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去見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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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準(zhǔn)本想與她過完一個周末,可盛陽一大早非要回去找林朗。 “我答應(yīng)他了?!彼抗庾谱?,“謝家祖訓(xùn),言出必行?!?/br> 謝準(zhǔn)沒想到家訓(xùn)還能用在這上面,只好無奈地送她回去。 林朗卻并不在家,院辦突然給他打電話,原定在新生大會上發(fā)言的老師突然生病了,問他能不能臨時救個場。 索性盛陽不在,他就一口應(yīng)下了。他經(jīng)常作公開演講,幾乎不怎么需要準(zhǔn)備稿子。只是剛到臺上正襟危坐,就叮咚收到盛陽的微信。 “在哪里?我快到了?!?/br> 面無表情的林教授瞥了一眼粉紅的對話框,頓時驚喜地笑了,惹得臺下的新生一陣sao動。 “那個老師是誰?好帥!” “天啊,他冷臉的時候那么兇,笑起來好溫柔!” “這么帥的人一定有女朋友了嗚嗚嗚……” “他教哪一門?我要選他的課!” 主持人拿著話筒提醒大家安靜入場。 林朗把手機移到桌子下面,嚴(yán)肅地掃視全場,內(nèi)心卻在雀躍,拇指在屏幕上飛快移動著:“在學(xué)校,新生大會?!?/br> 盛陽看了眼信息,氣定神閑地指揮謝準(zhǔn):“掉頭,去學(xué)校。” 他挑眉看她,腳明明開始減速,嘴上卻還硬著:“真把我當(dāng)司機?” 盛陽穿上衣服就不認人,絲毫不客氣地答道,“你別以為跟我睡了就能怎么樣?!?/br> 他嗤笑一聲,左手打著方向盤,右手伸過來摟她,“若我偏要登堂入室呢?” “我媽會第一個打死你?!彼湫睦浞蔚卣f。 謝準(zhǔn)的手陡然僵直了,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你就沒想過……”半晌他斟酌著開口,“或許她能接受我們呢?” 盛陽看著窗外沒說話。蔥蔥郁郁的行道樹連成一片濃淡的綠。 “我訂婚了?!彼院喴赓W,“從前或許可以,但現(xiàn)在不行?!?/br> 轟動全城的告白、鋪天蓋地的新聞,全國上下都知道她要和顧舒葉結(jié)婚。她不可能再讓這件事橫生波折,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個謝準(zhǔn),還不足以她悔婚。 “不如我去搶婚?!彼首鬏p松,玩笑中帶著幾分認真,“哥哥不介意扮一次趙敏?!?/br> “謝謝。”盛陽客氣地回敬:“顧舒葉可不是周芷若,我愛他?!?/br> 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承認對顧舒葉的感情,這份坦然讓他嫉妒。同樣是陪她長大,為什么顧舒葉可以堂而皇之地擁有她的愛,而他卻只能在她意亂情迷的時候求著她才能聽到? 他生了氣,把車開得飛快,一不留神差點兒闖了紅燈,急急地停在斑馬線前。 “我只是想讓你承認我。”他回頭,賭氣地看著她說道。 盛陽嘆了口氣,抱歉又坦然地說,“我心里有你,但僅此而已?!?/br> 她這話簡直是坦白告訴他:我就是那么渣。 氣氛有些沉重,謝準(zhǔn)在心里讀著秒,等信號燈跳成綠色,重新啟動了車子。 “很不錯了,”盛陽出言安撫他,“最起碼,你知道他們?nèi)€?!?/br> 這“安慰”顯然有些牽強,謝準(zhǔn)冷哼一聲,“你是不在意我,所以才讓我全都知道。” 他打了燈,偏入左轉(zhuǎn)道拐入學(xué)校,“如果我沒猜錯,教授怕是一個都不知道?!?/br> “那倒也不是。”盛陽平靜地說,“他知道我訂婚了?!?/br> 他震驚地差點掉了眼珠子,“他家風(fēng)嚴(yán)謹,居然堂而皇之當(dāng)小叁?” “你別說得那么嚴(yán)重?!笔㈥柟炙Q月柭牐澳闱槲以傅氖?,哪有那么多條條框框?!?/br> 她在情事上向來瀟灑,若來便坦然接受,若走也絕不挽留。 “他總不能這樣跟你一輩子?!敝x準(zhǔn)酸溜溜地說。 聽了這話,盛陽歪著腦袋打量他,“你話那么多,是在吃醋?” 他噎著氣,“你男人那么多,我醋也醋不過來?!?/br> 說話間,車已停在大禮堂前。新生排著長隊進門,很多人不?;仡^,交頭接耳起來。 盛陽催促他快走,他偏偏停著不動,連車門都不肯開。 “你倒是好,用完就把我丟掉?!彼杂胁粷M,示意她來一個臨別吻。 盛陽卻毫無察覺,笑著說:“哥哥怎么能說這種話。” 