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吧。”駱酩之起身,“去會會程家的‘小少爺’?!?/br> · 一門之隔的位置,程阮抱著一大捧冰美人百合站在門外。他抬腕裝模做樣地看了眼腕表,還差一分鐘到中午十一點。 著一身白色西裝的路齡站在程阮身后,神情嚴肅。 程阮不太正經(jīng)地問:“路秘書,你說,駱酩之要是不出來,我是不是很丟人?。俊?/br> 他似笑非笑地回過頭看路齡:“我會哭的?!?/br> “是嗎?”清冷的聲音響起。 秘書打開辦公室大門,駱酩之從里面走了出來,神情依舊如往常般斯文沉穩(wěn),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程阮心底“咯噔”一下,抬眼看向駱酩之道:“是啊,我這個人軟弱又無能,還有五個小時就是我們兩家的婚禮,你要是缺席,我會傷心的?!?/br> 他特意加重了“兩家”的語氣,說完裝模做樣地眨了眨眼,和駱酩之直視。 駱酩之的眼神依舊平靜,目光從程阮手里的百合花上移開,徑直往外走去,守候在后面的一群人隨即跟了上去。 程阮趕緊也跟過去:“駱先生該不會也是要逃婚吧?” 他搖頭感嘆道:“婚是駱先生訂的,悔婚也只是一句話的事,而我們卻都成了被隨意擺布丟棄的棋子,如此看來,難怪駱小姐不愿意?!?/br> 走到一輛車前的駱酩之忽地停了下來。 程阮也猝不及防地停下腳步,差點踩到駱酩之的腳后跟。 他護著手上的花后退一步,頭頂響起駱酩之的聲音。 “走吧,程先生?!?/br> 程阮不敢相信地看向駱酩之,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趁他上車,故作殷勤地把手中的百合花遞給面容冷峻的男人。 駱酩之語氣冷硬地拒絕,“拿走?!?/br> · “接到人了?”吳晝湊過來,看到程阮手里原封不動的百合花又笑道,“小阮,不是我說,你殺人誅心啊,搶親送花就算了,還送他百合花,你知道這對一個父親來說意味著什么嗎?” 程阮放下花,不屑地說,“我管他意味著什么,我只是在喚醒他的良知?!?/br> 吳晝打量著程阮,發(fā)現(xiàn)了不對:“小阮,怎么感覺你的耳朵和脖子這么紅?” 程阮下意識地捂住耳朵:“有嗎?我怎么不知道?!?/br> 吳晝把手機前置攝像頭遞給他,“喏,你自己照照。” 程阮不信邪,一看手機攝像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根還真像發(fā)了燒似地,不僅紅了個透,還連帶著蔓延到了白皙的頸部。 程阮趕緊推回吳晝的手機,有些不自然道:“也許是過敏了?!?/br> 吳晝狐疑地看向他,問道:“你怎么對花也過敏了?那要不要我叫醫(yī)生來看一下?待會兒就是婚禮了,可不能讓過敏影響了你的盛世美顏?!?/br> 不知被吳晝說到了什么,程阮“噌”地一下站起來:“你快別說了吳晝?!?/br> 程阮剛化完妝,酒紅色的v領(lǐng)絲綢襯衫襯得他愈發(fā)白皙,露出來的鎖骨更增添了一絲奇異的魅感。 吳晝夸張地后退一步:“小阮,不是我說,可惜你是個直男。你的長相真是1圈天菜,連我這個0.5都有被擊中的感覺!” 程阮:“謝謝,雖然娶了一個男人,但是我筆直?!?/br> 吳晝:“都和男人結(jié)婚了,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 程阮:“我考慮你個頭?!?/br> 門口的路齡敲了敲門:“程先生,時間差不多了?!?/br> 程阮:“好?!?/br> 程阮微微活動了下脖頸,嘴角勾起弧度,志得意滿地向婚禮現(xiàn)場走去。 駱酩之還沒有到場,程阮習慣性地仰起頭看向下方,知道多是交頭接耳議論的人,無非在說他母親和父親陳谷子爛芝麻的往事,程家開枝散葉的輝煌族譜,又或?qū)λM行新一輪不知是憐憫還是鄙夷的定性。 但程阮不在乎。這么多年走來,他早已經(jīng)刀槍不入。 現(xiàn)場忽地安靜下來,程阮瞇起眼,緊張又有些期待地望那個人的方向望去。 駱酩之來了。 不得不說,駱酩之長得有些過分優(yōu)越了。程阮自認閱人無數(shù),什么名流明星,相貌出眾的多得是,但在駱酩之面前,那些人可以統(tǒng)統(tǒng)讓道。明明是萬年的一身黑,卻總能一眼抓住人的眼球。 一共十九步,程阮數(shù)了數(shù)。 駱酩之走到他面前用了十九步。 程阮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無聊了,不然怎么會數(shù)駱酩之走路的步數(shù),他重新把注意力轉(zhuǎn)回駱酩之身上,還沒反應(yīng)過來,駱酩之就極具壓迫感地站到了他的身邊。 程阮條件反射想后退,但顧及到是婚禮現(xiàn)場,勉強讓自己定下心來。 臺上的知名主持人不知道講到了哪個環(huán)節(jié),程阮和駱酩之相對而站,甚至能看到對方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 余光瞥到駱酩之身后有一個可疑人物在揮舞雙臂,程阮微微側(cè)過身子,看清了頗為滑稽的吳晝。 吳晝一手持著手機錄像,另一只手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嘴巴無聲地做著口型,看表情還挺激動。 程阮秒懂。 吳晝嘴型說的是“攻之”。 主持人這時笑著宣布:“下面請兩位新人交換戒指?!?/br> 程阮瞥開眼神,看了眼坐在臺下穩(wěn)如泰山的老爺子,定下心神做了一個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