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昏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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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洛北辰與鳳澈現(xiàn)在達成約定不能輕易得罪,她早就將這個洛惜晴趕出軍營了。她可不管她是不是改邪歸正,反正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這樣的人,她是不可能留在身邊的。因為萬一本性不改,那放在身邊的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太過危險,一個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手上忽然一重,是一旁的鳳澈握住了她的手。向晚到底是沒再說什么,將臉別開到一旁,沒有說話。 鳳澈與那邊兩人淡淡聊了幾句之后吩咐人帶洛惜晴下去,這才帶了向晚離開。 向晚一路都沒說話,鳳澈自然知道她心理的想法,但是眼下形勢所迫,他需得為大局考慮。 “晚晚……” 他正想與向晚解釋幾句,前面的向晚卻忽然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他:“什么都不必說了,這件事情我理解,而且我也做了相應(yīng)的處理你并沒有阻攔,便說明你其實對她也是有擔(dān)憂在里面?!?/br> “有若雪守著她,即便她有本事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出來,我們多留意一些便好?!?/br> 鳳澈輕嘆口氣,將她的手指一點一點裹進掌心才道:“晚晚……你讓我說什么好……” “什么都不必說了,眼下與京城只剩一墻之隔,正是最緊要的關(guān)頭,我不希望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事,也不想你我這么長時間的努力功虧一簣,還有那么多犧牲掉的將士。鳳澈……這一仗我們不能輸……也輸不起!” 鳳澈眸底深了幾許,上前一步將她擁入懷中低嘆:“我們不會輸?shù)?,相信我!?/br> 向晚伸出手來抱住他的腰,偎在他懷里感受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心里的不安總算是安定了幾分。 她也相信他們不會輸!如今都走到這一步了,足足半年的時間,他們從雪城一路攻到了京城腳下,葬了近十萬亡魂。 從前向晚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事,也就不曾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人員傷亡。而在這個時代,她親眼目睹那些傷員一個個閉上眼睛拖了出去,沒法為他們一個個埋葬便只有建一個墓葬坑甚至連姓名都沒有就這樣埋骨他鄉(xiāng)。 這些事情是她在前世想都沒有想過的。即便身處法醫(yī)職位,即便能看到許多生死,但像如此大規(guī)模設(shè)身處地的體驗確確實實是第一次,而親身經(jīng)歷過才會知道生命是如此無常,而壓在鳳澈肩頭的重任,她自然也能感同身受。 他們不能讓那些死去的人白死,血既然已經(jīng)流了,就要流得值得。所以這一仗,他們必須贏! 次日一早,剛用完早膳便見著一人急匆匆往營帳這邊而來。向晚遠遠便瞧見冷幽玨的身影,頓時讓嬤嬤將孩子抱下去,這才迎上前去。 “向晚?!崩溆墨k卻是直接喚了她的名字,“洛惜晴怎么會在軍營里?” 向晚瞧著他臉上凝聚的團團黑氣,知曉他對這個曾經(jīng)傷害過她的人深惡痛絕,頓時輕笑了一聲道,“時局所迫,不過你放心吧,我封了她的xue位還讓若雪看著她,她翻不出大浪!” 向晚的事情,冷幽玨雖不是每一件都與她共同經(jīng)歷過,但對于他不在的那些時間她經(jīng)歷過的過往自然也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當(dāng)日向晚體內(nèi)的玄女之力全是因了這洛惜晴這才被逼了出來。雖說玄女之力強大,但是擁有如此強大的功力卻并非就完全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想到向晚當(dāng)時經(jīng)受那么大的刺激,他心頭對洛惜晴便是各種不快。尤其是現(xiàn)在金元朝都快沒了,這個女人卻不守在自己的夫君身邊,反而跑來敵意,半點嫁人的意識都沒有。 這種“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女人,他就更加厭恨了! “這個女人心機深得很,留在身邊就是一個禍害?!?/br> 向晚輕嘆口氣,這個她又如何不知? 看著冷幽玨一張臉上寫滿了陰寒的神情,向晚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洛惜晴既然已經(jīng)住進來了,我們也只能多出一分心里防著些。