謝準(zhǔn)見她沒有湊過來的意思,不禁苦澀自嘲道:“送你見別的男人——還不夠慘?” 盛陽握住了他的手腕,冰涼的腕表在她指間滴答作響,“哥哥,我們是一輩子的?!彼V定地看向他,瞳仁又黑又亮,,“韓正會長大,林朗要考慮以后,只有我們……只要你不結(jié)婚,我們可以永遠維持這樣的關(guān)系?!?/br> 他幾乎沒猶豫就接口:“我只要你一個。” 盛陽低頭笑了,手指在他腕表上摩挲,幽幽地說,“所以你還介意什么呢?” 一席話說得他啞口無言,他這個meimei,總有把黑說成白的本事,怪不得能同時擺平四個男人。 他反握住盛陽的手,沉聲說:“好,我都聽你的?!?/br> 她莞爾一笑,車門松了鎖,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韓正作為志愿者,正在門口維持入場秩序。遠遠地就瞧見那抹眼熟的銀灰色,心里又高興又悵然,高興的是盛陽又來看他了,悵然的是jiejie居然一直和謝準(zhǔn)呆在一起。 他努力不看她,專心做好手上的事情,余光卻偷偷瞟到她混入了長長的隊伍。 盛陽打扮入時,在一群稚氣未脫的新生中鶴立雞群。 “同學(xué),你是哪個專業(yè)的?”有男生大著膽子搭訕,“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盛陽還想把假名字蘇陽再搬出來,韓正就已經(jīng)眼疾手快地掐滅了男生的心思。 “我女朋友?!彼淅湔f道。 新生尷尬地笑了下,“抱歉,學(xué)長?!?/br> 他一把將她從隊伍里拉出來,責(zé)怪道:“不是說結(jié)束后去找你么,太陽那么曬跑出來干嘛。” 盛陽抱臂笑吟吟地看著他,打趣道:“你戲那么好,不讀個北影真是可惜了?!?/br> 周圍人哄得一聲笑起來,韓正惱紅了臉,急道:“jiejie!” 他一上午都黑著臉,好不容易塑造了一個嚴(yán)肅正直的學(xué)長形象,頃刻間毀于一旦。 盛陽笑道:“我就過來看看,你去忙你的吧?!?/br> 其實新生大會非本院學(xué)生是不能參加的,但韓正放了水,盛陽才能冠冕堂皇地進去。 她貓著腰溜到最后一排,林朗正襟危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盛陽很少見他那么嚴(yán)肅,忍不住發(fā)微信調(diào)戲他:“林教授今天好禁欲哦。” 他偷瞄了一眼,眉眼不禁松動,伸到桌下偷偷回她微信:“你來了?”繼而又聳聳肩坐正,目光在全場掃視著。 觀眾席人頭攢動,他一時找不到她。 盛陽正要發(fā)微信告訴他自己的位置,韓正就在她身旁坐下來。 “原來jiejie不是來找我的?!彼车搅怂聊簧系膶υ捒颍崃锪锏卣f,“jiejie是來看林老師的?!?/br> 盛陽把手機擱置在一旁,卷起新生手冊敲他的腦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來看他的?!?/br> 韓正在盛陽家里住了那么久一直沒見到林朗,還以為他們早就斷了。正要暗中得意少了個競爭對手,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那四分之一,于是泄氣地說道,“我知道jiejie不在意我?!?/br> 要不是他一直死皮賴臉地纏著她,怕是他們早就結(jié)束了。 盛陽又照著他頭打了一下:“從哪里學(xué)來這一套,在我面前裝可憐?” 韓正愣了一下,內(nèi)心苦澀卻不能表現(xiàn)出來。他們身份本就天差地別,她能允許他留在身邊,已經(jīng)是他的幸運。 一瞬間韓正就自己想通了,于是嬉皮笑臉地湊上來,“居然被jiejie看破了?!?/br> “就你那點小心思還想瞞我?!笔㈥栴H為不屑,“你還不如拿去哄哄新生?!?/br> “我就喜歡jiejie?!彼虉?zhí)說道。 主持人已經(jīng)上了臺,先放了一段簡短的學(xué)院宣傳視頻。偌大的會場逐漸安靜下來,盛陽也不再說話,隨著眾人一起靜靜地看著大屏幕。 林朗沒等到盛陽的回復(fù),只好按滅了手機,理了理袖口坐正。不經(jīng)意的小動作又被臺下捕捉到,“這動作也太禁欲了!”前面兩個女生交頭接耳。 “快拿手機出來拍兩張!”其中一個慫恿道。 韓正用食指敲了敲她們椅背,“干什么呢,第一天就不遵守紀(jì)律?!?/br> 被點到名的女生吐了吐舌頭,湊到同伴耳邊吐槽道:“韓學(xué)長好兇?!?/br> 盛陽無聲地笑了,側(cè)頭與韓正咬耳朵:“聽到?jīng)]有,人家嫌你兇。” 會場后方有動靜,林朗很快注意過來,目光掃到她與韓正舉止親密,臉色陡然就變了。 他以為盛陽早跟韓正說清楚了,沒想他們一直藕斷絲連。