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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崢無法,亦只得親身上陣,命人將一應(yīng)物事備齊,才屏退眾人,只留李錫珩與自己。其后煎水、羅茶、擊拂、注湯等事皆悉心做過,才將那一盞奉與太子。 李錫珩先觀茶色,復(fù)聞茶香,待盞中乳花破碎水痕現(xiàn)出,方笑著嘗了一道,連連點首道,“建州龍團,確然好茶?!鼻嬷K側(cè)頭品了一陣,又笑問,“只是與孤平日吃的味道有些不同,這茶湯的顏色也略有差異,不知何故?” 薛崢道,“殿下平素飲茶之水源自惠山,臣適才烹煮之水則出自苕溪。臣兩年前行舟其上,自江心取了一甕,時至今日尚未用盡。以山野之水招待殿下,見笑之余,還望殿下勿怪?!?/br> 李錫珩頷首,一笑道,“好水!甘甜清冽,與惠泉不相上下??蓢@京師眾人,乃至禁宮中人,皆被名泉所誤。其實天下好物又豈會盡在一處?!蓖A艘豢?,忽又轉(zhuǎn)口道,“譬如明川到過浙北,上過揚州,足跡踏遍江南,亦曾飽覽山河壯闊。而孤卻無緣得見這些,只能在深宮往返流連,就是都城金陵,至今尚有許多地方不曾去到?!?/br> 他語氣里有真誠的抱憾意味,令薛崢有一瞬的動容,便安撫道,“江山雄奇壯美皆在殿下胸中,不必親臨,也仍然是殿下的江山?!?/br> 李錫珩莞爾,點了點頭道,“不錯,可是孤還是想親眼看一看。只是無論塞北陌上,還是中原古都,都有孤的叔伯兄弟們在鎮(zhèn)守。從前是,將來仍是。孤很想問一問明川,有朝一日,孤能否親臨這些王土而不受阻,親入這些疆域而不受掣,無所忌憚,來去自由?” 薛崢心頭一跳,于此刻終于明白他來尋自己的目的,原是要聽取他關(guān)于削蕃的主張。他自是支持朝廷削蕃,也曾在那殿試文章里洋洋灑灑表露過皇權(quán)應(yīng)加強集中之意,是故得罪了一些人,內(nèi)中有宗親,也有勛戚。可他也從皇帝后續(xù)的態(tài)度里,明晰了今上存的心思和他是一致的,所缺者不過是時間與機會而已。 他沉默良久,想到上首之人的問話不能不答,才又略微抬首,淡然一笑道,“殿下是未來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然可以來去自由。” 李錫珩凝眉聽他說完,唇邊泛起一絲無奈苦笑,嘆得一嘆,道,“明川于孤,并未坦誠相見啊?!币娧樣麊⒋睫q白,他揚手一止,道,“孤的老師文先生,和明川的老師慎齋先生有同門之誼。孤與明川亦可算作師從一家,當(dāng)日文先生曾得慎齋先生書信,提及他于姑蘇收得一位才智清明、人品貴重的少年,實是他逾花甲之年最為可喜之事。慎齋先生還說,此人日后必成大器,可為儲君倚仗信賴。君臣同心,定能開創(chuàng)一個海晏河清的盛世。明川,這是慎齋先生原話,孤如今轉(zhuǎn)述給你?!?/br> 薛崢垂目不語,心中卻是波瀾四起,自太子語中提及恩師,他心頭便微微震蕩,此時早已有些不能自持。平復(fù)了許久才轉(zhuǎn)顧太子,但見他目光清華如水,湛然含光,眉宇間盡是俯仰天地而無愧的坦蕩。陡然間一陣氣血上涌,跟著便有一股豪情在胸中激蕩翻騰。 薛崢肅然起身,整了整幞頭衣衫,鄭重向太子李錫珩拜道,“恩師教誨,崢不敢或忘。臣再拜太子殿下,愿殿下有朝一日,仁育群生,萬里同風(fēng)?!?/br>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收獲忠犬的路徑~未完待續(xù) 小伙伴們?nèi)绻X得這個故事好看,請點收藏鍵,動動手指而已。如果覺得這個故事太嚴(yán)肅(有人醬說過)請不吝告訴我,我盡量寫的不那么嚴(yán)肅(嚴(yán)肅臉?。?/br> 拜謝~~哈哈 ☆、得償所愿 “師不逾時,兵不血刃,萬里同風(fēng),九州共貫?!崩铄a珩再度離座,伸手扶起薛崢,誠摯慨嘆道,“孤日后恐怕終是要辜負明川這番言語?!?/br> 薛崢直起身子,朗然笑道,“無妨。適才所言只是心中理想,臣并不會空懷理想?!?/br> 國朝百年,藩王割據(jù),勢力盤根錯節(jié)。若要收歸兵權(quán),一統(tǒng)藩地,又豈是兵不血刃便能成事的。 二人相視一笑,笑容中有洞若觀火,亦有絲絲惆悵。雙雙落座,李錫珩道,“國事如此,孤這個太子向來做得力不從心。外不涉兵事,內(nèi)不攬財權(quán)。反觀孤的幾個兄弟,早早在藩屬占地為王,所控軍力較京畿十二團營亦相差無幾?!彼晕⒁活D,搖首苦笑道,“何況尚有一位將軍親王,雖未就藩,然甘州一役,西寧衛(wèi)已悉數(shù)換做他的人馬,日后屯兵燕趙,西北便成了他的后防??赡舷露山嗫赏藫?jù)陰山,交通西藩。屆時孤能倚仗的也只有長江這一道天險了?!?/br> 薛崢點頭道,“寧王年少善戰(zhàn),借戰(zhàn)事布局邊塞,懷據(jù)野心,不得不防。只是臣有句誅心的話,于今日冒死坦誠于殿下,寧王能有今日之勢,未嘗不是皇上有心縱容的結(jié)果?!?/br> 李錫琮怔了一怔,不意他這般坦率,卻也更加清楚他投誠之意,以手撫額良久,方緩緩道,“今上有他的顧慮。” 薛崢見他欲言又止,知他不愿論及君父功過,索性替他言道,“君主與儲貳之間,歷古至今鮮有毫無芥蒂者。今上是圣主,之所以仍不免用寧王這等孽子制衡局勢,殿下不能涉兵權(quán)是一則,還有一則至為緊要的,便是顧忌殿下身后的外戚。當(dāng)日今上與遼王之爭,今上眾望所歸,然則多少年過去了,還有人將定策之功悉數(shù)歸于外戚周氏。外有藩鎮(zhèn),內(nèi)有戚里,一文一武,兩廂夾攻。今上要掣肘權(quán)衡,當(dāng)是費盡思量。何況要做盛世明主,豈能擅開兵釁,若不到萬不得已,今上是決計不會動手削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