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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好累,裝的好累。 “有話就直說吧?!?/br> 寧瑤聲音清冷,猶如珠玉落地。 “呵,”陳玉嬌將額前的碎發(fā)撫到耳后,深深剜了寧瑤一眼,“看來你倒是一點(diǎn)都不意外啊?!?/br> 她重新轉(zhuǎn)回身去看那水池里的魚,邊看邊道:“寧瑤,當(dāng)初你誤會了我與表哥的關(guān)系。不愧是被寵壞的世家小姐,受不得委屈,也一點(diǎn)都沉不住氣?!?/br> “那日我伸手想給表哥擦汗,可表哥卻將帕子接過并后退了一步,還調(diào)侃我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陳玉嬌說著露出一抹詭秘的笑容,“不過也多虧了你,因?yàn)槟阕寗e人都誤會了我與表哥的關(guān)系,也讓我與趙進(jìn)的婚事黃了。” “我一直心悅的就是表哥,可表哥出身不好沒權(quán)沒勢,我怎么能嫁給這樣的人呢?更何況父親也不會同意。不過現(xiàn)在好了,表哥是鎮(zhèn)國公世子,又有才能,如今這么多人都要敬仰著他?!?/br> “是么,”寧瑤聽著她這番自說自話,丹唇勾起一抹冷笑,“你喜歡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的身份?他的權(quán)勢?” “當(dāng)然不是!我說了,我一直是心悅表哥的。” 陳玉嬌尖削的聲音響起,甚是刺耳。 “那你可真現(xiàn)實(shí)?!?/br> “我現(xiàn)實(shí)又怎樣,誰不為自己考慮呢。”陳玉嬌嘴角噙著淺笑,輕蔑地看向?qū)γ娴呐?,“你不現(xiàn)實(shí),可你如今又有什么好下場呢。家破人亡,如今身在怡園為婢,表哥折辱你,姑母更是厭惡你?!?/br> “所以陳姑娘裝得一手天真小白兔,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寧瑤不屑再跟陳玉嬌掰扯,這些在她眼中都不重要了。 寧瑤要走,剛轉(zhuǎn)身手腕就被抓住。 “寧瑤,我話還沒說完呢。”陳玉嬌唇邊扯起了一個陰惻的笑,“還有一件事,我要驗(yàn)證?!?/br> 聽陳玉嬌說完這話,下一瞬寧瑤手腕上就傳來一股拉力,陳玉嬌硬拽著她一同跌進(jìn)了池中。 兩人站的位置后頭有一顆垂柳,正好隔絕了這處與涼亭。 涼亭里的人只聽到“撲通”兩聲,看過去岸邊已經(jīng)沒了身影。 “嬌嬌!”許氏驚得大叫出聲。 只見一道身影猶如一股疾颶風(fēng)似的從她面前掠過朝池邊飛速跑去,徐文若后知后覺也趕忙跟隨過去。 寧瑤不會水,手臂下意識地在水中掙扎,卻覺得自己的身子反而越來越沉,意識逐漸模糊,不斷有涼水從口鼻中灌入。 在意識最終渙散前,有一雙手圈住了她的腰身,寧瑤感覺身子一輕,那道力量帶著她朝岸邊游去。 陸珩將寧瑤抱起放到岸邊,另一邊徐文若也將陳玉嬌救了上來。 “珩兒!” 許氏忙拿著大氅披到陸珩身上,陸珩看了眼將那大氅扯下蓋到了寧瑤身上。 陸珩跪在地上,渾身被水浸濕。水滴從烏發(fā)上垂落,沾染了他長密的睫毛。 他伸手拍了拍寧瑤的臉頰,焦急地喚她的名字。 “寧瑤!寧瑤……” 寧瑤迷糊中便聽到有人在叫她,她費(fèi)力地掀開眼皮,同時就嗆了一口水出來。 寧瑤止不住地咳嗽,見人醒了陸珩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將地上的人扶起,順便拍著她的后背替她順氣。 “珩表哥……” 與此同時不遠(yuǎn)處傳來虛弱的一聲,陸珩偏過頭就見陳玉嬌也醒了,身上已經(jīng)被丫鬟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珩兒,快過來看看嬌嬌?!?/br> 許氏喚他,他垂眸看了眼身側(cè)的人應(yīng)該已無大恙。 “清秋,把她扶回去。” 說罷他就起身踱步朝陳玉嬌走過去,他半俯下身,看著被緊緊裹成一團(tuán)只露出一張蒼白面孔的人。 到底是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妹,他繃緊的面色緩和了幾分,問道:“可有事?” 話音剛落就見陳玉嬌眼眶中的淚珠如斷了弦的珠子往下滾,她伸手抱住陸珩的腰身,哭著道:“表哥,嬌兒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br> 陸珩抬手拍了拍陳玉嬌的后背,“好了,這不沒事了?!?/br> 聽到聲響寧瑤微側(cè)過頭,就見到兩人抱著的這一幕。 “回去吧,”清秋嘆了聲氣,替她攏了攏大氅。 ** “郎中先生,怎么樣了?” 見郎中收回了把脈的手,許氏焦急問道。 “夫人放心,表姑娘掉入池中只是受了點(diǎn)驚嚇,這兩日注意保暖和休息不會有大礙的?!?/br> “有勞郎中先生了?!?/br> 許氏朝王嬤嬤擺了擺手,王嬤嬤了然上前給了賞銀便要送郎中出去。 “等等!” 陳玉嬌手指拽著被角,前傾上身將人叫住。她瞥了眼坐在桌前的陸珩,隨即看向許氏,語氣里帶著懇求的意味。 “姑母,既然郎中先生來都來了,就讓他順路也去給寧姑娘診治下吧,也不知寧姑娘身子如何了?!?/br> “都怪我……” 陳玉嬌說著緊抿住唇,眼瞅著眼淚便又要往下掉,許氏見了心疼不已。 她坐到床榻邊,拿出帕巾替陳玉嬌擦著眼淚,“傻孩子,你是主子,她是奴婢。再怎樣,也怪不到你頭上啊。” “姑母,你就讓郎中去給寧姑娘看看好嗎?算嬌嬌求您了……” “好,好。” 許氏正要松口,陸珩放下手中的茶盞子,抬眸看過去,“不必了,我已經(jīng)讓人去請過大夫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