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空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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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打算走,還沒來得及轉身,就看見原本乖乖巧巧躺著的大金毛突然躍起一人多高。大金毛像瘋了一樣張開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兩只前爪摁著我的肩膀猛地將我撲倒在地。 這狗發(fā)瘋了?我怕大金毛的牙齒劃到我的臉,趕緊用手捂著自己的臉。 沉甸甸的狗壓在我的身上,竟然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沉重的感覺,這種狗很瘦,除去一身蓬松的毛發(fā)以后,這只狗真的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我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只狗并沒有想要傷害我的意思,它靜靜地撲在我的身上,身體前傾,不知道用狗爪子在地上劃拉著什么。 “狗狗乖!狗狗乖!”我一邊摸著大金毛友好地給他順著毛,身體一邊偷偷地挪動著想,想從大金毛的包圍圈里面重獲自由。 大金毛大概是怕我偷偷溜掉了,將我壓了個嚴嚴實實,想逃都逃不掉。我的腦袋飛速地運轉著思考著狗口逃生的方法。手還是不自覺地給大金毛順著毛,順著順著卻突然難受起來。這有錢人都不喂狗的嗎? 這么乖巧的狗竟然忍心把它餓那么瘦!既然決定了要養(yǎng)金毛,就要負責照顧好寵物的飲食起居啊,這樣不算不顧,任由其自生自滅的算什么? 我胸中一陣氣憤,仍然一直用爪子在地毯上奮力劃拉著的大金毛,縱身一躍從我身上跳了起來,用頭不斷在我后腦勺枕著的地毯位置不停地拱來拱去,前爪還配合著前爪的動作在地上撓得地板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小黃,你在找什么呀?” 我從地板上坐了起來,觀察著大金毛的動作。它要找的東西好像在地板下面。 我瞄準了時機,在大金毛的前爪舉起尚未落下的瞬間迅速地揭開了門口的腳墊,隨著我的動作一把小巧的鑰匙飛了出來。 大金毛凌空一躍靈敏地躥出去將那把飛出去的鑰匙給含了回來,一臉乞求地看著我,可憐巴巴地看了看別墅大門,又看了看我。嘴里含著鑰匙,大金毛只能發(fā)出嗚嗚嗚的叫聲。 “你叫我開門?”我猜測道。 大金毛的眼睛亮了亮,我伸出手,大金毛順勢將鑰匙吐在我的手里。 “這不太好吧?……畢竟這是您們家的別墅,我一個外人進去,你的主人會把我當小偷的?!蔽覟殡y道,這家的主人性格這么奇怪,萬一我要真的進去了,他死咬著要狀告我入室盜竊私闖民宅的話,我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算了吧”,我怯怯地將挪到一邊的地毯放回原位,正打算將鑰匙放回去,大金毛就猛地跳起來,怒目圓睜地看著我。 大金毛呲著牙,眼睛幽幽地威脅地看著我,像是在恐嚇著我再動一下,它就會毫不猶豫地沖上來咬我。‘ 我機械地愣在原地,身體半彎著,做著一個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該開門的尷尬動作。 大金毛嗚嗚地叫著,然后突然掙起來在別墅大門上撓出一道又一道的爪印。大金毛不斷地用身體撞擊著門,鋒利的指甲在別墅大門上面劃出尖利刺耳的聲音。 “你就真的那么想讓我進去?”我心疼地摸著大金毛的腦袋。 大金毛好像很焦急,他一邊用身體使勁地撞擊著白色的大門,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眼睛里隱隱含著淚光。 罷了,私闖民宅就私闖民宅吧!我一狠心一咬牙就拿出鑰匙捅進了別墅大門的鑰匙孔里,鎖眼有一點干澀,我轉了好幾圈,手心里面一片黏膩,也不知道是大金毛的口水,還是我的汗水。 “啪嗒”一聲白色的大門應聲而開,一股很濃重的嗆人的灰塵氣味撲面而來。 “咳咳咳!”這房子多久沒有打掃過了?確定能住人嗎? 我狐疑地推開門,忌憚著要不要進去。大金毛雞賊地抬起前爪,往我的膝蓋彎處用力一頂,我就被硬生生地被推了進去! 我剛剛進到別墅里面,都還沒有站穩(wěn),別墅門就砰地一聲自己合上了。別墅里變得一片灰暗,隱隱吹拂著陰冷的風。 我感覺自己呼吸一緊,心跳都漏了一拍,這個屋子不對勁!我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很顯然我的身體反應比頭腦來的快一些,當我有逃跑的念頭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門口了。 