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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王府美人在線閱讀 - 第237頁

第237頁

    信箋上的字跡晾干后,蕭元景親手折了,連著些菊花瓣一并封進了信封中,令人給南云送過去,自個兒撣了撣衣袖, 進宮應(yīng)承去了。

    事情幾乎盡在蕭元景的意料之中,包括諸多線索都指向了東宮太子,也包括怎么都尋不著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

    先前剛遇刺,尚未回京之時,蕭元景心中就已經(jīng)有六七分把握。畢竟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不外乎就是太子與秦王。

    以他對秦王的了解,如今必定是鉚足了勁跟太子相爭,縱然是真對他生出疑心來,也會選擇先解決了太子,再來同他斗。

    可太子就不一樣了。

    兩人原就有舊怨,若太子覺出不對來,的確極有可能會起殺心。

    歸根結(jié)底,太子與蕭元景的舊怨是少時就有的。打小就被作比較,他很清楚蕭元景的本事,也很清楚蕭元景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只是這些年來蕭元景不顯山不露水,成了眾人眼中不務(wù)正業(yè)的閑王,所以他才放松了警惕。

    可一旦覺出不對來,這忌憚只會變本加厲。

    對太子而言,蕭元景若是想爭皇位,那就是比秦王更值得防備的對象甚至值得他鋌而走險。

    至于尋不著能夠指認的證據(jù),也不出蕭元景的意料。

    好歹也當(dāng)了這么些年的東宮太子,就算再怎么無能,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也會再三小心。萬一刺殺沒能成,萬一沒撐住招認了,該如何料理?

    自然是從一開始就不要留下證據(jù),若是留下了,殺人滅口就是。

    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余日,想要銷毀證據(jù),總是不算難的。

    蕭元景一早就將所有的可能都想好,所以線索中斷后,也沒苛責(zé)經(jīng)手的官員,只是讓他們繼續(xù)查。若是能尋著什么蛛絲馬跡最好,若是不能,那也沒什么妨礙。

    及至皇上問起時,蕭元景如實道:三司聯(lián)查,雖說最后呈上來的線索指向東宮,但并沒尋著關(guān)鍵的人證物證,所以不好妄下結(jié)論。

    他有一說一,并沒趁機添油加醋,也沒要求皇上一定要嚴(yán)懲太子,還自己一個公道。

    畢竟太子也是皇上的骨rou,拿不出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來,僅憑手頭這些,并不足夠扳倒太子,若是咄咄相逼,效果反而會適得其反。

    這些年來,蕭元景早就將皇上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

    跳得越高逼得越狠的,反而會失了圣心。就譬如太子與秦王相爭多年,滿心將要壓過對方,互相使絆子,殊不知誰也沒能討得了好去,只會讓皇上覺著他二人涼薄罷了。

    蕭元景如今得皇上看重,那是因著他這些年來未曾爭搶過什么,若如今他露出兇相,非要置太子于死地才肯罷休,那屆時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聽了蕭元景這話后,皇上沉默許久,方才開口道:繼續(xù)查,若是真有了證據(jù),朕一定為你主持公道。像是怕他心寒似的,皇上又道,阿景,你只管專心辦事,朕不會虧待你。

    蕭元景并不多言,應(yīng)了聲后便告退了。

    及至回到府中后,不多時,門房那邊便傳了消息來,說是徐知行上門拜訪。

    他來得倒是快,蕭元景喝了口茶,吩咐道,請他過來吧。

    這些天來,想要同他攀關(guān)系的人不少,可蕭元景并不是會輕信于人的性情,更不會交淺言深。在這件事上,蕭元景信得過,又的確用上的人,也就是徐知行了。

    又或許也不能算是信得過徐知行這個人,只是彼此在一條船上,至少在這件事情上,確定他不會背叛就是。

    蕭元景近來肩上擔(dān)了不少事,上門來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可巧又的確是有事務(wù)在,徐知行再過來,也就不算是惹眼。

    這次過來,徐知行先是回稟了正經(jīng)差事,而后問道:我聽說,三司至今沒能尋著證據(jù)?

    蕭元景頷首道:至少不足以讓皇上發(fā)落太子。

    徐知行臉上有失望之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又道:倒也無妨??v然皇上此番未曾重懲太子,可經(jīng)此一事,太子怕是難得圣心了。

    畢竟有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是一回事,心中如何想,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子此番孤注一擲,若是成了,今后高枕無憂,可偏偏沒成,那就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皇上本就對他失望,如今想必是失望透頂了。

    近些天來,皇上將許多事情交給您來辦,想來意在考查。以您的手段,料理這些總是不在話下的。徐知行冷靜地分析道,等到您在朝中有了威望,朝臣信服,秦王自然也就不足為懼。

    這些話其實也不用徐知行來說,蕭元景自己心中跟明鏡似的,畢竟沒人比他更了解皇上的心思了。

    事到如今,他只要將差事辦好,徐徐圖之就足夠了。

    可蕭元景卻并不準(zhǔn)備就這么輕易地放過太子。

    他平素里并不會主動害人,但卻絕不是以德報怨的性情。一想到南云滿身的血,以及她高熱昏迷的兩日,蕭元景就沒辦法咽下這口氣來。

    俗話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蕭元景卻并沒這個耐性。他現(xiàn)在只想盡快掃平了障礙,以免夜長夢多,再橫生什么枝節(jié)。

    若是像先前那樣的意外再來一次蕭元景只一想,就覺著心都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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