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番外:情深不悔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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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啊,正因為這位徐大人得公主皇子喜歡,太后越發(fā)的想把她弄進宮!但是皇上這人吧,你也知道,他對女人都是避而遠之,我聽說啊,他可不止給蕭大美人賜了婚,這位徐大人也不例外,而且啊,圣旨都擬好了呢,就是沒有宣布出來而已!” “真的假的?” “這可是賀公公的徒弟傳出來的,你說會有假?” “啊……這樣??!那就八九不離十了,不過你說咱們皇上這也夠絕的啊,為了避開女人,這是要將身邊的女人全都趕盡殺絕???” “噓……這樣的話你也敢說,不怕惹禍上身???” “對對對……我們趕緊走吧,快別說了,若是被有心人聽到……” “走走走……” 直至連腳步聲都徹底遠去,那角落之處,躺在石頭上用樹葉遮著眼睛的人這才緩緩坐起了身。 皇上要給她賜婚? 她想都沒想好嫁人皇上居然連賜婚的圣旨都寫好了? 在這個朝代,圣旨那可是大過天的玩意兒,圣旨一下,再難更改,而抗旨不遵就是殺頭的大罪! 徐婉面色發(fā)白,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該怎么辦的時候,人已起身,快速便朝著乾明殿的方向而去。 她不能被賜婚!她都還沒想好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如果一旦被賜婚了,她連走的機會都不會有!天大地大,她雖然迷茫自己的去處,但絕對肯定自己不愿意也不能被別人左右命運! 如果最終等來的是一道賜婚圣旨,那從一開始她就該逃離京城,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乾明殿外,宮人整整站了一大排,到底是皇帝辦公的地方,氣勢都不一樣。 而這些人中,她分明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那日晚上被她請吃蛋糕的宮人在。 他們看見了徐婉,也都是怔了一下,顯然有人認出她來,看徐婉徘徊在乾明殿外沒有上前,一個相識的太監(jiān)走了上來詢問她道:“徐大人可是有事?” 這一路過來,徐婉心里頭都在想著這件事情該怎么去跟皇帝說,結(jié)果想了好多遍好像都沒有說服人的能力,尤其對象還是看起來并不好糊弄的皇帝! 此刻有人已經(jīng)問了過來,她停下腳步,眼睛一閉:罷,死就死,反正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嫁人!真要嫁也得她自己來挑,絕對不能被別人擺布命運! 要是實在搞不定,她連夜卷鋪蓋走人,逃得遠遠的,再不回來! 主意打定之后,徐婉復又睜開眼睛,一雙黑亮的眸子堅定不移,堅毅的光芒看得她面前的太監(jiān)都愣了一下。 “對,我要見皇上!我有事要跟他說!”徐婉鄭重道,“煩勞公公通傳!” 那宮人頓了一下才道:“因為皇上不是說見就能見的,尤其是徐大人不算朝堂官員……這樣吧,奴才先去通知一下賀公公,如果賀公公同意了,奴才再為徐大人通傳,你看如何?” 徐婉聞言急忙朝那公公一拜:“多謝公公了!” 那人點了點頭,隨即便轉(zhuǎn)身走回殿門口,然后便見著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沒過多久之后,那人關(guān)門出來徑直走向了徐婉。徐婉瞧著他唇邊的笑意,頓時松了口氣。果然,那人走上前來便道:“皇上讓徐大人進去?!?/br> 徐婉深吸口氣,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衫,這才抱著上戰(zhàn)場的心態(tài),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去。 大殿之內(nèi),一眼竟沒看到人影。 是真的大,大得出奇,而且尤為空曠!白玉地面反射出程亮的光來,光可鑒人。 除卻大之外還有靜。殿內(nèi)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徐婉四下看了看,沒看見半個人影正不知從哪里找皇帝的時候,前方的珠簾后頭,有一人掀開簾子走了出來,不是賀禮又是誰? “徐大人這邊請!” 賀禮立在那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徐婉聞言,這才快步走了上去。而穿過珠簾,她這才看到書案后頭的皇帝,一身龍袍,英氣逼人,何等的氣度非凡! 