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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南云嚇得要死,抱著父親的脖頸,結果還沒來得及哭訴委屈,就被拎回家抄書去了抄書抄了一晚上,第二日桑榆去找她時,正抱著被子在補覺,臉上還都是墨跡,跟個小花貓似的。 桑榆嘴皮子利落得很,講起這些事情也是繪聲繪色的,仿佛就是昨日發(fā)生的一樣。 蕭元景仰頭看著那老樹的枝丫,又想了想南云少時的模樣,嘴角便不自覺地勾了起來。若不是他跟著過來,又怎么能想到,看起來跟個木頭美人似的侍女,少時竟然會是這么個模樣。 他繞著那老樹轉了兩圈,而后循著南云的方向踱了過去。 倒也不是想追上去,只是左右閑得無事,便想要看看她自幼生長的地方。 這小鎮(zhèn)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路走過來,隔三差五還能見著些人。 蕭元景無論是衣著還是氣度,都與這小鎮(zhèn)格格不入,走到哪里,都是會被人盯著打量的。他倒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形,并沒煩,也沒惱,大大方方地由著人看,仍舊漫不經(jīng)心地逛著。 及至繞到了河邊,倒是遇著幾個聚在一處浣洗衣物的婦人,她們一邊洗著衣裳,一邊興致勃勃地議論著閑話,連有人到了附近都沒覺察出來。 蕭元景原不是那種愛聽壁角的人,可恰巧聽著一句,便不由得站住了腳。 方才我見著姜家那丫頭從這邊過去了,有一石青色衣裳的婦人挑起了話頭,意味不明地說道,她前一段走了能有月余,如今再回來,通身的打扮看起來可是大不相同了。 南云姓姜,這點蕭元景還是知道的,但也拿捏不準她們說的究竟是不是南云。 像是為了佐證他的猜測似的,另有人搭話道:你說南云啊她的確是離開了些時日,我還問過姜家嬸子與桑家阿榆,可她們口風嚴得很,誰也不肯說。 有人挑起了話頭,她們便開始興致勃勃地議論起來。 蕭元景還是頭一次這么聽人壁角,倒也有些新奇,他倚在垂柳旁,抬手折了幾枝柳條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順手編著柳條。 對流言蜚語的熱情大抵是人的天性,那些個婦人們議論得愈發(fā)起勁,連手頭洗的衣裳都顧不得了。 有人裝腔作勢地咳了聲,半遮半掩道:我昨日見了馬媒婆,聽她說,南云可是攀上了高枝呢。如今她身上穿的那件衣裳,少說也要個幾十兩銀子,哪是尋常人家供得起的? 是哪家?隨即有人問道。 這可不好說,那人又笑道,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總不會到處宣揚要我說,南云也是夠倒霉的,若是父親還在的話,方家興許也不會隨意退婚,她便該是探花郎的夫人??扇缃衲?,只能當個見不得光的外室,銀錢倒是有了,可臉面卻是丟盡了。 她說著南云倒霉,可話音里卻并沒有什么同情的意思,反倒更像是幸災樂禍。 蕭元景手頭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眼那人的背影。 興許是這人說得太過,一旁便又有人忍不住道:無論如何,總歸是方家背信在先,這樣的背信棄義的夫婿不要也罷。南云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自父親去世后便擔了那么重的擔子,母親又是個病秧子,這些年也實屬不易,何必再苛求她面面俱到? 我怎么就苛求她了?分明是她自己心比天高,如今這樣,還不準旁人說了不成? 誰不知道你家年初托馬媒婆向南云提親了,可你兄弟那拈花惹草的模樣,還怪人看不上嗎? 我兄弟怎么了,嫁到我家來,好歹是個正妻,怎么不比當人的外室強?如今一時好,將來說不準就遭了厭棄。 那可說不準 這幾位原本議論得興致勃勃,可如今卻是起了分歧,兩方辯駁起來,還夾雜著幾句勸架的,好不熱鬧。 不過這所有爭論,都在遠遠地看見要過橋來的南云時戛然而止。 眾人先是面面相覷了一瞬,而后不約而同地揭了過去,等南云走近了些,又都熱情地打了招呼。 南云并不知道她們方才的爭論,到底都是同鎮(zhèn)子眼熟的,便也含笑一一問候了。 等過了橋,南云才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垂柳旁,竟倚著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怔。 她原以為蕭元景會在馬車上等著,并沒料到他會過來這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是大大方方地認了,還是若無其事地揭過去。 然而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蕭元景便站直了身,向她走來,語氣懶散道:怎么才來,我等了你許久了。 洗衣裳的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蕭元景的存在,愣了一刻后,神情霎時微妙起來。 有擔心方才的話被他聽了去的,也有打量著他的模樣,揣度著他的身份以及與南云的關系的。 見蕭元景發(fā)了話,南云也沒理由裝無事發(fā)生,便也快步上前,輕聲道:那咱們走吧。 她看起來低眉順眼的,又乖巧得很,渾然不知自己方才是如何被非議的,待這些人也是一樣的和氣。 蕭元景素來見不得她這無辜的乖巧模樣,只想抬手在她發(fā)上揉一把,可如今還有這么多雙眼盯著,只能忍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