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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弧線也極好看,筆墨未必能夠勾勒。 她遲疑了下,偷偷將手縮回,怕吵醒謝珽,她也沒敢太明目張膽,只仗著清晨天暖,輕輕掀開錦被。 果然,他的寢衣是松散的。 賁張的輪廓清晰分明,日頭下尤其顯眼,她沒敢碰,只隔著半寸的距離摹畫輪廓,仿佛提筆描摹河山。腦海里,卻無端浮現(xiàn)起先前刻意回避的畫面,在剛回到河?xùn)|的那座官驛里,她的手被謝珽鉗制著,燭光照在男人身上,晶瑩的薄汗令她幾乎不敢睜眼。 心頭驀的一跳,她下意識收回了手。 謝珽卻不知是何時醒的,眼疾手快的撈住,反手將她困在懷里。 困意早已消去,他的雙眸已然泓邃。 頃刻之間,天旋地轉(zhuǎn)。 “昨晚嬤嬤傳話說祖母已然無恙,按郎中的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br> 大清早剛睡醒來,他說的竟是照月堂里的事。 阿嫣有點懵,點了點頭。 謝珽又道:“昨晚的中秋家宴落空,鄭家出了事,祖母近來也沒心思再折騰,會叫表妹過來陪伴幾日。二叔過些天會回來,母親說,她安排了后日出城小住,補上賞月。去溫泉散心,還是山里看秋葉,你來定?!?/br> “唔?!卑㈡滩恢@事和謝礪回府有何關(guān)系,瞧他剛醒來就將她困在懷里,又一本正經(jīng)的說這些,摸不清他究竟意欲何為,依舊犯懵。 謝珽接著問:“你想去哪里?” “先、先看秋葉,再去泡溫泉?” “好?!敝x珽的氣息落在耳畔,目光在她眉眼間繾綣挪過,眸底暗涌漸濃時,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喉結(jié)滾了滾,是吞咽口水的聲音。 阿嫣覺得他不太對勁。 她試著搡他的胸膛,“日頭這么高,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夫君既醒了,不若起身用飯吧?”說著話,就想坐起身,從他火苗躥動的注視中逃開??上н€沒撐起來,就被謝珽按了回去。 旋即,他的吻落到了耳畔,“你方才在做什么?” 低啞的聲音,摻雜意味不明的調(diào)侃。 阿嫣臉上霎時騰起緋紅,訥訥的解釋道:“就是覺得夫君的手……好看……所以……” “我是說掀開被子之后。”謝珽咬她耳尖,帶了幾分低笑,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手時,親吻亦挪到了漸添嫵媚的眼角,含糊道:“上回教你的事,還記得嗎?” 怎么會不記得呢? 驛館重逢的那天夜里,他曾將盧嬤嬤教過的事情身體力行的教了一遍,稱之為枕邊教妻。 阿嫣心頭劇顫,回想起次日酸痛的手臂,下意識想逃。 卻被謝珽悶笑著捉回懷里。 第87章 良夜 謝珽輕而易舉的抱去了溫泉?!?/br> 這日清晨, 阿嫣是哭喪著臉離開外書房的。 因謝珽實在有點厚顏無恥。 明知書房里只有玉露和許嬤嬤伺候,不像春波苑那么齊備,且外頭徐曜他們還等著稟事, 愣是廝纏到巳時過半才放過她。玉露進來伺候盥洗的時候, 天知道她費了多少勁,才遮掩住兩條胳膊的酸痛。 相較之下, 謝珽倒是神清氣爽。 早飯都多吃了一碗,整個人饜足而容光煥發(fā), 站在書房前的艷艷秋陽里, 眉眼染滿笑意, 與尋常的威儀冷厲迥異。 令徐曜和一眾侍衛(wèi)俱露詫色。 阿嫣卻沒他那么厚臉皮, 情知今晨起得實在太晚,這會兒便只垂眸盯著腳尖, 恨不得插翅趕緊離開。 謝珽笑意愈深,還不忘叮囑道:“晚上等我回去用飯?!?/br> “知道了!” 阿嫣頭都沒回,飛快離開。 走出沒多遠, 就見前面的敞廳里,幾位長史府的官員們或坐或站, 想必是等謝珽起身之后稟事的。畢竟, 從前的謝珽做事勤勉, 哪怕是留宿在春波苑, 也是每日天不亮就沒了蹤影, 到外書房和長史府處置公事。像今早這般遲遲不起身的, 實在絕無僅有。 愈發(fā)覺得她像個令君王不早朝的紅顏禍水了。 雖然事實上她也沒做什么。 阿嫣暗自嘆了口氣, 悄然加快腳步。 好在春波苑里一切如常。 那日劈開書案后,她又讓嬤嬤牽著細犬將整個屋子都查了一遍。好在除了小書房之外,別處倒沒什么貓膩, 省了不少麻煩。因那藥丸是靠散發(fā)的氣息侵入肌體,不止她和玉露、玉泉受損,小書房里諸般陳設(shè)也都沾了味道,能被細犬聞出來。 謝珽索性讓人重整書房。 舊的書柜、書案、圈椅、盆栽等物盡數(shù)撤去,換成了新的,這會兒正開窗透氣。她書架上的那些書畫卻都是祖父留下來的珍寶,半分傷損不得。若有錦盒書的,一律換成簇新的,若無物隔絕,就先在書房單獨挑個屋子存放,一年半載后味道盡散,再拿回身邊。 這些事情,前日她忙著追查沒顧上,今日倒有了空暇料理。 阿嫣歇了會兒,喝過藥之后,借著午睡的由頭掩上簾帳,獨自往兩條胳膊抹了些藥膏,待午睡起來,已松快許多。 遂挨個過目,妥帖安放。 沒太久,春波苑便迎來了客人——謝淑。 自打謝珽與阿嫣進京后,謝淑立時覺得身邊空落了不少。 她是王府千金,其實也有不少玩伴,或是文官門第,或是將門之女,也有幾個脾氣相投的。不過能夠在府里作伴遛狗,一道捧著話本消磨時光的,卻只有個阿嫣。且謝珽打下隴右后,下令各處嚴訓(xùn)兵馬,不得弛怠,謝琤和徐秉均都比從前忙了許多,更令她失去許多樂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