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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如今被蕭元景問到,壓根不知該如何應答。 蕭元景并沒緊追不放,兩人就這么一路安靜地到了昭陽殿來。 賢妃倚在美人榻上閉目養(yǎng)神,聽著他二人到來后,抬手遣走了一旁捶肩捏腿的宮女們,起身道:你們今兒怎么想起一道過來了? 成玉笑了聲:我去給父皇請安的時候,恰好遇著了阿景,便順道結伴過來了。 說著,她暗地里給賢妃使了個眼色。 蕭元景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話比以往要少些,坐定了之后便只管喝茶,聽著賢妃與成玉閑聊。 賢妃在宮中這么些年,待人接物上自然是要格外敏銳些,再加上有成玉暗地提醒著,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略一想,便猜到八成是先前同南云那件事情被蕭元景給知曉了。 她心中一沉,雖有三分心虛,但更多的卻是著惱。 賢妃并不知道實情,只當是南云主動提了此事,想要離間她們母子情誼。此外,她也惱蕭元景如今的態(tài)度,覺著他這是為了南云疏遠了自己。 賢妃原已經(jīng)想好了辯駁的話,可蕭元景卻遲遲不開口,大有不想提的意思。到最后,竟是她忍不住主動提起了此事。 她又是著惱又是委屈,忍不住又道:若不是為了你好,我何必去當這個惡人?如今你年紀大了,倒是愈發(fā)長進了,為了那么個女人來給我擺臉色。 蕭元景放下茶盞來,抬眼看向她:您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好,可實際上,甚至連這件事情都不敢讓我知曉恕我冒昧,您當真覺著自己半點錯都沒有嗎? 這話直白得很,完全就是不留情面了。 這么些年,蕭元景從來沒這么同賢妃說過話。 此話一出,賢妃當即就變了臉色,一旁的成玉抬手扶了扶額,心下重重地嘆了口氣。 賢妃氣得沒能說出話來,蕭元景卻又道:我知道您嫌棄南云的出身,可我并不在意,也一早就向您說過。您辦著明知道我不可能接受的事情,回過頭來還想要讓我感恩戴德,哪有這樣的道理? 再有,您興許有所誤會。這件事情并不是南云告訴我的,恰相反,她倒是還想著替您隱瞞。蕭元景平靜地說道,我自問并沒任何偏頗,只是就事論事。您聽得進去也好,聽不進去也罷,在南云的事情上我絕不會讓步的。 說完,他便站起身來,恭恭敬敬道:我還有些事情要料理,就先告退了,改日得了空再來看您。 婆媳之間的矛盾是自古的難題,南云并不想讓蕭元景夾在其中左右為難,準備一肩擔起,可蕭元景卻并沒準備撇得干干凈凈置身之外。 他并沒有偏頗哪方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 畢竟若是他為了清閑,躲著不聞不問,那必定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只有站出來將態(tài)度給表明了,方才能免去不少爭端。 蕭元景是個極孝敬的孩子,自小到大,賢妃就沒被他這般頂撞過,如今驟然聽了這么多,簡直氣得頭暈。 成玉在一旁從頭到尾地看了下來,原是想要勸的,可蕭元景的態(tài)度堅定得很,她壓根就沒能插上嘴。到后來,她卻是有所感觸,垂下眼來嘆了口氣,想起自家的破事來。 成玉嫁的夫婿,是個極好說話的,平素里對她倒也是言聽計從。但一旦她與婆母起了爭執(zhí),他卻是壓根拿不出什么態(tài)度來,只知道兩方哄和稀泥。 因著這個緣故,成玉也只能為了大局忍氣吞聲,無可奈何得很。 如今見著蕭元景這模樣,她難免唏噓。 成玉聽著賢妃的抱怨,小心翼翼道:我先前也覺著南云的出身配不上阿景,可如今想來,至少他們是兩情相悅。若真是換個嬌滴滴的世家閨秀來,當初阿景遇刺時,有幾個能舍身為他擋箭呢? 捫心自問,就連成玉自己都未必敢擔保,在生死關頭能毫不猶豫地為蕭元景擋箭。 畢竟她有夫婿有女兒,總是難免會有顧慮。 在成玉看來,南云肯舍身擋箭,這份心意就遠非旁人能及了。 你也偏幫著她?賢妃難以置信道。 母妃息怒,我并非是要幫著姜南云說話,只是就事論事。成玉忍不住嘆了口氣,您冷靜下來想想,阿景也并非是想要忤逆您,只是這件事上,南云的確沒做錯什么。若將來萬一將來是南云冒犯了您,我相信,阿景是絕對不會縱容不管的。 以賢妃的心智,自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是惱羞成怒,壓根沒法冷靜下來好好想罷了。成玉耐著性子,又一點點地同她掰扯清楚,總算是將人給勸住了。 阿景是個懂事的,這么些年來對您言聽計從,也沒招惹過什么事讓您費心周全。成玉嘆道,如今他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姑娘,眼看著連孩子都有了,不如就隨著他去吧 賢妃沒立時松口,但也沒再像先前那般惱怒,垂下眼來沉默不語。 成玉覷著她這模樣,暗自松了口氣。 安撫完賢妃這邊,她又出宮去尋了蕭元景。 在賢妃面前時,成玉是想著先將人給穩(wěn)下來,故而并沒提及皇上的意思,但心中卻始終記掛著。見著蕭元景后,她直截了當?shù)亻_口道:母妃那邊我已經(jīng)替你勸下來,但你得告訴我,今后是如何打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