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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請兩人入座,笑道,“一直不得閑去拜訪,沒想到林夫人先來了,真是失禮?!?/br> 孔氏忙說道,“我待玉兒如親女,剛成親想必齊夫人在忙著為她打點前后,自然是我們先來拜訪才對?!?/br> 兩人說著場面話,孟氏心里倒有了疙瘩,如果真視明玉為己出,那怎會連姑娘出閣前連夫妻房事都不教教,倒沒見過這么當“娘”的。 幾句寒暄過后,孔氏便說了正事,“犬子不才,能得夫人應允,由南宮先生教導,也是我們林家的福分?!?/br> 孟氏淡笑,“我們齊家私塾少要外姓子弟,只是既然明玉已是我們齊家媳婦,林夫人一家也是親戚了。南宮先生的課業(yè)已開,稍微收拾下就過來吧?!?/br> 孔氏千謝萬謝,喜的合不攏嘴。林淮也道了謝,又多看明玉幾眼。見她目光始終不在自己身上,頓覺落寞。 見天色漸沉,孔氏也攜子離開。林淮一直尋不到機會和明玉說話,到了門口,孟氏和孔氏有說有笑,這才到后頭和明玉說道,“小玉?!?/br> 明玉問道,“表哥何事?” 林淮面色微頓,“我回來后才知,你嫁進了齊家。我本不想進齊家私塾,一直覺得我若來了,好似真將你當做我入私塾的墊腳石,十分愧疚?!?/br> 明玉頓了頓,想讓他不必在意,只是林淮說完這話,孔氏已在喊他,急忙過去,隨她一塊上馬車離開了。 還未到晚飯時,齊琛和明玉回了院子,見夕陽沉落,便去亭子里坐著吃些果點賞晚霞。 齊琛見明玉心情十分好,亭子里還站著幾個丫鬟,話停在嘴邊,坐了一會便說道,“回房吧?!?/br> 明玉倒想和他多坐坐,見他說回房也沒遲疑。 進了屋里,齊琛就將下人屏退,關(guān)了房門。幾個下人面面相覷,心照不宣,這黏糊勁還沒消呢。水桃見狀,腰桿挺的更直。 明玉見他關(guān)了門又不讓下人進來,想起他晨起說的話,不由湊前,低聲,“三爺打算翻墻去狩獵場?” 齊琛見她鬼鬼祟祟的,真不知是她要做虧心事還是自己,怎么瞧都有些像……老鼠?微微覺得好笑,“不是?!?/br> 明玉松了一氣,她還想告訴他這大宅子里肯定有不少護院,爬墻肯定要被抓,見他沒這心思就放心了。 齊琛說道,“那林淮,你還是離他遠些的好?!?/br> 明玉好奇道,“為何?” 雖然她基本什么事都聽他的,但碰到關(guān)乎原則的事,也不會全聽。畢竟林淮待她不錯,總不能二話不問就真離的遠遠的。 齊琛皺眉,“你竟想不透?”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知道明玉不笨,甚至比一般女子都要聰明得多,可竟然反問他為什么。他忽然想起,似乎女人對……心儀的人都會笨些?真是被人賣了也不知道。 “他知曉你已經(jīng)嫁人,可剛才在大堂仍一直盯著你,這在古……這在當下,會陷你于不義他總不會不知道。第二,他臨走前當著我的面說的那些話,一來沒顧及我的顏面,約摸是將我當作傻子,這無妨??啥?,他如果真的有愧疚,就該拒入私塾,而非道貌岸然邊說內(nèi)疚邊理所當然的進來?!?/br> 明玉又聽了一段超長的話,還是一口氣說的,見他肅色,仔細一想,確實有理,只是方才看著長輩,沒留意林淮的眼神。不過齊琛說這么多,倒讓她高興,眉眼都染了笑,“三爺說的是?!?/br> 齊琛見她又莫名開懷,問道,“重點?” 明玉微頓,“離表哥遠點。只是……妾身知道三爺是個講理的人才說,表哥在家待我很好,妾身也是將他當作兄長?!?/br> 齊琛淡聲,“只是讓你離他遠些,不會阻他進私塾?!?/br> “妾身明了?!?/br> 齊琛停了片刻,才問道,“林淮于你很重要?” 明玉嚇了一跳,這話是問她是否喜歡表哥?當即恨不得從懷里掏出把匕首來解釋清白,急的面紅耳赤,“只是視他為兄長,別無其他,若三爺不信,妾身愿以死證清白。” 齊琛見她要拔釵子,忙抓了她的右手腕,這才知道這話對她來說,確實過分, “不必如此,我信你?!?/br> “日后在街頭見了表哥,妾身在街尾就掉頭走。他來齊家私塾,我也定不會出這院子一步。還有……” “明玉?!饼R琛快招架不住了,抬了左手拍拍她的腦袋,“我知道,抱歉又嚇著你?!?/br> 寬厚的掌連拍三下,明玉懸著的心才落了一半,沒再去拔釵。齊琛松了手,見她凈白的手腕都被自己握出幾道紅來,頓了頓,“有些話……我問的直白,但絕無惡意,也并非懷疑你。” 明玉暗嘆一氣,這根本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再不知夫妻之禮,這種話也不能這般問呀,這是要置她于何地。 齊琛見她面色郁郁,默了默,說道,“去外頭走走。” 明玉應聲,以為他是要在院子里走,誰想他差下人去請示孟氏,說去附近街道散心。 孟氏阻了他去狩獵場,怕再攔著他發(fā)脾氣,遣了許多下人跟著,又叮囑一番,這才讓他出門,臨出門又道,“晚飯前要回來。” 齊琛說道,“我和明玉在外頭吃,爹娘不必等?!?/br> 孟氏頓了頓,到外頭走走也好,比悶在書房強,便點頭允了。末了又想,方才兒子的說辭似乎懂得體貼爹娘了,不知是明玉教的,還是自己想的??粗鴥鹤觾合鄙狭塑?,重重嘆了一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