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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分了,”芝芝氣得不行,她憤憤地將掃把甩到了地上,“她就是覺得咱們好欺負?!?/br> “好了。” 寧瑤彎腰將掃把重新拾起遞到了芝芝手邊,她初來還不了解怡園里的情況,并不想這么快便樹敵。 “咱們先掃吧,等到早飯點咱們照常去用飯。她和咱們一樣,到底也只是多了項管事的權利,沒道理真能扣了咱們的飯?!?/br> 李婆子和春夏站在窗子前看著院內(nèi)正在掃雪的兩道身影,滿意地轉回了身。 “昨夜世子爺都沒留下她過夜,直接將她打發(fā)去了下房。”李婆子伸手將春夏鬢前的碎發(fā)撫到耳后,“看來她不足以對我們構成威脅。” “那母親,您再提醒下姑母,讓她別忘了再到夫人耳邊吹吹風?!?/br> “女兒等了這么多年了,都是為了能攀上公府的枝兒。只要咱們能成,日后母親便不用再受人指使干這些下人差活?!?/br> 春夏臉上帶著憧憬,唇邊掛著笑容。 李婆子也跟著笑了起來,“乖女兒,我會再跟你姑母說說的?!?/br> 芝芝掃著雪漸漸彎下腰蹲在了地上,小臉煞白。 “哪里不舒服嗎?”寧瑤趕忙將她扶了起來。 芝芝搖了下頭,羞愧道:“我就是來那個了………” 寧瑤了然,她拿過芝芝的掃把,“你去屋里干活吧,外頭冷,這雪我來掃就好了?!?/br> “不行啊,瑤jiejie你一個人怎么掃得完?!?/br> “沒事,早晨掃不完大不了我日升接著掃,總能掃得完的?!?/br> 見芝芝還有些猶豫,寧瑤又道:“等你身子舒適了再出來幫我,這總行了吧?” “辛苦瑤jiejie了,那我可就躲懶去了?” “嗯,”寧瑤微微頷首,“快去吧?!?/br> 寧瑤呼了口氣,白嫩的雙手眼下凍得通紅。她自小便怕冷,以往這時候都是灌好婆子圍著被褥坐在床榻上取暖。 她使勁將雙手合在一起搓了兩下,感覺到暖和了些才重新彎下腰拿起了掃把。 “世子,公府派人來說夫人讓您今晚回府用膳?!?/br> 陸珩偏過頭,“今日是什么重要日子?” “……不是?!?/br> “那便不回去,”他面無表情道:“就說我有事,脫不開身?!?/br> 王管家默了片刻,還是忍不住繼續(xù)道: “夫人定是想世子爺了……” 陸珩掃了眼側后方的王管家,目光極為冷漠,“你該知道,我不喜多舌之人?!?/br> 王管家馬上低下頭來,“是老仆僭越了?!?/br> 陸珩沒再多言,便大步流星地朝里院去了,獨留下一道冷硬的背影。 院內(nèi),寧瑤正彎腰掃著積雪,眼下出現(xiàn)了一雙烏皮靴,被踩在靴底的積雪“啪啪”作響。 她頭都沒抬,直接半俯下身,“奴婢見過世子爺。” 陸珩的目光從她通紅的鼻尖掃過,冷哼一聲,繞過面前的人邊解著大氅邊抬腳進了屋。 陸珩用完早膳就進了書房。 在書房內(nèi)處理了良久的公務,他抬起頭看向窗外,那道瘦弱的身影還在那掃雪,仿佛這雪永遠掃不完似的。頓時一陣心煩意亂,他起身走到了門口。 “把院里的那個人給我叫進來?!?/br> 守在門口的春夏聽到聲音又驚又喜,驚的是世子的臉色實在太肅穆讓她害怕,喜的是世子居然主動與她說話了。 不過總是喜大于驚的,春夏一時都未聽清世子爺說的話,下意識道:“什么?” 陸珩眼底起了慍色,本就冷沉的臉色這下更加難看。 “奴婢……奴婢這就去?!?/br> 春夏趕忙退了出去,她昂首挺胸地站定在寧瑤面前,沒好氣道:“世子爺讓你進去?!?/br> 說完她又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兩手叉腰地看著寧瑤,一副教訓的語氣道:“你又做了什么惹得世子爺不高興,害得我們也要受牽連?!?/br> 寧瑤放下掃把,有些不耐地看向春夏,“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若世子爺有心,自然也不會遷怒于你?!?/br> 春夏將她話里頭的言外之意聽了出來,她蹬著腳,眼珠子險些沒瞪出來。 “你胡說,實話告訴你吧,我以后若成了世子爺?shù)耐ǚ?,到時候有你好受的?!?/br> 這話春夏說的有點心虛,但她還是挺起了胸膛,讓自己說出的話盡量可信,以至可以震懾到寧瑤。 只見寧瑤重重地點了點頭,真心道:“那我提前跟你說一句恭喜。” 她倒是真希望春夏說的話能成真。寧瑤想著,若是陸珩收了春夏,屋里添了人,或許就沒精力再來使喚她了。 “這還差不多,”寧瑤的話正合了春夏的心意,“你只要聽我的話,等我成了世子爺?shù)恼磉吶苏f不定就大發(fā)慈悲饒了你?!?/br> “是,”寧瑤瞧著時候差不多了,沒打算再跟她掰扯。便道:“世子爺還等著呢,那我就先進去了?!?/br> 寧瑤站在書房外,抬手敲了兩下。 很快,屋內(nèi)就傳出一道清冷的男聲,“進來?!?/br> 寧瑤走進去,微微頷首:“世子爺,您找我?” 陸珩仰面靠到椅背上,鳳眼微瞇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的人。 寧瑤如芒刺在背,垂著眸沉默不語。 “過來,”陸珩朝她勾了勾手指。 如今他是主子,她是奴婢,她只能順從地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