我抓著門把手使勁地搖晃著,可是剛剛還靈活自如一推就開的大門,像是一塊千斤巨石一樣沉重地堵在門口,堵住了我的逃生之路。 我放棄了掙扎,決定不走大門,看看有沒有窗戶可以翻出去的。 屋子里面很黑,我就這灰暗的光線,逐漸看清了客廳里面的擺設。不愧是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買獨棟別墅的人,陳先生雖然有錢,但是家中的擺設并不像一般的暴發(fā)戶那樣只知道炫富,沒有一點藝術感可言。 相反的,這位陳先生家里裝修的非常低調,雖然低調但是這些東西都非常的有內涵,古式古香的中式裝修風格,八九十年代的臺燈、電話、以及留聲機和唱片機一應俱全,就連擺設和裝修格局都如出一轍,稍不留神你甚至會覺得自己穿越了上世紀的上海灘某位豪門望族的家里面。 不止是擺設和和格局充滿著古樸奢華的氣息,我注意到家里的每一樣物件都蒙著一層薄薄的灰,空氣中卻彌漫著潮濕的霉味。 我輕輕一抹,手指頭上面就沾滿了灰塵,以我食指指腹上面灰塵判斷,這間房子起碼半個月都沒有人住過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茶幾中央的果盤里面放著的水果也已經發(fā)霉腐爛了,最上面的橘子已經長了一層厚厚的灰綠色的霉,而上面一點的蘋果才開始腐爛,按照皮蘋果和橘子的保鮮時間來講,這房子也差不多是有兩三個星期沒有人住了。 這房子沒人住了?我突然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大跳。既然都沒有人住了,那陳先生為什么要找我給家里的小朋友補習呢? 難道他臨時換了地址沒有告訴我? 不對啊,既然換了地址為什么還要叫大金毛出來給我送鑰匙呢?直接打個電話將新的地址告訴我,我直接過去不就好了? 我越想越糊涂,要不給陳先生打個電話問一問? 我急忙摸出自己的手機,摁開屏幕,手機詭異地閃了一下居然自己黑屏了!沒用的手機居然又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強忍著砸掉手機的沖動,安慰著自己沒準修修還能用,突然黑屏了的手機自己又重新亮了起來,竟然慢慢出現(xiàn)了一個撥打電話的界面?!?/br> 什么破手機竟然自己還開始打起電話了,就想顯擺你是智能的是吧?我氣憤地想要掛斷手機界面上面的那個電話,可是任憑我我把關機鍵都快摁碎了,手機依然保持著屏幕上面的通話界面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變化。 這手機發(fā)什么神經?我突然注意到手機屏幕右上角竟然一點信號都沒有,它是怎么將電話打出去的,而且還接通了? 我正納悶呢,樓上竟然傳來了聲音!有人在家? 我循著聲音的源頭,抬腳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我的腳步在木質樓梯上面叩擊出一聲又一聲沉悶的聲響,我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有人在嗎?”我心虛地叫道,越往樓上走我越害怕,這時候身旁有個東西陪我該多好!哪怕不是人,只要是活的就行??! 這樣想著,我的眼前就復浮現(xiàn)除了那只好像有焦慮癥一樣的大金毛可憐巴巴的乞求臉,我就是被大金毛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給騙了,才會鬼使神地走進來,淪落到被關在這樣一個充斥著古怪的地上。 不過那只大金毛呢?我記得它從后面將我推進來以后,自己也進來了的呀,可是從進來道現(xiàn)在我連狗影都沒看到一條! “小黃!”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你在嗎?汪汪汪……”‘ 我不確定這只狗是不是真的聰明到能夠聽得懂人話了,以后學著他們狗界的語言又自行給他翻譯了一遍。 然而不管我運用的是什么語言,都不沒有人或者是狗搭理我一下。我手中的手機燙的想要爆炸一樣,仍然處于撥打電話狀態(tài)。 慢慢的,我就要順著旋轉樓梯走到二樓了,我踏上二樓的平臺,樓上的聲音居然清晰了起來,如果我沒有聽措的話,樓上響著的是手機鈴聲。 蘋果的經典音,雖然以我的經濟實力用不上蘋果,但是沒吃過豬rou至少見過豬跑,這個聲音我還是耳熟能詳,我確定自己是不會聽錯的。 我停下腳步,仔細聆聽著,發(fā)現(xiàn)手機鈴聲是從走廊最里面?zhèn)鞒鰜淼摹6堑姆块g門全部關的嚴嚴實實的,地板上也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我踩著滿是灰塵的地板朝著鈴聲的源頭走過去,留下來一地的腳掌印。 越往里面走,手機鈴聲越清晰。鈴聲此起彼伏,一陣接著一陣,不肯停歇,聽得我心神不寧,心臟像是擂鼓似得緊張地咚咚咚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