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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敏懂了。 合著不僅是一位普通族人的女兒,還是一位偷偷養(yǎng)在外面的外室女?。∫搽y怪之前不曾聽說過。 這身份,著實是尷尬極了。 老實說,董家雖然缺女兒缺瘋了,但以儀敏對董父、董大哥幾人的了解,他們恐怕寧愿沒有女孩,也不想有這樣一個出身的女孩。 她問道:“父親同意了?” 瓜爾佳氏點點頭,她說道:“好幾位叔爺一起來找祖父商議的,祖父先是不同意,后來幾位叔爺日日都要上門,一待就是大半日,祖父不知怎的就同意了?!?/br> 嗯?儀敏挑眉,這不能吧。 董父雖然現(xiàn)在看著不咋地,但是當年也是靠自己殺出赫赫戰(zhàn)功,憑一己之力把董家撐起來的厲害人。 不說別的,只看現(xiàn)在董家只有董父這一支是漢軍旗,其余都是包衣旗,就也該知道,董父年輕時是個什么樣的人物了。 哪里是能被族人兄弟威逼利誘、綁住手腳的呢? 難不成是真的年紀越大,心就越軟了?可既然心軟,又為何只對兄弟族人心軟,而不對唯一的女兒心軟體諒呢? 見她眼中露出冷意,瓜爾佳氏歉疚道:“實在對不住姑姑?!?/br> 看她一眼,儀敏拍著她的手安撫道:“關你什么事?你才嫁進來不到一年,本宮怪誰也不能怪到你頭上!” 早在今年年初,董大哥就去被封為湖州總兵,前往湖州赴任了,大嫂西林覺羅氏當然要跟著過去,順便也帶走了兩個小兒子。 只將剛剛新婚的長子夫婦和還在讀書的次子留在京城。這些日子,入宮來見儀敏的都是瓜爾佳氏這位新婦。 好巧不巧,二哥二嫂常年外任,已經(jīng)數(shù)年不曾回京,三哥又陪著三嫂在盛京安胎,一家子里除了董父,能當?shù)淖∈碌囊粋€都不在京城。 只留下瓜爾佳氏一個新媳婦管家。 和大嫂在董家掌權管家多年的威風不同,瓜爾佳氏剛剛進門正是臉嫩的時候,一沒有子嗣,二沒有威信,又無積年的長輩撐腰指導。 連自己都還沒整明白,哪里還有能力精力去和董父那些輩分最高的長輩周旋。 儀敏略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那位姑娘是個什么情況?” 這一點,瓜爾佳氏專門讓人去打聽了,她當即說道:“據(jù)下面打聽到的,這位姑娘單名一個凝字,今年十六歲,容貌還算上佳,但應該不是什么極為出眾的美人,大約半年前被其父從莊子里面接回家……” 眼睛一瞇,儀敏打斷她的話,問道:“為什么突然就把人接回?她父親是做什么的?” 瓜爾佳氏輕聲道:“夫君親自去查了,那位族叔原本是做些小本生意,家里不算富裕,但也小有余財,至于為何突然把人接回……是三叔爺找上的門……” “三叔啊,”儀敏嗤笑一聲,“一把年紀了也不見長進,盡整些虛頭巴腦的?!?/br> 董氏一族的鐘靈毓秀都集中在董父一脈上了,剩下了的全是一幫子愛投機取巧的蠢貨。 尤其是這位三叔,早些年就因為一些蠢事,惹怒了大嫂西林覺羅氏,被好好收拾了幾遍,很是老實了一些年。 這次怕不是看大哥大嫂不在京城,以為沒人能治得住他了,這才敢跳出來琢磨他的‘大事’吧。 按了按眉心,儀敏閉眼道:“你繼續(xù)?!?/br> 瓜爾佳氏只當沒聽到溫貴妃的話,垂眸沉著道:“妾身和夫君也是前日才得到消息,說是族里有人提議要給這位凝姑娘上族譜……” “一群蠢貨!”儀敏這次直接罵出了聲。 這事干的,真讓人恨不得甩干他們腦子里的水。 給一位外室女正經(jīng)八百的上族譜,說出去不僅在丟全族的顏面,而且有此前車之鑒,日后族里的尋常子弟娶妻都得要困難些。 畢竟誰家結親,不是指望親家善待尊重自己女兒,搞出外室女還能說是年少輕狂不懂事,可這般上族譜的行為,卻是將親家的臉面丟在地上踩的同時,還踢了兩腳了。 封建王朝基本都是盲婚啞嫁,結的都是兩姓之好,女孩娘家在許婚之前,最先打聽的就是對方的門風、家風,其次才是男方這個人的情況。 有這個先例在,任誰在結親之前,不得在心里嘀咕猶豫幾下? 瓜爾佳氏心里對此也是一百個看不上眼,又因為自己本身也是董家媳婦,對這種損害自己利益的事,自然是十分抵制的。 她說道:“妾身已經(jīng)給阿瑪額娘去了信,二叔三叔那里夫君也讓人去送了信,想必這幾天就會有回復了。” 儀敏看著她嘆氣。 神隊友一個都不在京城,就留下一個董父和這對年輕的小夫婦,董三叔幾個也是挑著好時候了。 她斂容問道:“父親是打算把人用小選送入永壽宮?” 董家其他幾支都是包衣旗,沒有參加選秀的資格,而那位凝姑娘的出身,也注定了不能用太光明正大的手段入宮。 “是的,所以祖父吩咐妾身進宮問問姑姑的意思?!惫蠣柤咽系拖骂^,唇角笑容嘲諷,在她看來,夫家這幾位長輩就是嫌好日子過多了,專門給自己找不痛快。 能在六年的時間里,在無子嗣的情況下,從一位庶妃坐上貴妃的寶座,溫貴妃娘娘又豈是任人擺布的弱者? 她瞇眼回想起那些好吃好喝伺候著,卻還對她挑三揀四,擺出長輩架子的叔祖父、叔祖母……輕輕一笑,開始上起了眼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