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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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仰的沙發(fā)小,段宵將近190的身高,睡在那得側(cè)身屈著,很憋屈。 “他怎么會在你門口?” 夏仰掰著退燒藥看是否過期的日期,猶豫了會兒,直說道:“他住隔壁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在我門口,應該是燒糊涂認錯門牌號了。” 鐘及巍瞥了眼對面:“那我把他弄回去吧,否則你一個人晚上也不方便?!?/br> “可我不知道他門鎖的密碼啊?!彼Т剑尖獾卣酒饋?,“我去試一下能不能開吧?!?/br> 說著,夏仰就出去了,蹲在他房門口挨個試密碼。 這會兒,鐘及巍才低眼看向沙發(fā)上的男人:“年輕人,折騰自己又折騰別人啊?!?/br> 燒是真的在燒,段宵頭疼腦熱的,撐著疲乏的眼皮看他。 鐘及巍無奈地搖搖頭,帶著些憐憫的語氣,居高臨下道:“到底是些小孩子的把戲。我輕而易舉能和她待一個晚上,還相處愉快。你就是這么來給人制造麻煩的嗎?” 從生意場上下來,變成了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 偏偏段宵又是這幅病怏怏的樣子,無疑處于下風。他聽得煩躁,要不是現(xiàn)下使不上力,真想給這聒噪的大叔一拳。 手肘撐著沙發(fā)椅背,段宵踉蹌起身。 夏仰那邊正好喊了聲:“鐘先生,我把他的門打開了?!?/br> 她再返回來時,就看見鐘及巍坐在了沙發(fā)上,那姿勢像是被人推倒的。 而剛才還躺著的段宵,此刻頭也沒回地往她的臥室里進。 她的,臥室。 夏仰瞪大眼:“等會兒,你走錯了!” 第52章 晉江獨家發(fā)表 等是不可能等的, 段宵邁著長腿就進了屋。 這是完全屬于夏仰的房間,一股女孩子的氣味,香薰燈里散發(fā)著清雅別致的梔子花香。 這房間比之前她在京郊筒子樓的那間大不少。 也好看, 私人物品還多。 段宵沒有半點作為客人初來乍到的禮貌。 他燒得迷迷糊糊,蹬開鞋。整個人往她柔軟的粉色被子里埋,這種味道讓他感覺舒心不少。 但是兜里的手機在響。 開了靜音,還在不停地震動。 另一邊的夏仰在開了他門之后,五點半又亢奮地躥了過來。她無奈幫忙鏟了貓屎, 把它的水加滿后, 才關上公寓門。 一進自己的房門,就看見他趴在她的那張床上,還挺不客氣地蓋好了被子。 這么英挺凌厲的一個男人,這會兒居然蓋著她粉嫩嫩的被子,顯得反差感極大。 剛才給他敷的散熱毛巾也不知道被他甩哪兒去了。 “你在發(fā)燒出汗,干嘛上我的床?!毕难鱿訔壍乜此? 坐在床沿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了一點, 推推他肩膀,“是不是有人給你打電話?” 終于, 被子里悶出了一聲:“嗯?!?/br> 夏仰怕他埋被子里呼吸不暢,想讓他轉(zhuǎn)過來平躺著。一邊試圖挪他, 一邊問:“那你……要不要接一下?” 段宵順著她力道翻身,攥著她胳膊往下拉,半睜眼看向她:“是工作?!?/br> 她撐著床沿才沒壓他身上,不解:“這個點了還要工作嗎?他們不下班的啊?!?/br> 一般大晚上還要忙的, 只能是時差國家那邊的業(yè)務。 他難得有點孩子氣地把手機抽出來按斷來電, 反蓋著丟在床頭,咕噥了聲:“累?!?/br> 那只因發(fā)燒而guntang的手掌沿著她小臂,搜索q群524九零8一九2,每日更新完結漫畫廣播劇小說 正無力地往下滑,只虛握到她伶仃的手腕上。 夏仰今晚已經(jīng)被兩個男人輪流告知因事業(yè)感到疲憊,這兩位還都不是普通的朝九晚五上班族,都算公司管理層。 她當然能猜到段宵現(xiàn)在多忙碌。 畢竟這么強大的一個人,居然也會有病成這樣的一天。 “你和鐘先生應該聊聊,你們肯定有共同語言的。他今天也因為工作很煩呢?!?/br> 段宵:“……” 鬼和他有共同語言。 