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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邊有我守著,你就先去歇會兒吧。姚太醫(yī)道。 依著你先前所說,今夜正是緊要的時候,我自然得守著她。蕭元景在床側(cè)坐著,垂眼看著昏睡中的南云,若不然,我總是放心不下。 他也睡不著,只怕一合眼,就是白日里的情形。 更何況,他還有不少事情要想。 他向來是個眥睚必報的人,這場刺殺,自然得加倍還回去才好。 當(dāng)年依著賢妃的意思,蕭元景退出了朝局爭斗,這些年來不插手政務(wù),一身才能空放著,成了眾人眼中無所事事的閑王。 他以前倒也并沒后悔過自己的決定,直到今日。 眼見著南云這模樣,他總是不可抑制地想,若這些年他并沒有百般退讓,而是一早就將障礙給掃平,是不是也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了? 蕭元景輕輕地握著南云的手,十指相和,斷斷續(xù)續(xù)地思慮著眼前的事。 姚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很好,預(yù)料得也很準(zhǔn)。 南云這一晚睡得并不安穩(wěn),及至后半夜,竟發(fā)起熱來。 蕭元景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察覺到不對勁后,隨即著人去將姚太醫(yī)給找了過來。 第109章 南云這高熱來勢洶洶, 愈演愈烈, 就算是有姚太醫(yī)在一旁時刻看護(hù)著, 也沒能壓下去。 冷敷、服藥、針灸 但凡能想到的法子,都一一試了, 可卻都沒多大的效用。 南云身上很熱, 露出來的肌膚都隱約透著紅, 只一碰就仿佛能被燙了手似的。 姜母亦是整夜都沒能合眼,見著南云這模樣,便忍不住暗自垂淚,雙眼通紅, 神情盡是擔(dān)憂。 相較之下, 蕭元景就顯得很是安靜。 他坐在南云身側(cè), 輕輕地拉著她的手,不聲不響地垂眼看著她,仿佛怎么都不會厭煩似的。 白芷遞了浸了冷水的巾子來, 蕭元景這才動了, 親手替她換了額上覆著的帕子。 屋內(nèi)燈火通明, 姚太醫(yī)的眉頭緊緊地皺著, 一整夜都沒能舒展開來。他很清楚如今正是緊要時候,若是能熬得過去,便算是度過這一劫;若是熬不過去,只怕就不成了。 只不顧事已至此,他通身的手段都已經(jīng)使出去,再也沒旁的法子。 至于結(jié)果究竟如何, 就全看側(cè)妃能否挺過去聽天由命了。 及至東方漸白,折騰了這一整夜,南云的情況總算是稍稍好些。 姜母身體原就不大好,如今更是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樣,蕭元景出聲道:這里有我看著,您還是先去歇息會兒吧。萬一等阿云醒過來,您若是再倒下,那她也是要擔(dān)憂心疼的。 說完,他就給白芷使了個眼色,令她將人給扶回房間歇息。 等到姜母離開后,蕭元景方才又向姚太醫(yī)問道:她如今這情形,可還算好? 這雖說情形略有好轉(zhuǎn),但姚太醫(yī)仍舊不敢打包票,只能如實說道,眼下的確是稍好些,只不過這種病癥向來是晚間格外嚴(yán)重,白日里稍好,也未必就一定會好。還是得時刻看著,再三小心。 姚太醫(yī)的性情,向來是有一說一。 蕭元景雖然失望,但卻并沒遷怒,沉默片刻后點了點頭:你先去稍作歇息,若是有什么不對,我再令人喚你。 尋常人熬了這么一整夜,絕對是會精神不濟(jì)的,姚太醫(yī)早就有些撐不住,只不過沒好提罷了。如今聽蕭元景這么說,便應(yīng)了下來,自去休息去了。 將所有人都遣走后,房中就只剩了躺著昏迷不醒的南云,與在一旁候著的蕭元景了。 說來也奇怪,蕭元景分明也是一整夜沒能合眼,提心吊膽著,但卻并沒覺著如何困,只是有些恍惚。 從出事到如今,尚不足十個時辰,可于他而言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也難怪旁人總是說世事無常,一夕之間就能天翻地覆。 蕭元景指尖輕輕地摩挲著南云掌心的脈絡(luò),許是一直沒松手的緣故,他這只手也格外熱些,片刻后低聲道:阿云、阿云 他只反復(fù)念著南云的名字,因著一夜未曾合眼的緣故,聲音沙啞,但卻蘊著無盡的繾綣溫柔。 南云這一晚睡得并不安穩(wěn),傷口疼、高熱,將她折磨得不輕,甚至?xí)鄶嗬m(xù)續(xù)地說些胡話。蕭元景曾湊近些去聽,但并不能聽清楚,只能隱約捕捉到一些字詞罷了。 阿云,蕭元景低聲道,你同我在姻緣樹下走過,是要白頭偕老的 他這個人,薄情又長情。 能入他眼的人不多,可一旦放在心上后,就會格外看重。 無論旁人如何非議南云,他從始至終就沒改過心思,是真打定了主意要同南云長長久久的。他從未想過,如果南云有個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 這一夜來,他從見著南云第一面開始追溯起,翻來覆去地想了許久,又見著南云昏迷不醒的模樣,算是好好體會了一番,何謂摧心肝。 你心心念著的鋪子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該開張了,你不去親自看一眼嗎? 諸事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將來必定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你過門,你總不能讓我這一番心血白費,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