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走上前去在地上行了個禮,上頭那奮筆疾書之人卻連頭都沒抬一下,淡道:“有什么事說吧,賀禮,賜座?!?/br> 賀禮急忙應了一聲,隨后安排人搬了座椅進來,而后便躬身退下,人已退居珠簾外頭。 徐婉咬牙看著上位那位依舊處理公務之人,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一來是因為人家貌似很忙沒空搭理她的意思,二來么,她的那個消息也只是她聽來的,當時一時腦熱便沖到了這里,現(xiàn)在仔細一想才覺得自己實在莽撞。 半響見下頭沒有聲音,上位的皇帝這才從奏折中抬起頭來看向下頭詢問了一句:“什么事?” 徐婉手心有些虛汗,她捏緊了手指,清了清嗓音這才又對著鳳澈一禮,躬身開口道:“聽說皇上今早下旨將兵部尚書蕭大人的千金蕭成君許配給了鄭王世子,不知可有此事?” 鳳澈聽了沒什么反應,只是淡應了一聲:“是有這么一回事,你消息倒是挺快的?!?/br> 這話也不知是褒是貶,徐婉拿捏不準她的意思,只能根據(jù)自己的思路來。 “我來就是想請問皇上是不是給我也賜了婚?” 鳳澈神色一頓,隨后坦坦蕩蕩應道:“不錯,圣旨已經(jīng)擬好,只不過還沒來得及宣布罷了。你又是如何得知?” 徐婉一顆心頓時墜了下去,心沉到谷底。 果然??! 若是圣旨真的下來,她即便是能掏出京城了,勢必也會連累徐澤清! 她白吃白住人家的還霸占了別人對自己女兒的寵愛,如今還跑來拖累徐澤清,這叫她心頭怎么過得去? 無論如何,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決不能連累徐澤清! 想到這一次,徐婉這才沉聲開口道:“可不可以請皇上收回成命?” 鳳澈一怔,外頭的賀禮更是身形一僵,隨后有些不可思議看了里頭一眼,而這一眼,正見著上位那位竟已放下朱筆,淡淡看向下首的女子:“你覺得呢?” 徐婉面色越發(fā)的白,深吸口氣才又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沒有錯,可是徐婉從小到大便不喜歡這些規(guī)矩禮教,徐婉希望自己的夫君能是自己選的那個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而不是父母子命!所以今天斗膽,還請皇上不要給徐婉賜婚!” 鳳澈良久沒有說話,清淡之中透著些許冷意的眸子落在徐婉身上半響才道:“你是不是覺得在朕這里很好討價還價?” 聲音雖然聽不出怒火,但從這句話里明顯是不高興的情緒。 徐婉深吸口氣:“我并沒有討價還價,我只是覺得,這世上最懂成親意義的人,當歸皇上莫屬!皇上您登基三年多了,面對太后娘娘次次逼婚卻絲毫不為所動,我不知道皇上為什么不肯成親,但肯定是有您自己的理由,徐婉也有理由,只因徐婉身份底下,不像皇上一般能自己左右命運,但是,徐婉請求皇上能不能設(shè)身處地為徐婉想一想,一個不肯成親之人非要被逼成親的痛苦,皇上必定能感同身受!” 鳳澈的面容并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眸底的顏色更冷了幾分:“議論朕,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那一段話,朕就可以治你的死罪!” 徐婉唇角一曬:“皇上要一個死,還怕找不到理由?我之所以站在這里是我堅信皇上是一位明君,萬事在一個理,即便是一國之君也不能不講理,而且我剛剛說得那些并不是議論皇上,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明君?”鳳澈卻是輕輕笑了,他面容雖是冷的,甚至于這一個笑容也是冷的,但不得不說這冰雪皆融般的一笑使得他渾身的冰冷也柔和了幾分,那一瞬間,徐婉仿佛看見了一個謙謙君子優(yōu)雅含笑。 “你懂什么是明君?”鳳澈反問她,“你一個小小女子,不知家仇國恨不懂國家興衰,明君在你眼里是什么?治國安邦?還是百姓安居樂業(yè)?” “我是小小女子沒錯,或許對明君的定義也不太懂,但我知道,一個能帶給國家希望,能帶給百姓希望的天子必定是明君!皇上是引領(lǐng)金元朝走向光明的人,不是明君又是什么?” 鳳澈聽到她后頭的話,面上半點喜悅都沒有,反倒多了幾分諷刺:“那依你看來,朕若娶妻生子也是弘揚金元朝的國運,身為明君,身為要給天下百姓帶去光明的人是不是就應該要娶妻生子?那徐婉,你告訴朕,如果真將這份榮譽,這份百姓嘉許的厚望賜給你,只要你應了朕這道圣旨,你應嗎?” “舍棄自我,成全大義,你應嗎?” 徐婉怔怔立在那里,頃刻間被他的話問得回不過神來! 皇帝的話分明不好懂,可是她卻奇跡般的聽清楚了。 她說他是明君,卻似乎,皇帝的心里并不想當這位明君!舍棄自我成全大義……這是他的心聲嗎?他當了這位明君,所以不論如何都不愿再舍棄心里最后那一點堅持,因為他,已經(jīng)為了成全大義舍棄了太多……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