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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時靜默下來,整個屋里靜悄悄。直到外頭有雞鳴聲,齊琛才緩緩松手,“可餓了?渴了?我去拿些吃的。” 剛起身,被子撐開窟窿,便有冷風貫入。撲的明玉愣神,下意識探身將他抱住,緊箍著不愿松手,仍是一言不發(fā)。齊琛怔松片刻,握了手輕壓而下,俯身吻去,印在微涼額上,往下落吻,唇印眉間,直落紅唇。舌尖輕撩貝齒,愈發(fā)糾纏,堵的彼此氣息漸重。 再也無關走與留,相信與背棄,一切決定都已了然。 他不走,也不棄。否則在鹿山他早就丟下她。此時齊琛才明白,在兩人的感情中,明玉從來都不是弱勢的一方,反而言之,分明是她將自己俘虜了。 兩人似心有靈犀在情丨欲將起時停下,齊琛憐她大病未好,明玉怕染病于他。本就是克制力極強的兩人,此時已停了動作,又似方才那般靜默,只聽得見對方微微呼吸聲。 齊琛提被將她捂好,“我去拿吃的?!?/br> 明玉伏身在他腰間,聽著他低啞的聲音,終于是開了口,同樣喑啞,“別走?!?/br> 餓和渴已不算什么,他在身邊才更令她安心痛快。 齊琛輕撫她的背,“不走了?!?/br> 聽著便覺一語雙關,明玉笑了笑,眼眶又是酸澀濕潤,“我當時握著珠釵,一直在想,到底是給自己一個了斷,還是追上去給你一個了斷……我是真的恨極了,再沒有比那更恨的事?!?/br> 齊琛手勢稍停,“現(xiàn)在呢?” 明玉聲音倦懶,伏在那暖暖的身上嘆氣,“現(xiàn)在不想了,沒力氣了?!?/br> “解釋呢?可愿聽?” 明玉笑笑,探手摸去,觸到那下巴青刺,“您沒走,說的那些話也不重要了。” 聽她這么說,齊琛心中大石才終于算是放下,“有些話,仍要說與你聽。你困惑什么,且問就是。就怕悶在心里久了,心里有疙瘩?!?/br> 明玉確實有話要問,打起精神問道,“宋依依如何了?” 已做好準備回答她各種問題的齊琛失聲笑笑,明玉聽見笑聲,忍不住問,“您笑什么?” 齊琛淡笑,“我在笑,即使是有那么多重要的事,你還是問了女人最關心的問題?!?/br> 明玉抿了抿唇,頗為不忿,“就是最關心這事了,您是打算不說么?” 齊琛笑笑,繼續(xù)說道,“她讓人交了封信給我,說她找到隧道,要回去。我去送她一程,順道記下地點。可誰想到去了那里,卻是個騙局。于是我下山去尋你,結果卻……”他輕嘆,“是不是我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來告訴你我去了何處?” “嗯,是阿清,她說你收到宋府的信,急匆匆走了,她還說那送信的人說,若去晚了就趕不上,所以您才立刻走的?!?/br> 齊琛面色竣冷,“那宋依依收買的人,就是她了。今晚我回來,姚嬤嬤便說院里有個丫鬟跑了,一查就是阿清。已經(jīng)讓人去捉。” 明玉也是心中恨恨,若是捉回來,定不會輕饒。差點累她與齊琛生了難以抹去的誤會,再嚴重些,她今晚死在鹿山都有可能,“沒想到宋依依竟出此毒計離間你我?!?/br> 齊琛說道,“說起來,或許也有一半責任在我……她在來這里前,四年前就認得我,只是我一直不記得她。” 明玉嘆道,“因愛生恨么?只是三爺?shù)男哪c一直都冷得很,恐怕除了她,還傷過不少人的心,嚇跑過許多姑娘?!?/br> 齊琛淡笑,“你沒被嚇跑?!?/br> 聽他打趣,明玉更是抿緊了唇,“不與你說,好了傷疤忘了疼,指不定又在何時狠狠傷我?!?/br> 齊琛聲調(diào)平緩而堅定,“再不會。” 這種口頭的承諾明玉愿意信,但已不會全信,看日后吧。只是這次雖然是誤會,但也證明了,齊琛不會獨獨丟下她,如今看來,未嘗不是好事。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也明白了他的心意,也好,也好。 “三爺,將那什么隧道告訴宋依依吧,讓她自個回去?!?/br> 未雨綢繆,現(xiàn)在齊琛不理會她,誰知道日后呢。明玉最恨最不放心的就是她,簡直是她一日不走,心頭的刺就無法拔除。 “那隧道已經(jīng)消失了?!?/br> 明玉一怔,“當真?” 此時天已亮了,外頭有光照入,映的她雙眸流光飛舞,全然是遮不住的喜色。齊琛點頭,“嗯?!?/br> 明玉這回更是安心,雖然送不走宋依依,可他就是留定了,相比之下,她更喜歡這個結果。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天已亮,睡意又席卷而來,困的兩人相擁睡下。 如今已是夫妻一心,連楚河漢界也再不能阻擋。 ☆、第二十七章 以眼還眼 明玉起身時,日頭已高。孟氏念她染病,也免了她請安,因此一眾下人未進來請示,一睡就睡到這個時辰了。 身旁空落落,齊琛已不知何時離開了。明玉看了好一會這空蕩蕩的位置,心中滋味百轉(zhuǎn)千回,不過才兩個月,卻好似發(fā)生了許多事。懶懶起身,外頭聽見動靜立刻問安進來。 明玉問道,“三爺呢?” 水桃笑笑,答道,“小姐忘了,今日是姑爺去私塾的第一日?!?/br> 明玉恍然,又問,“東西都給三爺備齊整了?” 姚嬤嬤笑道,“都備好了。三爺去的那處,都是行了冠禮準備入官場的,多是說在官場權衡利弊亦或是機巧應變的事,少夫人且安心養(yǎng)病就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