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主持人上了臺,開始抑揚頓挫地介紹著到場的嘉賓。冷不丁叫到他的名字,他才猛然回過神。 “下面讓我們歡迎陳中銘院長為大家致辭!”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他勉為其難微笑示意,卻在盛陽身上移不開目光。 她還在跟韓正喁喁私語,眉眼生動,像極了一對普通的大學(xué)生情侶。 他在臺上硬生生吃著醋,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人是自己求回來的,銀牙咬碎也得和血往下吞。 院長的致辭很長,他趁機理了理自己的思緒,盡快平靜下來??偛荒墚?dāng)著幾百人的面失態(tài),那才是顏面掃盡。 主持人把話筒遞給他,除了最初兩句生硬,他很快進入狀態(tài)侃侃而談。 “我們生活在一個浮躁的社會,層出不窮的事物吸引著我們,日新月異的變化影響著我們。快節(jié)奏的生活、大爆炸的信息,將我們的大腦填滿,幾乎沒有停下來思考的時間。我想問一問大家,有多久你沒有仰望過星空?” 他巧妙地停頓了下,環(huán)視全場,盛陽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在人類出現(xiàn)數(shù)萬年以前,無數(shù)天體就存在于宇宙之中。它們誕生又消亡,這過程于人類而言太過漫長,對宇宙來說又不過匆匆?!?/br> “我們所做的事情,不過是走近它、了解它,用盡可能準(zhǔn)確的數(shù)據(jù)忠實地記錄下每一次變化。這是一份極其繁瑣、枯燥乏味甚至或許會毫無意義的工作,多少人能夠堅持下來?” 喧鬧的會場逐漸安靜下來,大家開始專注地聽他講話。 “天文學(xué)是孤獨的,我們守望著遠比我們悠久的星體;物理學(xué)是枯燥的,我們每日都要進行無數(shù)繁瑣的推理和計算。而天體物理學(xué),作為一門交叉學(xué)科——”他攤手,幽默地說,“很不幸,兩樣都占全了?!?/br> 臺下響起一陣笑聲。 “但是天體物理學(xué)又是一門很酷的學(xué)科。一個耐得住寂寞的理想主義者,執(zhí)著地用一生追隨一顆星星——是不是很浪漫?” 他停下來,目光落在會場后方某處,盯著那顆對他而言最閃亮的星星。 “執(zhí)著且唯一,是我對你的誓言?!?/br> 臺下開始sao動起來,這句話出現(xiàn)得太突兀,可林朗表情認真嚴(yán)肅,仿佛不過是在表達對學(xué)科的熱愛。 盛陽聽懂了他話里的意思,她抬手撫上鎖骨的“孤心”,眼中有淚盈盈欲落,美得驚心動魄。 韓正突然明白,自己為什么永遠都比不上林朗。 他本可以擁有光輝燦爛的未來——崇高神圣的理想、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志同道合的妻子,然而他卻將這一切都作為賭注,去賭一個與盛陽廝守的可能——哪怕前途兇險,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仍義無反顧、坦然無悔。 怪不得盛陽將林朗護得那樣好,偶爾來學(xué)校看他,也總拿自己作遮掩。她看向林朗的眼神,永遠閃著光,與看他時完全不一樣。 他明白,那才是看向愛人的眼神。 他有些委屈,輕輕勾著她的手指,小聲地叫了聲:“jiejie?!?/br> 盛陽沒有動,此時此刻,她滿心滿眼都是臺上的那個人。 他神采飛揚,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我知道坐在臺下的你們,有人真正有興趣和決心,有人只是陰差陽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你來到這里,那就希望你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地學(xué)好基礎(chǔ)知識,試著去做一個靜下心完成一件事的人,僅此而已?!?/br> “黑格爾曾說:‘一個民族需要一群仰望星空的人,他們才有希望?!覀?,就是肩負起希望的那群人。我希望大家記住,當(dāng)我們仰望星空的時候,星空也以它們的方式守望著我們?!?/br> 他握住話筒,深深地沖臺下鞠了一個躬。 經(jīng)久不息的掌聲響起,淹沒了整個會場。 他直起身子,抬眼看向角落里的那個人,她含淚微笑,沖他點頭示意。 于是他也笑了,眉眼舒展,如叁月春風(fēng),緩和了剛剛的冷意。 他們的目光無聲地交流著,默契地達成和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