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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九轉(zhuǎn)身對著太后的馬車道:“太后娘娘,微臣覺得應(yīng)當(dāng)先把秦二小姐送醫(yī)救治,至于這個膽敢弒主的奴才,便按照大閻律法讓她受那肢解之刑?!?/br> 太后何嘗不知煌九的意思,畢竟這是欽國侯府的家事,此事鬧到這般地步也就罷了,多少要給欽國侯留些面子。至于欽國侯的大夫人,好自為之吧。 遂隔著紗簾對煌九道:“嗯,此事全權(quán)交由你處置便是,把那丫頭送進(jìn)皇宮讓宮里的太醫(yī)瞧瞧,哀家挺喜歡她,欽國侯不會舍不得吧。” 欽國侯連忙躬身行了一禮,“微臣惶恐,云深能得太后看重那是她的福氣?!?/br> 太后點(diǎn)頭,“起吧?!?/br> 欽國侯這才起身,然后走到秦云深的面前,把他扶起,語氣和緩,“云深,這些年你受苦了,為父定不會饒了那狗奴才?!?/br> 秦云深勉強(qiáng)站著,望著欽國侯,眼底是滿滿的歡喜和激動,聲音顫抖:“女兒知道,父親心里是有女兒.........”他怎么會不知秦鼎鈞是在演戲,不過是看在自己有了利用的價值,如若在上輩子,恐怕自己真的以為秦鼎鈞是個好父親,不過是因為種種‘不得已’的原因,才把他養(yǎng)在莊子里。 欽國侯嘆了口氣,滿臉心疼和懊悔,“早知你在莊子上受盡委屈,為父說什么也要把你接回府中!” 秦云深暗自咬牙,這些甜言蜜語只能騙他一次,吃過一次虧還會再重蹈覆轍?不會,當(dāng)然不會,秦鼎鈞根本就是個冷血之人,心里除了他自己誰都沒有,呵呵,父親,那是什么?他秦云深注定沒有父親。 突然眼前一黑,秦云深失去了意識,耳邊只余下一片慌亂。 孫嬤嬤見秦云深昏了過去,捶足頓胸,打了多年的鷹,居然被鷹啄了眼,連老命都搭上了,望著遠(yuǎn)處的姚英紅,本能的想去求救,可是見姚英紅嘴里說出孫仲二字,孫嬤嬤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咽下去,老淚縱橫,只要大夫人能護(hù)住他兒子,她死也瞑目了。 “不好!大都督孫嬤嬤服毒自盡了!”本來前去壓走孫嬤嬤的錦衣衛(wèi),見孫嬤嬤忽然七竅流血便知不妙。 煌九并未追究,只是擺擺手讓他們把尸體處理了,這天下從未有人能在他眼前自盡,此時并不是動欽國侯府的最好時機(jī),與其如此,不如先把一切都壓下來,都到合適的時候,再一并清算,一筆一筆他都會和欽國侯算清楚。 至于孫嬤嬤要?dú)⑶卦粕畹睦碛梢呀?jīng)不再重要,有時候一些事不必深究。 —————— “清音...”秦云深醒過來的時候太醫(yī)剛走,感受著肩膀上的痛楚,秦云深悶哼一聲,他當(dāng)時刺的太深恐怕傷到了骨頭,當(dāng)時的情形不容他手輕,饒是過程兇險,終究還是如愿以償回了京都,只是沒想到會被太后帶進(jìn)宮里。 一旁侍候的清音見秦云深醒來,高興的手舞足蹈,清音撲在床邊,忍不住哭泣,“小姐您終于醒了!您真是嚇?biāo)琅玖?!”說完便急急忙忙去給秦云深倒水。 清音扶起秦云深,小心翼翼的喂著水,眼里的淚珠不斷。 第十一章 秦云深微微揚(yáng)起下巴,湊到清音的耳邊道:“皇宮眼線眾多,不要和我說任何私事?!闭f完便低頭繼續(xù)喝了口水。 清音拿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微微點(diǎn)頭,示意自己聽到了。 “我們現(xiàn)在在皇宮?”秦云深打量著周圍環(huán)境,撩了撩額前的發(fā)絲,腦海中想著上輩子關(guān)于太后的記憶。 清音喜上眉梢,“不錯,小姐我們現(xiàn)在是在長壽宮的偏殿,奴婢從未見過這么華麗的宮殿,就連殿里擺放的器物都不敢碰一下。”清音再穩(wěn)重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進(jìn)了皇宮當(dāng)然束手束腳不敢放松。 秦云深笑著搖頭,如若他能功成身退,那么帶著清音和芷畫過著好日子就不在話下。 上輩子他是比現(xiàn)在晚了兩年回京,那時候皇帝病重,太后代為處理朝政,不可否認(rèn),太后的確厲害,偌大的朝廷都被她治理的井井有序,有條不紊,無人以下犯上,如果不是端王在太后的藥膳上做了手腳使太后一病不起,那么端王不一定能走到那個位子,畢竟太后屬意的其實是太子。 至于那日碰到的男子...他的確從未見過,可是不應(yīng)該啊,如此出眾之人怎會沒有名號,除非這人在他前世回京之前就已經(jīng)離開京城或者死了,秦云深覺得還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太后駕到————” 老太監(jiān)高揚(yáng)的聲音打斷了秦云深的思路,望著已經(jīng)走進(jìn)內(nèi)殿的太后,秦云深讓清音扶起自己,準(zhǔn)備跪在地上行禮。 太后點(diǎn)頭讓納榮扶起秦云深,嘴里道:“你好生養(yǎng)著便是,身上有傷,不用行禮?!?/br> 秦云深微微低頭,聲音里似是帶著緊張,“謝太后?!倍笏直磺逡舴龅酱采咸上?,期間不小心扯到傷口,忍不住皺了皺眉。 太后看著納榮道:“你們都下去吧,哀家想和秦二小姐私下談?wù)??!?/br> 隨后納榮姑姑便帶著清音和身后的婢女出了大殿,偌大的寢殿之內(nèi)只余下秦云深和太后二人。 “你母親哀家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溫婉賢淑,性子溫柔慧質(zhì),是個妙人,可惜早早就香消玉損,倒是苦了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太后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帶笑,又似有惆悵,可秦云深知道,太后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慈祥和藹,能在吃人不眨眼的后宮生存下來,本身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后來又成功登上后位有著先帝圣旨監(jiān)督皇權(quán),如此盛寵,誰與爭鋒。更何況當(dāng)今圣上并不是太后的親子,但不是親子更勝親子,可見太后的厲害和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