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這軍營里她沒有半個自己人,又有何用?” 冷幽玨沉默了一下才道:“她只是洛北辰的一顆棋子,若說是洛北辰想要保護她的安危才放她在軍營里我絕對不信。晚晚,洛北辰這個人需要提防一些,他心思縝密太過讓人捉摸不透,表面瞧著好像對什么事情都滿不在乎極度瀟灑的模樣,但我總覺得這里頭有蹊蹺,你們要小心一些!” 向晚仔細想了想,應(yīng)了下來:“放心吧,這件事情鳳澈也有提及,想必他心里有數(shù)?!?/br> 冷幽玨又看了看她,這才沒有多說什么。 平安無事的又過了五日。但這五日時間里,向晚心頭始終踏實不下來,這天早上向晚困倦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可也僅僅只是剛醒,思路還處于迷蒙之期時,外頭忽然就一片嘈雜聲傳來。 那聲音太過吵鬧,隱約像是很多人的腳步聲,甚至她還聽到了鳳澈的名字,向晚心中頓時涌起不好的預(yù)感,連鞋子也來不及穿,披了外套便往外沖去。 剛到門口便差點迎面與人撞上,來人正是朝陽。 向晚從來沒有見過朝陽這般模樣,面色發(fā)白,嘴唇毫無血色,一雙眸子更是隱隱透著血紅,她心頭頓時一空,抓住朝陽的手臂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這么急?” 朝陽眸色晦暗:“王爺出事了。” “出什么事?”明明他還未說出什么事情,向晚卻只覺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王爺在議事時突然昏迷不醒,而且唇色發(fā)黑,懷疑是中毒。” 向晚腳下險些沒有站穩(wěn),朝陽急忙扶住她,憂心道:“王妃……” 向晚就這他手中的力道站穩(wěn),深吸口氣,這才直起身子:“帶我去……” 朝陽沒再說什么,挑開簾子便在前面帶路。 向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議事營帳的。她只覺得每走一步腳上都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好容易到了營帳前,她竟有些不敢掀開簾子,直到朝陽回過身來看她,她這才定了定神,跨步走了進去。 營帳之內(nèi)已經(jīng)亂作一團,一眾將領(lǐng)圍在營帳里頭七嘴八舌,直到向晚進去,眾人的聲音這才止住,而向晚的目光只一眼便凝在那一抹降紫之上,再也挪不開雙目。 記憶之中,鳳澈如此模樣只有一次,那時候他身受重傷,但即便是那樣的時候她也并不曾親眼見他昏迷的模樣,而此刻見他向來雅致的眉目閉得緊緊的,一張清雅絕倫的面容好似徹底沉睡一般,一顆心便沉到了谷底。 鳳澈的身旁站著冷幽玨,抬目看見向晚過來,冷幽玨立刻讓開身子看著她道:“他中的是早已滅絕人世的勾魂散,也稱七日索命,中毒之人一旦毒性發(fā)作,七日之內(nèi)必死無疑,沒有解藥?!?/br> 向晚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脆弱的人,無論何時何地,只要盡力克制情緒,她都可以做到面上風(fēng)平浪靜,可是這一刻,當(dāng)聽到冷幽玨的話,她一顆緊緊懸著的心好似頃刻間碎裂,痛得她呼吸不過來。 她往前一步,想離鳳澈更近一些,卻無奈腳下一軟,竟然整個人就這么直接撲倒了下去。 冷幽玨下意識伸出手來扶她,向晚卻渾身無半點力氣跪坐在地上被他抱著身體。 冷幽玨手中的力道忽然就收緊,將她抱得緊緊的:“向晚,你別這樣……” 這是他從喉嚨里發(fā)出的聲音,向晚也不知道是自己在抖還是他的聲音在抖,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 她扣緊了冷幽玨的手臂低聲道:“你讓我……看看他……你這樣,我看不見?!?/br> 她驚異于自己聲音的冷靜。冷幽玨的身體分明繃得死緊,不肯松開她,直到向晚伸出手來拉了拉他的手臂,冷幽玨這才松開了手,眸底全是心疼:“向晚……” 向晚沒有理會他,直接就往鳳澈身邊爬了一步,目光觸及他發(fā)黑的印堂和唇色,分明就是劇毒的癥狀,然后伸出手來,探上他的脈搏…… 那是一種亂得無法形容的脈象,是向晚從未接觸過的一種脈搏,好像根本就不是人的脈象一般。 她手指抖了抖,這才從他腕上移開,抱著鳳澈沒有說話。 一旁的朝陽眼眶泛紅別過頭去,一眾將領(lǐng)這會兒更是一個個臉色凝重沉默下來。 “王妃,如此緊要關(guān)頭,王爺卻忽然中毒,這必定是有人刻意為之!可是又有誰能在軍營之中悄無聲息給王爺下毒……這兇手實在是令人發(fā)指!” “是啊……尤其王爺病倒,軍營中沒有了主心骨,這個時候成敗已經(jīng)在此一舉了,若是王爺中毒的消息傳出去,必定軍心渙散不戰(zhàn)而敗?。 ?/br> 底下眾人七嘴八舌都是憂心忡忡。的確,鳳澈倒得不是時候,眼看著成功就在眼前了,他卻在這時候倒了下去,原本穩(wěn)贏的局面竟一下子扭轉(zhuǎn)過來,不止下頭的人慌了神,連她都不知道怎么辦! 向晚閉了閉眼睛讓自己鎮(zhèn)定。見底下一眾人從議論變?yōu)闋幊常慌缘睦溆墨k看不過去,當(dāng)即呵斥道:“這個時候還吵什么?還不趕緊想辦法應(yīng)對接下來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