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可什么都不算了
書迷正在閱讀:及除欲渴(H)、孤舟(兄妹骨科)、綠生華(女主控nph)、他與金絲雀、(北歐神話)諸神黃昏后、穿成男主白月光(快穿,nph)、完全標(biāo)記(百合abo)、杳杳(1v1 校園養(yǎng)成)、關(guān)于學(xué)生時代的我們、摯愛(高H 1v1甜寵 學(xué)霸VS學(xué)渣)
日暮西垂,太陽收攏著余暉,山色與海面褪去濃妝艷抹,逐漸歸于沉沉夜色。潮水拍打著海岸,一浪接著一浪,生生不息。 車?yán)镬o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盛陽沒有開口,謝準(zhǔn)也直視著前方不說話。 等到一輪明月終于冉冉升起,在海面灑下銀色的月暉。盛陽才忽然想起,今天又是農(nóng)歷十五了。 很久很久以前,她第一次學(xué)車的時候,也曾與他在同樣的地方,看過同樣的月亮。 那時他們的關(guān)系還不曾像現(xiàn)在這樣微妙。她雖然言語輕蔑,但到底還是把他當(dāng)成哥哥的。只是如今這情形倒讓她迷惘了——他喜歡她? 她心里才生了這念頭,緊接著就被理智壓下去,哼,不過是借口罷了。 可他當(dāng)真放了手,任憑她打散他的精兵老將,再替換上一批新的人馬。他氣急敗壞,怒得也不是她快刀斬亂麻,而是—— 謝準(zhǔn)忽然開口,打斷了她亂七八糟的思緒:“顧舒葉,他待你好么?” 摩天大廈的告白恍如眼前,漫天的煙火絲毫不比今日的星空遜色。盛陽哼了一聲,高傲地說道:“那自然是極好的?!?/br> 他又沉默,沉默像今晚的大海,無聲無息地吞噬著黑暗。 “你把我拉來,就是為了問這句話?”盛陽的肚子咕咕叫起來,中午的披薩根本就不頂飽。 謝準(zhǔn)難得一笑:“餓了?” 盛陽這才發(fā)現(xiàn)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眉宇疏朗,眼神也沒那么銳利,反而攏著淡淡的溫柔。 于是她語氣也軟和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度假村里好些頂級餐廳,可他偏偏牽著她深一腳淺一腳去了一間魚舍。一進(jìn)院就是七八張低矮的桌子,桌心凹下去,架著炭火,燒得氣氛旺盛。食客圍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人人吃得滿嘴流油。只剩下靠近院門的一張空著,桌面散著橫七豎八的刻痕,從里泛出油光。盛陽嫌棄地皺眉,“我不要坐在這里?!?/br> 謝準(zhǔn)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墊在凳子上,溫和地沖她說道:“這里的烤魚最好吃,你試試?!?/br> 她信他個鬼,盛陽想轉(zhuǎn)身就走,奈何肚子里的饞蟲卻先比快一步,發(fā)出饑餓的訊號敲打著她的大腦。 盛陽屈服了,跟他一同坐在簡陋的院子里等著他所謂“最好吃的烤魚”。 “你要是敢騙我,”盛陽惡狠狠,“明天你就會被董事會除名?!?/br> 她的威脅一向張牙舞爪卻沒什么震懾力,謝準(zhǔn)生了一下午悶氣,眼下倒是心情輕松,沒與她一般見識。 盛陽的手機(jī)又亮了起來,是林朗,他從一小時前就開始打電話,她手機(jī)靜音一直沒聽到。 謝準(zhǔn)瞟了一眼,不留痕跡地起身去涮碗筷。 她謹(jǐn)慎地盯著他的背影,偏過身子悄聲接電話:“喂?” 林朗的聲音挺平靜:“我下班了?!?/br> “我還在外面?!彼行┍?,“出了點(diǎn)麻煩。” 她好不容易趕走韓正,又被謝準(zhǔn)帶到這個叫天天不應(yīng)的地方,可不就是麻煩。 林朗沒有說話,盛陽又捂著手機(jī)信誓旦旦:“我周末一定去找你?!?/br> “好?!彼瓚?yīng)下,努力壓抑著心中的失落與苦澀。 他大概以為她與顧舒葉在一起。他是第叁者,是沒資格爭她的時間的。 盛陽掛了電話,心里升起一股nongnong的惆悵。 謝準(zhǔn)將干凈碗筷擺在她面前,瞧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戲謔道:“怎么,應(yīng)付不來了?” 盛陽狠狠剜了他一眼:“關(guān)你什么事?!?/br> “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了?!彼嬲股眢w,長腿一直伸到她面前,“我總要知道,你身邊到底幾個?!?/br> “你這話倒是有意思,”她挑釁地望著他,“你有什么資格管我?” 盛陽打定主意,若他再搬出便宜哥哥的身份,她立馬起身就走。 沒想到他竟然閉口不答這句話。氣氛一時又冷了下來,院子里不知從哪冒出一個小姑娘,提著水壺?fù)u搖晃晃走過來。 “阿準(zhǔn)哥哥,jiejie,給你們倒茶。”小姑娘奶聲奶氣,扎著兩個沖天羊角辮兒。 盛陽彎下腰柔聲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婉婉?!毙」媚镒终粓A,“jiejie,你是阿準(zhǔn)哥哥女朋友嗎?” 盛陽抬眼看了他一眼,沒答應(yīng)也沒否認(rèn)。 小姑娘拉拉她的衣角,踮起腳在她耳邊說:“jiejie,你真好看?!?/br> 盛陽一聽就笑了,捏捏她圓乎乎的臉蛋說:“婉婉也好看?!?/br> 小姑娘歡天喜地跑到里屋,過一會又捧著一堆糖出來,“jiejie,給你吃?!?/br> 五顏六色的琉璃紙包裹著小小的糖塊,盛陽不忍拒絕她的好意,拿了一顆含在嘴里。 甜味從舌尖漫開,她的心情也隨之好起來。 謝準(zhǔn)也吃了一顆,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婉婉,最近有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 “有!”小姑娘甜甜地笑著,語氣中充滿自豪,“老師夸我是學(xué)習(xí)標(biāo)兵!” “是嘛,我們婉婉真厲害!”冷酷的謝準(zhǔn)化身為了平易近人的大哥哥,甚至連語氣都被她感染變得分外可愛。 盛陽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腦子里飛速旋轉(zhuǎn),在“謝準(zhǔn)的親生meimei”和“謝準(zhǔn)的私生女”這兩個離奇的念頭間反復(fù)橫跳。 里屋有人喊了一聲婉婉,聲音滄桑但很洪亮,婉婉應(yīng)了一聲就跑進(jìn)去幫忙了。 盛陽這才發(fā)現(xiàn),這么多人吃飯,院子里卻沒人招待,客人們吃得熱火朝天,缺什么就自己拿,都當(dāng)是自己家一樣。 她打量了一下,抬眼問謝準(zhǔn),“怎么認(rèn)識的?” 謝準(zhǔn)輕描淡寫,“路過,味道還不錯,常常來。” 一個黝黑又精壯的男人端著烤魚出來,他有些跛,走得很慢卻很穩(wěn)當(dāng),放在架子上的時候連湯汁都沒濺出來一滴。 新烤好的鮮魚滋滋作響,蔥姜蒜滾過熱油后澆上去,香氣立馬四下飄開。 盛陽皺著鼻子深吸一口氣:“唔,好香。” 男人扯下脖子的毛巾擦了下汗,笑得淳樸熱情:“您嘗嘗,味道更好!” 盛陽拿筷子尖戳了一點(diǎn),又鮮又辣,香得她恨不得連舌頭都吞掉,于是贊道:“老板好手藝!” 男人笑呵呵,又轉(zhuǎn)身去屋里拿了一小壇酒,“自家釀的,你們湊合喝。”他忙得厲害,沒說上兩句話又被旁邊桌子叫走,盛陽拔下了酒塞湊近聞了一下,驚喜道:“青梅酒!” 剛出鍋的烤魚配上酸酸甜甜的青梅酒,真是舌尖一大快意事。 她吃得興致盎然,嘴唇紅艷艷的,嘶嘶吸著氣,拿起手邊的杯子仰頭灌下,酒入喉頭,沁入心田。 清冽的酒意讓她整個人都亮起來,眼波流轉(zhuǎn),好似天上星辰。 謝準(zhǔn)笑而不語,定定看著她。 盛陽快活地說:“你倒是會找好地方,今天這帳一筆勾銷?!?/br> 他伸手按住了她又去倒酒的手:“你喝太多了?!?/br> “青梅酒不醉人的。”她的眼睛亮晶晶,明顯活絡(luò)起來,語氣也比平時嬌俏幾分,“哥哥不來點(diǎn)?” 他按住了自己的杯口,“我開車?!?/br> 盛陽不以為意,“大不了住在度假村?!?/br>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臉突兀地紅了。 盛陽好像知道他的心思,理智還在,腦子卻不太當(dāng)家,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抱著酒壇坐到了他懷里開始倒酒。 謝準(zhǔn)皺眉,奪下了她手中的杯子,“別鬧?!?/br> 盛陽吃吃得笑起來,手指在他臉上戳了一個洞,“我才沒鬧——我清醒得很?!?/br> 她的身子柔若無骨,散發(fā)著清冽又溫柔的香氣。謝準(zhǔn)馬上意識到,是銀色山泉。 她從回國以后就換了這款香水,從前她只用愛馬仕的屋頂花園。 謝準(zhǔn)沒喝酒,腦子卻陣陣發(fā)暈,好像又回到她非要纏著他睡覺的小時候。 小姑娘本來想過來添水,瞧見他們這副樣子又紅著臉跑開了。 謝準(zhǔn)有些尷尬,扶著盛陽的背坐正。 盛陽歪著頭,用手托著腮,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說說吧?!?/br> 他愣了愣,語氣有些不自然,“你要我說什么?” “你可不是為了吃一頓飯,就跑那么遠(yuǎn)的人。”她思維敏捷,伶牙俐齒,謝準(zhǔn)甚至懷疑她剛剛都是裝出來的。 “有什么話在我沒醉之前趕緊說。”盛陽嫵媚一笑,伸手點(diǎn)著他的唇,“醉了可就什么都不算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