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蘋果,蘋果(1)
鎖屏驟亮,消息提示跳出那會兒,她仍舊張著私處的甬道,用種古怪而不舒服的角度,記下剛才的糜爛。 又有則消息進來,還帶了震動。 路冬慌忙放下筆,翻身并攏腿,然后咬著唇點開p。 周知悔問她在哪兒,說路棠十分鐘后到附中。 看了眼時間,還好沒過頭,將要放學。 路冬正敲著字,也許是見到她在線,文字框下兩個藍勾,已讀了消息,周知悔直接撥了電話進來。 “路冬?” 好一會兒,她才發(fā)出小小的一聲‘嗯’,“你們提早下課了?” “對。” 她望見鏡子里,幽暗的教室,雙頰潮紅,衣衫凌亂的自己。 腿根處,因為聽見他的聲音,水又開始泛濫,不得不壓低音量:“……我還要一會兒,大概十五分鐘。” 她對貪婪的性欲毫無招架之力,再度將食指喂了進去,上下攪弄。 “我會轉告路棠?!?/br> 手機被夾在頸側,左手捧住剛才被冷落的右乳,重重地掐著粉嫩欲滴的奶尖,路冬輕哼了聲,撲扇著眼,喊他:“周知悔?!?/br> 他應了聲。 她不敢要求他喊自己的名字,一下就會被識破,只好故作淡定地說:“……等等見。” 不知怎么,他似乎突然低低笑了笑,路冬耳根一熱,繃直了腳背,一口氣塞了兩指給那yin蕩的嘴。 他說,等會兒見,路冬。 大致收拾好,路冬起了壞心思,故意不穿回吊帶,領口被汗水浸濕的白襯衫下,就剩那件黑色蕾絲的bralette。 拉開窗簾,就著陽光端詳了會兒鏡面,校服質量挺好,不是很透;但如果扯緊衣擺,讓布料貼合身體,蕾絲與胸乳的輪廓就會很明顯。 是濃艷的,漂亮的,試圖在雪地盛放的,威尼斯紅的絲絨玫瑰。 腦中又浮現(xiàn)了怪誕的畫面,可惜時間不夠她記下那轉瞬即逝的色彩。 附中的地下停車場在國際部那兒,離普高的主要出入口稍微遠一些,使用者也多是國際部有駕照的學生或者外籍教師。他們15:30放學,之后是社團時間,17:15偌大空間寂寥而沉默,只有抽風扇勤奮地吐息,溫度卻不減分毫。 黑色奧迪沒什么辨識度。 但男生瘦高的身形站在車門邊,垂著眼走神,那就很容易吸引路冬的注意。 皮鞋鞋跟落在環(huán)氧薄涂的停車場地面,發(fā)出略微刺耳的聲音。明明還有段距離,卻被周知悔發(fā)現(xiàn),眼皮緩慢地眨了下,向她招手,算作一個招呼。 來到他身邊,路冬下意識碰上副駕車門,動作急停,仰起臉問:“……路棠呢?” “里頭。”表哥回話的聲音很輕,讓她不得不盯著他的唇看,“電話,公事?!?/br> 路冬用鼻音低哼,接著學他靠上車身,一手撩開垂在頸側的發(fā)尾,該修剪了,無意間嘟囔了句:“好熱?!?/br> 被他聽見了,自然地說:“進去吧?!?/br> 路冬遲疑了下,“你不熱嗎?” “熱?!?/br> 她略感好笑:“那你為什么不進去?” 路棠并不會介意當著他們的面談事,周知悔也清楚,簡潔地回道:“習慣?!?/br> 在急診那次也是,干脆地把手機交給她,就和金京走了。盡管最后等在走廊的另一側,看上去卻是一點也不擔心她亂翻看自己的私人信件……的確看不懂,全是法語。 “蘋果塔在冷藏?!?/br> 他用手背揩了下眼角的汗,剔透水珠自青色血管一路蜿蜒,“昨天買的?!?/br> 路冬愣愣地望了許久,“……謝謝?!?/br> 垂著眼嗯了聲,周知悔仍舊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神游的模樣,讓路冬話到嘴邊又打了退堂鼓。 沒一會兒,路棠放下車窗,舒爽的冷空氣溢了出來,讓他們趕緊上車。 在副駕坐定,聽見后座的周知悔喊她的名字,路冬猛地回過頭,他又用一個單詞提示:“書包。” 路冬只好重復那句‘謝謝’。 將東西遞過去那會兒,瞥見他腿上不知何時,擱著那臺MBP,蘋果圖示散著光,是待機模式。 