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駱酩之眼神深邃:“我曾經(jīng)去過程老爺?shù)膲垩纭!?/br> 他斜睨看起來沒什么印象的程阮,補(bǔ)充道:“你撞翻了我的酒杯,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br> 程阮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次,臉兀自一紅,隔了十幾年才亡羊補(bǔ)牢道歉:“對不起?!?/br> 駱酩之搖搖頭,閉上眼睛養(yǎng)神。 程阮只好假裝低頭看手機(jī),腦海中卻開始回想駱酩之提起的那次壽宴。 簡直可以納入他人生的黑歷史之一。 老宅里人聲鼎沸,不少老爺子的故友都親自前來道賀,尤其在今年,老爺子最疼愛的家孫還成了婚,一些遠(yuǎn)在國外缺席了婚禮的也想趁這次看個熱鬧。 程阮和駱酩之走進(jìn)老宅,一道過去向老爺子賀壽。 老爺子穿著一身繡著黑金虎紋的中山裝,正背對著他們跟老友聊得火熱,察覺到老友的眼神,老爺子回頭,看到了一同前來的程阮和駱酩之。 “來了?”老爺子笑容可掬,拉過程阮給老友介紹,“這是小阮,這是他的丈夫駱酩之?!?/br> “這位就是駱先生?”老友眼中贊嘆,“和小阮簡直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程述風(fēng),你還真是好福氣?!?/br> “您說笑了。”程阮側(cè)臉看了眼駱酩之,把手中的紫金木盒遞給老爺子,“爺爺,這是我和駱酩之給您準(zhǔn)備的翡翠扳指,祝您福如東海,身體健康?!?/br> 老爺子笑著接過木盒打開,里面是色澤上好的翠綠翡翠。 一眾人紛紛感嘆:“這怕是文煙閣的孤品吧?小阮和酩之有心了?!?/br> 程阮得意地看向駱酩之,卻見駱酩之抬手,底下的幾個人竟然抬進(jìn)一尊一米多高的玉佛。 方才還喧鬧的宴會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那尊不論是玉質(zhì)、還是雕琢的工藝都是絕頂?shù)挠穹鹕砩稀?/br> 那群老友嘆道:“這,這是半年前剛出土的那塊老玉?!” 程阮眼中也閃過一絲錯愕,駱酩之的玉佛……竟然是送給老爺子的? 玉佛穩(wěn)穩(wěn)停在眼前,駱酩之不動聲色地說:“這也是程阮和我給您準(zhǔn)備的賀禮,愿您日月昌明,松鶴長春?!?/br> 老爺子語氣難掩滿意:“你們真是有心了。” 話音未落,一道聲音又在身后響起。 “原來今天這么熱鬧嗎?” 在一道道視線中,一身白色西裝的程錦笑著走進(jìn)來:“那我也來湊個熱鬧,給爺爺賀個壽吧?!?/br> 第12章 老爺子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你來干什么?” 程錦指了指手里的玉扇:“當(dāng)然是來給爺爺祝壽。” 老爺子毫不留情地說:“你沒有資格?!?/br> “還真是偏心?!背体\似笑非笑地看向程阮,“程阮可以叫您爺爺,我就不可以?” 他步步緊逼,走到老爺子面前:“從小到大您都沒正眼瞧過我,未免也太不公平?!?/br> 老爺子動了一個眼色,身旁的傭仆端起茶,還沒看清楚動作,茶水灑在地毯上,程錦胸前的白色西裝也浸濕了一片。 “不好意思先生!”傭仆驚慌失措地端穩(wěn)茶杯,混亂中又推搡了程錦幾下。 程錦踉蹌地后退幾步,手中的玉扇應(yīng)聲墜到地面碎了一地,卻依然倔強(qiáng)地仰臉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淡淡地斥責(zé)傭仆:“滾出去?!?/br> 程阮擋在老爺子面前,對程錦說:“還看不明白嗎?都已經(jīng)是崔家的姑爺了,別到這里自找不痛快?!?/br> 身邊響起竊竊私語,程錦嘴唇緊閉:“程阮,你憑什么?” “憑我名正言順?!背倘瞽h(huán)視一周,像是說給在場的人聽,擲地有聲道,“一個不被承認(rèn)的私生子而已,有什么資格到程家撒野?!?/br> 老爺子冷哼一聲,起身看向駱酩之:“你跟我來一趟?!?/br> 見老爺子和駱酩之離席,程阮輕蔑地看向臉色蒼白的程錦:“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人請你出去?” 程錦聲音微顫:“不用,我自己走。” “程阮,我們來日方長?!?/br> 程阮冷冷地看著程錦的背影,眼睛瞄到地上的碎片,叫來了傭仆。 “把地上的垃圾收拾收拾,打包還給程錦。” “拿個手帕給他擦擦?!?/br> 程阮抬起頭露出笑容,若無其事地招呼著在場的親朋:“不好意思,一點(diǎn)小插曲?!?/br> “大家盡興?!?/br> · 昏暗的會客室內(nèi),程述風(fēng)掏出手帕,捂住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而后看向駱酩之:“看到了?” 駱酩之微微點(diǎn)頭:“看到了?!?/br> “既然如此,我就不遮遮掩掩了。”程述風(fēng)接過管家遞過來的茶呷了一口,“當(dāng)年你懇求我主持你父母的葬禮,并承諾欠我一個回報,還算不算數(shù)?” 駱酩之答道:“算數(shù)?!?/br> 程述風(fēng)滿意地點(diǎn)頭:“很好?!?/br> 他緩緩道:“我活了幾十年了,愛人、兒媳、兒子相繼離去,這么多年,和小阮算是相依為命?!?/br> 提到程阮,程述風(fēng)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小阮這個人,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他從小特別要強(qiáng),不肯示弱,有什么事寧愿悶在心里也不肯說出來。這些年怕我擔(dān)心,在外面張揚(yáng)任性得不得了,但我知道,他還是那個受了委屈就會偷偷哭的小孩子。” “他看起來頑劣,其實(shí)最容易心軟?!背淌鲲L(fēng)笑著說,“對你我就直言不諱了。上次手術(shù)雖然撿回一命,但我的身體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