴過?” “嗯?!?/br> 但這也并非什么重要的事,只是隨koujiao流,兩人又向陳槐想要找的柜臺繼續(xù)走。 這次出行,只有陳淮像是正兒八經(jīng)來考試的,陳槐和明月完全就是找個由頭來旅游和購物而已。她們出發(fā)前就有準備,特意拿的尺寸比較大的旅行箱。不過四五天時間,空著箱子來,卻是收獲頗豐,滿載而歸。 不過陳淮和明月的箱子里裝的全都是陳槐的東西罷了。 明月抱怨:“你要不帶你那只豬,能省不少地兒?!?/br> “那不行,東西可以少買,豬是一定要帶的!”陳槐聽這話就不樂意。 “可沒見你少買。”明月咕噥。 三個箱子完全是靠陳淮坐在上頭,用體重強行壓平才勉強合上。光是挎包陳槐就買了四五個,更別說衣服鞋子,弄得人家都以為她是代購,特別是她還一個勁拍照片問陳姨哪個好看,活脫脫就是個給客戶發(fā)產(chǎn)品圖的風范。 “人家機場choucha旅行箱就愛挑你這種,一旦逮著光是稅都能頂一張飛機票?!?/br> 明月還數(shù)落著呢,就見原本直線向休息室前進的陳槐一個拐彎,又走進免稅店。 明月和陳淮已經(jīng)臨近崩潰,見過敗家的,沒見過這么敗家的。 不知道等她要花多少功夫,他們決定先去甩下她去休息室。來機場之前已經(jīng)吃過飯,這時候他們沒大胃口,只一人倒了杯飲料,面對面坐著。 光喝水不說話也挺無聊的,趁陳槐不在,明月對陳淮可勁兒說一通她的壞話:“還說女人都是花錢的機器,槐妹就是機器中的進口產(chǎn)品,還是碎紙機?!?/br> 緊接著數(shù)起她到底買了些什么東西,又花掉多少錢,賬單能扯多長,扯著扯著,扯到徐同塵那女上司身上。 明月滿懷感慨:“果然精致女人都是用錢砸出來的?!?/br> “你很羨慕?”陳淮問她。 “還好吧,倒談不上,就是覺得很敬佩?!彼f,“能把自己全身都打理得很有條例,而且特別自信的樣子,誰不向往啊。狐貍說她都結(jié)婚了,很好奇這樣的女人會選擇嫁給什么樣的男人?!?/br> 陳淮摸著玻璃杯:“我只知道姓邊?!?/br> “誒?”明月很意外,“合著你認識?三區(qū)的人我就一個都不認識,槐妹整天出去玩,但也沒說認識?!?/br> 三區(qū)和二區(qū)的關(guān)系一直如此,都不能說是各掃門前雪,更像是帶有刻意痕跡地互不打擾。工作上常有交集,可私下里就井水不犯河水。 “因為立場不同?!标惢凑f,他沒挑明白是哪方面的立場,但明月懂,“出去比賽見到過幾個。” 提著三個購物紙袋的陳槐趕過來,找到他們,坐到旁邊的空位,對明月說:“你可小點聲吧,剛來就聽見你的聲音。坐你后面的那小哥兒連看你好幾眼了,估計是嫌你吵呢?!?/br> 其實明月說話聲音不算大,可其他人都壓著嗓子,餐具碰盤子的聲比談話聲都清晰,倒顯得正常音量的她格格不入。 “哦……好的?!泵髟侣犓v,趕忙把嗓音壓到只剩氣聲,“這樣還大嗎?” 她沒敢轉(zhuǎn)過頭去看身后的人。 很怕被對方瞪幾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