開上地面,路棠說,吃完晚餐再去古拔路,又問她,想吃什么。 路冬下意識往后視鏡看。 周知悔半耷拉著眼皮,注視筆記本屏幕,沒有聽進她們的對話。額前的碎發(fā)落了下來,斜斜的一道影子橫在右眼瞼上,左手擱在車窗窗沿,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頸側的一塊皮膚。 收回視線,路冬回了一句,不知道。 “延平北道上的細粉湯和菜飯?” 她說好,又想起表哥,很挑食,為了一口法式漢堡可以忍受堵車一個鐘頭。 “Clement。”路棠喊他的名字,也是英語發(fā)音,“幫你帶上次的德國菜好嗎?” 叁秒之后,他應了聲好。 路冬偏過臉問路棠:“德國菜?” 她笑著反問:“也在延平北。你想試試嗎?” 路冬嗯了聲。 車停妥,木質裝修的餐吧,掛滿了黑紅黃條旗。 時間還早,人不多,給了他們一張大得能當六人座的四人桌。 兩個女性一排,沙發(fā)的位置,周知悔在路棠對面,路冬的斜角。 服務員來桌邊點單,餐后飲料,路棠點了冰咖啡,卻問他倆要不要啤酒。 路冬拿起酒單看了圈,聽見男生點了杯黑啤后,抿了下唇,向服務員說:“蘋果啤酒。” 周知悔去洗手間那會兒,路棠側過臉問侄女,要不要叁人一塊兒去杭博的畫展。 路冬愣了下,“……他會有興趣嗎?” “一定?!甭诽恼UQ?。 她笑起來有梨渦,很俏皮,聲音帶了一絲感慨:“他幾乎對什么都感興趣?!?/br> 上菜那會兒,先來的是路冬那份煙熏鮭魚沙拉佐薯條,兩杯啤酒,燉甘藍,還有前菜的冷rou拼盤。 蘋果啤酒嘗起來十分柔和,香甜,很好入喉,讓路冬無論在對話中猝不及防聽見什么,都不至于嗆到。 比如姑姑向周知悔重復了那個提議,他很干脆地說,好。 安靜用餐片刻,路棠忽然問:“Clement,你之前說過的,巴黎專門收藏亞洲藝術的博物館是?” 路冬愣了下,心底浮現(xiàn)答案,吉美藝術博物館。 那頭,周知悔用法語回答,“Musée Guimet.” 就在路冬以為,唐突的話題就會這么被帶過的時候,他解決叉子上的那塊火腿,放下餐具。 抿了口黑啤,食指折弄著紙巾的一角,周知悔似乎在回憶,語速放得比平時慢,繼續(xù)介紹:“那兒雕塑和瓷器比較多,佛教文物有自己的展區(qū),還有唐卡,以及不少印度的東西。我去的那回,畫展得很少,唐卡也是。” 莫名其妙切起盤子上的薯條,路冬聽見路棠又用打趣的口吻問他,知不知道什么是沒骨。 將那碎了又碎的土豆放進口中,拿起玻璃杯,路冬順勢抬起眼。只見那雙手停下折紙巾角的動作,半晌才試探性地說:“……某種,中國的藝術技法?” 顯然不滿意,路棠搖頭,“太模棱兩可了?!?/br> 驀地,周知悔彎了下唇,看上去在傳達一種無辜,“我不知道,猜的?!?/br> “那正好教你中文?!?/br> 路冬正小口喝著酒,姑姑忽然喊她的小名,反應不及,茫然地看去。 額前的劉海被輕柔地撥開,接著被調侃了句:“冬子,你不會這就醉了?耳朵好紅,臉倒還是一樣?!?/br> 抓住姑姑搗亂的手,路冬悶著聲音反駁:“……才沒有?!?/br> 直到沙拉與薯條一干二凈,都沒來得及向他解釋什么是沒骨。 話題岔到了假期安排,路冬自然如實告知,和陳一樊約了明天晚上看球。路棠點點頭,確認了會兒日歷,中秋是下周二,周五十一。 “中秋我訂了兩間餐廳,想吃蟹還是西餐?” 好一會兒,沒人回應。 正要到季節(jié),路冬理所當然地選前者,但又顧及這安排,也得考慮表哥的口味。 他真麻煩。 周知悔忽然問:“Geo也會來,對嗎?” “當然,不是還讓你們邀請Jean?” 他似笑非笑地說:“螃蟹吧,能讓他倆手忙腳亂地和節(jié)肢動物打交道。” 那微微上挑的眼尾,看上去真有些壞;又想起他抽煙,可能本來就不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