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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好一會兒太極,儀敏倒是沒什么,她巴不得說不到正題,最好聊兩句就把人送走。 可張貴人不一樣,她是有事求上門,見溫嬪半天不問,便知對方真如宮中傳言一般不摻雜事,心里越發(fā)堅定了想法,擺出正經(jīng)求人的姿態(tài),低聲恭敬道。 “娘娘有所不知,妾此番過來永壽宮是有事相求?!?/br> “哦?”飲了一口茶,儀敏面色不變,把弄著身上壓衣襟的蜜蠟珠串,問道:“是何事?” 張貴人站起身,面對面向溫嬪行了個禮,她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認真直接的說道:“妾想搬來永壽宮??!” 眨巴眼睛,儀敏愣了一會,連忙示意青梅把張貴人扶起來。 張貴人此番是來求人的,自不會做出逼迫之姿,便順著青梅的攙扶回到座位上,忐忑的看著面露沉思的溫嬪。 對于張貴人的請求,儀敏倒不感到驚訝,前些日子來拋橄欖枝的常在、答應(yīng)、庶妃都不少,只是被她以性\\愛清凈,不喜太多人,給全部推拒了。 宮里‘溫嬪娘娘性情孤僻’的傳聞還沒散盡呢! ——只是,這張貴人…… 儀敏思考片刻,到底沒有立馬答應(yīng),卻也沒有一口拒絕,“這樣,此事本宮考慮一下,過些時候再告知張貴人。”說完便端起茶杯,并不喝,只摩擦這杯身的花紋。 這便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了。 雖然對沒得到確切答復(fù)有些失望,但張貴人很識時務(wù),并不過多糾纏,自覺離開了永壽宮。 …… 走在小路上,宮女琴雨低聲問道:“小主,溫嬪娘娘會同意此事嗎?” 若是旁人,張貴人會很肯定的說‘會’,但溫嬪此人卻是和后宮絕大多數(shù)不同,且輕易不出永壽宮,是后宮中一股神秘的清流。 糾結(jié)片刻,還是拿不準主意,張貴人干脆破罐子破摔道:“若是溫嬪娘娘同意自然最好,若是不同意……也要和永壽宮打好關(guān)系,多討好溫嬪娘娘,時間長了,說不見就同意了……” 言語間,竟是定死了要纏上溫嬪! …… 永壽宮內(nèi)。 這廂,儀敏還不知曉張貴人對入住永壽宮有多大的決心。 她只是在和青梅綠柳分析著:“張貴人是貴人位份,又曾為皇上誕育公主,論資歷在后宮是少有人能及的,若是來了我們宮里,東西兩個偏殿,總是要占一個的!” 青梅點頭:“這倒是,畢竟咱們宮里主子少?!?/br> 綠柳卻是試探問道:“娘娘是想允了?”不然何不直接拒絕,而是在這兒說這些呢? 儀敏點頭。 她靠在青梅身上,不耐煩的摘去耳朵上累贅的耳環(huán),短短一會兒,耳垂便發(fā)紅了。 “皇上正值壯年,日后妃嬪會越來越多,與其哪天進來一位不知根系又難打發(fā)的,倒不如先讓張貴人來占個位置,好歹張貴人還算好相處?!?/br> 最關(guān)鍵的是,馬上就要到康熙十二年的三藩之亂了,在此期間,選秀停了十多年,后宮里出現(xiàn)了大批包衣出身的嬪妃。 像是最后的勝利者,生下四大爺?shù)牡洛鸀跹攀稀髡f辛者庫出身的良妃、生下十二阿哥胤裪的定嬪萬流哈氏、十三阿哥胤祥的生母敏妃章佳氏……這一系列的猛人! 以及太多沒留下姓名的失敗者。 那是包衣世家的黃金時期,就是儀敏也做好了暫避鋒芒的準備。 可蟄伏歸蟄伏,她可不想任何一個進來永壽宮,別的不說,就德妃和敏妃這生孩子的速度,就讓人頭皮炸裂,真要攤上她們,頭發(fā)都得揪禿。 每每想到這一點,儀敏都恨不得抱著一頭黑長茂密的秀發(fā)瑟瑟發(fā)抖。 為了保住這一頭秀發(fā),她決定先下手為強,提前物色好幾個好相處的鄰居。 偏偏前段時間各種歪瓜裂棗上門自薦,狠狠的打擊了儀敏的積極性,這幾天頗有種‘愛誰誰反正我不管了’的佛系。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位重量級嘉賓,她一下子就心動了,若不牢記要矜持端莊,她恨不得當(dāng)場就答應(yīng)下來。 只是有一個問題…… “你們說,張貴人怎么突然就想搬到咱們宮里了?” 卻聽綠柳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自從大格格過世之后,張貴人就不得皇上眷顧了,又和佟妃娘娘素有隔閡,在儲秀宮的日子并不好過呢!” 看著自己娘娘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綠柳低頭輕笑。 還有一點就是:溫嬪善待蘇庶妃之事,隨著蘇庶妃被封為答應(yīng),獲得去坤寧宮請安的機會之后,在低位嬪妃中廣為流傳。 這樣心善又不愛爭妒的主位娘娘,誰不想要呢? 和溫嬪娘娘的孤僻神秘齊名的,是她體恤手下嬪妃和宮女太監(jiān)的好名聲。 不過前者是流傳在明,后者流傳在暗罷了。 只是這樣的話,太過自夸,倒是不好意思同娘娘明說的…… …… 翌日,儀敏在承乾宮用午膳的時候,同卓沅說了這件事。 “我初入宮時,張貴人就已經(jīng)是庶妃了,屈指一算已經(jīng)七年過去,除了之前大格格生病,張貴人去截過幾次皇上,其他時候她一向很沉穩(wěn),不是個惹事的,阿敏答應(yīng)她倒也無妨,想必佟妃也是樂意的?!?/br> 涮著羊rou片,卓沅邊吃邊說道,秀氣的鼻尖還冒著汗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