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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了,別說飯沒吃上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F(xiàn)下她太渴了,她繞過芝芝去到桌旁,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碗水。 啪。 茶碗剛遞到唇邊就被突然伸出來的一只手打翻了。 茶水潑濕了寧瑤的胸前的衣物,還有水滴順著脖頸滑滴進了領口里。天寒地凍的,即使是在屋內(nèi),這感覺也并不好受。 第十章 大概是夜色撩亂了人心 寧瑤伸手將臉頰上的茶水擦掉,隨后柳眉緊擰,冷著臉看向打翻了她茶碗的春夏。 “你……你還敢瞪我?” 春夏轉回頭看了李婆子一眼,李婆子朝她贊許地點了點頭。春夏膽子本不大,但此刻有阿娘在身后給她撐腰,她便大膽了許多。 春夏甩著巴掌直直朝寧瑤臉上呼去,還未落下,手臂便被寧瑤一把接住。 寧瑤自小便跟著大哥還有梁明旭一起爬樹打彈弓玩的,手勁并不小。她一甩,春夏整個身子連連后退了兩步。 “阿娘,你快管管她啊?!贝合募钡弥倍迥_。 李婆子瞥了寧瑤一眼,拍案而起,“寧瑤你別太過分,當初你害得世子爺大病了一場,若是讓夫人知曉你如今在怡園,豈會再容你待下去?!?/br> 說完她又淬了一口,冷聲道:“做人啊,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寧大小姐了。在怡園,就得守怡園的規(guī)矩,就得聽我的話?!?/br> 寧瑤松了眉頭,垂頭輕笑一聲。 清脆的笑聲在屋內(nèi)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里格外清晰。 “瑤jiejie……”芝芝擔憂地扯住她的手臂。 寧瑤抬起頭,杏眸里的笑意暈染開來,她丹唇輕啟:“大家都是奴才,誰也不比誰高貴,何必互相為難。不過李婆子你這句話說的我也覺得在理,人就該認清自己的身份,所以我現(xiàn)在就要去書房服侍世子了,恕寧瑤不能繼續(xù)奉陪?!?/br> 說完這段話寧瑤再沒作一絲停留,直接轉身掀開簾子出了屋,留下一屋子的人吃驚地大眼瞪著小眼。 “賤人!”春夏氣得將桌上的茶壺揮到了地上,“阿娘,她這是在我們面前炫耀么,那明明是我的差事啊。” “好孩子,別急?!崩钇抛臃鲎〈合牡氖直郏旖锹冻鲫幒莸男?,“還有一個法子可以治她?!?/br> 寧瑤靜靜倚靠在書房外的墻壁上,她垂著頭疲憊地闔上了眼。 “來人?!?/br> 驀地從屋內(nèi)傳出來一道聲音,寧瑤驚得連忙睜開了眼。她胡亂地抹了把臉,推門走了進去。 陸珩眸都沒抬,淡淡道:“過來磨墨。” 寧瑤走過去,拿起墨條在硯臺里開始研墨。她垂眸看了眼,身側的人在處理卷宗,劍眉緊鎖著似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看著他這副煩郁的模樣,寧瑤勾了勾唇心情倒是更好了。 時間一瞬一瞬地流逝,轉眼間日頭已然西沉。 寧瑤將書房內(nèi)的蠟燭點燃,又繼續(xù)著手下的動作。她站在這兒磨了將近三個時辰的墨,手腕早已酸痛難奈。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她一聞這墨香便想睡覺,以前在家中便是這樣,夫子說她就不是個讀書的料。 父親倒也不惱,只讓她盡力學些,不至于日后若嫁了個從文的夫君半點話題都談不攏。 寧瑤打了個哈欠,又忍不住揉了下眼,終于等來身側的人放下了筆。 陸珩揉了揉額心,將紫毫筆擱置到了一旁,抬起狹長的眼尾看了眼身旁的人。 寧瑤了然,趕忙端了一盆清水放置到他身邊。 陸珩將雙手伸到木盆里,忽地想起來什么,他將手從盆里拿了起來,上面還粘著水滴,直接捉住寧瑤的手腕將她的雙手也按到了盆里。 寧瑤:“……” 她已經(jīng)習慣了這人的陰晴不定。 陸珩將她的手仔仔細細地清洗,連指縫也未放過。這還不夠,接著又捋起她的袖子,將她的手臂也洗了一番,白皙的手臂在他大手的搓磨下變得通紅。 看著她發(fā)紅的手臂陸珩終于滿意了,他擦干雙手,又將帕子扔到寧瑤手上,眸子里寒著冷意,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開口:“以后除了爺,不準再讓其他人碰你?!?/br> “爺嫌臟?!?/br> 寧瑤心里腹誹一聲,面上只壓了壓唇角,“奴婢遵命?!?/br> 陸珩從喉嚨里“嗯”了一聲,仰面后靠到椅背上。 他伸手拉住寧瑤的手放置到自己的肩上,隨后疲累地闔上了眼。 月色如織,將窗前籠罩下了一層朦朧的薄紗。陸珩的面龐隱在搖曳的燭光下,寧瑤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寧瑤繞到他身后,纖瘦的小手開始給他按肩。男人的肩膀如山岳般寬厚硬挺,她的力道使在男人肩上猶如隔靴搔癢。 陸珩睜開眼,他挑起半邊眉頭,鳳眸里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薄唇微動侃道:“就你那力道,使出吃.奶的勁都不夠?!?/br> 寧瑤:“……” 她索性將手放了下來,剛轉身手臂又再次被這人拉住。 陸珩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抱起放到腿上,頭低靠到寧瑤肩頸處。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在昏暗的房間里就這樣靜靜坐著。寧瑤的手指被他擺來弄去,揉揉捏捏像是在玩小貓的rou墊般。 陸珩輕笑一聲,微微抬頭像是小狗樣湊到寧瑤耳畔,用著磁性的嗓音低語道:“怎么像沒骨頭似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