門在此時被敲了敲,剛被提到的鐘及巍站在了房門口:“夏仰,水開了?!?/br> “好,來了?!?/br> 她剛要走,又被段宵拉住。 夏仰險些踉蹌兩步:“你松手,我去給你泡藥?!?/br> 段宵薄唇張闔了幾下,聲音極低。 “你說什么?” 她只能湊近了些,下一刻,耳尖也仿佛被他炙熱的吐息給浸紅。 在鐘及巍的角度看過去,他們看上去不像夏仰口中的分手很久,反倒像熱戀期里吵架時的藕斷絲連。 這位小段總也真是好笑。 白日里拿他祭了天,晚上又跑來前女友這裝小可憐。 …… “好難受,想和你做?!倍蜗父馆p輕摩挲了下她手背,打著圈兒,像調(diào)情又像挑逗,謔笑著問,“他要一直在這看著嗎?” 門口還站著個人,夏仰聽到這里愣了下,臉色全然通紅。 怕他下一秒就會做什么瘋事。 她立刻避之不及地甩開了他的手。 像被什么咬了一口般,夏仰應激地站起來,沒再看床上的人一眼,逃離地出了房門。 鐘及巍離得遠,自然沒聽到他的瘋言瘋語。跟在后面,看著夏仰驚慌失措的背影:“怎么了?” “沒事……沒事?!毕难雒蛄嗣虼剑剡^神,“鐘先生,您要不回去吧?今晚真是太麻煩您了?!?/br> “他這樣沒關系嗎?”鐘及巍熱心道,“我可以幫你,把他扛回他自己公寓里?!?/br> 她有點為難地說:“算了,他現(xiàn)在都醒過來了。亂動他,他會發(fā)脾氣。” 瓷器調(diào)羹攪拌著顆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苦的西藥味。她在這時停了下動作,往藥湯里加了小半顆冰糖。 鐘及巍看著她片刻,輕嘆氣:“你也不是對誰都會這樣讓步吧?!?/br> 夏仰眼簾垂下,過了片刻,說出自己忍讓的原因:“他生病了。以前我發(fā)燒的時候,他也很耐心地照顧過我。” “好,你自己看著辦吧?!?/br> 鐘及巍沒再繼續(xù)不知所謂地留下,說了幾句客套話便離開。 ** 碗里的藥已經(jīng)變溫,可以喝了。 夏仰端著進房間,在還沒靠近床邊的時候就開口道:“你不要再耍流氓。不然我今晚不管你了,讓你燒成傻子?!?/br> 被子里拱起的那一處沒有再回話,段宵又睡過去了,只是他念了什么般地在夢囈著。 他并不知道自己會夢到六歲的那個除夕夜。 他因發(fā)燒去找段姒求助,卻被醉酒的她惡意鎖進了衣柜里。密閉空間里的氧氣越來越少,而他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媽,別鎖住我——” 夏仰一怔,把藥碗擱在床頭柜上,拿起濕毛巾給他擦了擦額前的汗。 看著他緊閉的眼,她皺眉問:“你在說什么?” 夏仰本來還以為他故技重施在耍她,湊過去聽了之后才覺得不對勁。他身上溫度似乎又高了點,不斷在低喃。 “對不起,我不會生病了……” “衣柜很黑,別鎖我?!?/br> 段宵極少服軟,從小到大的經(jīng)驗告訴他軟弱最沒用。 他以為早就遺忘了,被自己撂在童年里不再回頭看的那段記憶此刻卻像索命的水草般把他纏緊。 在他斷斷續(xù)續(xù)的低語里,夏仰捋出一句不確定的猜測:“你生病了……mama還把你鎖進衣柜里嗎?” 沉浸在夢里的人沒有辦法回應她的話。 段宵幾乎沒和她提過為什么不喜歡回家,也沒聊起過他和家里長輩之間的恩怨。 除了知道他們不算親近以外,夏仰對此也一無所知。 他從來都刀槍不入得可怕,難得脆弱易碎成這樣。 她握住他溫熱的手,輕輕地晃動了下,想把他叫醒:“段宵,你不要再做噩夢了?!?/br> 向來不生大病的人,發(fā)起高燒來簡直如山倒。 一整個晚上,夏仰就坐在旁邊陪床,時不時驚醒給他測量體溫、換毛巾降溫,好在藥灌下去后似乎好了些。 但也折騰到快天亮,段宵才恢復常溫。 夏仰本來只是睡在床側(cè)。 但后來意識太困,房間里又開著空調(diào),自己自發(fā)地就往被子里鉆,睡得昏天黑地。 段宵睜眼的時候,只感覺手臂被一個烏茸茸的腦袋給壓麻了。 低眸,看見女孩因側(cè)躺著被壓住的臉頰。臉上那點膠原蛋白的軟rou還溢了出來,唇微微張開,睡得正香。 她本來睡相就一般,喜歡抱著點什么,這會兒算是半個身體都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