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崢嶸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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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李元吉想鷸蚌相爭,漁人得利? 但這種可能性太低太低了。 三十五歲的李建成身為東宮太子,根腳極深,關(guān)鍵是為嫡為長,深得李淵信重,朝中重臣對其都持支持,至少是不反對的態(tài)度。 二十四歲的李世民因軍功而顯威朝野,天策府內(nèi)謀士如云,名將迭出,本人更是威蓋父兄。 而李元吉呢? 少年時任并州總管,恰逢劉武周來襲,居然攜妻妾竄離,洛陽大戰(zhàn)只是充數(shù)而已,征伐河北少有戰(zhàn)功,處置戰(zhàn)后河北事不利,以至于劉黑闥復(fù)起后,多有其舊部殺官獻(xiàn)城。 這樣的人物有資格和李建成、李世民爭位嗎? 李善實在有點想不通,但事實是擺在面前的,因為就在前幾天,他得李楷告知,齊王招太原王氏、清河崔氏數(shù)人入齊王府為官,這顯然是李元吉在擴充實力。 出門看了看日頭,算算時間,李善收拾了下,出門往東山酒樓而去,今日是長孫沖設(shè)宴相邀。 “李兄來了?!迸趾鹾醯母呗男行χ惺?,“據(jù)聞縣衙里忙的很?” “不忙,非常非常閑?!崩钌萍又卣Z氣。 一邊說著,李善一邊轉(zhuǎn)頭四顧,來的都是秦王府子弟,而且都是和自己關(guān)系不錯的,除了長孫沖、高履行之外,還有李楷、房遺直。 寒暄了一陣,李善抿了口三勒漿,笑著問起尉遲寶琳和程處默。 長孫沖干笑著摸了摸鼻子,尉遲寶琳早就暴跳如雷,程處默都勸不住,要不是尉遲恭壓著,這廝都已經(jīng)殺到朱家溝去鬧事了。 高履行突然說:“昨日兩儀殿圣人召重臣議事,提到了李兄?!?/br> 正舉杯飲酒的李善被嗆了個正著,“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后,滿臉通紅的李善不可置信的支支吾吾,“兩儀殿議事,為何會提到李某?” “因為算盤?!备呗男衅沉搜坶L孫沖,“今日議征劉黑闥事,閑暇時齊王取出算盤……” “圣人一試贊此雖為小道,卻于國有益。”長孫沖接口道:“之后秦王提起了李兄,言辭中頗為賞識?!?/br> 李善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娘的李二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元吉有意通過李乾佑招攬李善,就是受到李世民盛贊李善的影響。 李善心里也有數(shù),李世民……至少現(xiàn)在的李世民是沒有將自己召入秦王府的打算的,幾次盛贊很可能是源自于自己和李德武、河?xùn)|裴氏之間的恩怨。 但在這時候,李世民卻刻意在李元吉面前再次盛贊李善。 亂七八糟的各種猜測在李善腦海中飛速的掠過,良久之后他舉起酒盞一飲而盡,“圣人使齊王征伐河北?!?/br> “不錯?!崩羁c點頭,“正是齊王?!?/br> 李善眨眨眼,好像和記憶不太一樣,歷史上不是李建成出征河北,擒殺劉黑闥的嗎? “突厥已然罷兵言和,劉黑闥不過一犬,何人出征都能……”高履行說到一半住了嘴,言辭中頗為不滿。 房遺直、李楷還好,長孫沖卻反駁道:“未必如此,劉黑闥自號漢東王,頗有謀略,若再敗師喪地,到最后還不是殿下收拾慘劇!” 呃,差不多一個意思。 李楷突然說:“年初秦王征伐河北,長安令王緒率府兵三千,不知此次長安令是否要隨軍,五叔可從未歷經(jīng)戰(zhàn)陣?!?/br> “理應(yīng)如此,不過應(yīng)無大戰(zhàn)了?!备呗男须S口說了句。 一旁的李善瞇眼瞥了瞥李楷,笑著將話題扯開,“算盤都遞到圣人面前了,諸位可都學(xué)會了?” “據(jù)說明年的明算科可能要考算盤呢?” “雖然在下只是略懂,諸位也盡可相詢?!?/br> 房遺直有君子之風(fēng),也忍不住投去白眼,“略懂略懂,李兄略懂之事還真不少!” 第七十三章 雨打浮萍 一頓酒菜下來,高履行罵罵咧咧的叫來隨從付錢,“也就表侄心實,下次除非是德謀兄、李兄設(shè)宴,決計不能選在東山酒樓……小弟半個月的花銷都沒了!” “以后給你算便宜點?!崩钌菩ξ溃骸懊恳回炞屇阋诲X?!?/br> 說笑間,幾人起身準(zhǔn)備離去,李善叫住了李楷,“諸位先走,今日在下要和德謀兄盤賬,正好讓德謀兄學(xué)學(xué)算盤?!?/br> “這不是丹陽房秘技嗎?” “德謀兄還用學(xué)?” 李楷笑罵幾句回到包間內(nèi),緩緩坐下,“向來是十日一盤賬,還沒到時日呢?!?/br> “只是找個借口罷了?!崩钌谱尰镉嫷沽藘杀姿畞?,漱了漱口問道:“適才德謀兄提到令叔會隨齊王出征?!?/br> 李楷指著李善笑道:“真是玲瓏心思,的確如此,五叔家里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了,可能會召你隨行?!?/br> 李善沒有問“能不去嗎?”這種蠢話,而是問道:“令叔可知我與李德武內(nèi)情?” “決計不知。”李楷搖頭道:“已然問過了父親、母親,就連幾位兄長都不知情,為兄暗中試探過,房兄、長孫大郎、高家大郎都不知情,理應(yīng)只有秦王并秦王妃知曉。” “李德武身為縣尉,理應(yīng)隨行?!崩钌茋@了口氣,“還是要碰面?!?/br> 李楷摸了摸鼻子,“母親倒是挺喜歡你的,特地今日入宮見了秦王妃?!?/br> 李善眼睛一亮,長得帥,就是有好處。 看了眼滿臉希翼的李善,李楷苦笑搖頭卻沒吭聲。 李善心態(tài)炸裂,自己想法設(shè)法去攀李世民這條大腿,但人家并不領(lǐng)情。 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還非要將我往齊王府里塞。 李善心頭火氣,但卻沒有任性的去想……老子是穿越者,信不信輔佐齊王干趴你?! 這種想法那是腦子進(jìn)水了的,如果是李唐建國之前還有一絲可能。 武德五年,除非李善帶了一個現(xiàn)代化的滿編師,還得配備了充足的彈藥庫…… “難不成想用間?” “怎么可能!”李楷噗嗤笑了,“你和秦王府子弟來往過密,殿下就算要用間,也不會選你!” 李善卻若有所思,緩緩道:“河?xùn)|裴氏尚不知情,就連李德武至今還被蒙在鼓中,若是李某在齊王麾下……甚至在太子麾下大展拳腳……” 李善的言外之意是,到時候李世民將消息透出去……東宮和裴氏會不會出現(xiàn)裂痕? 有可能。 只是有可能而已,也足以讓李世民動手了,畢竟做這番手腳的成本太低太低了。 最悲慘的結(jié)局是,如若李善在太子麾下大展拳腳,李世民放出消息……太子很可能會處置李善,來緩解河?xùn)|裴氏的不滿情緒。 至于李善本人,或許茍延殘喘,或許死了……誰知道呢? 誰關(guān)心呢? 李善不知道自己的猜測距離真相有多遠(yuǎn),但這是他腦海中第一個冒出的念頭。 好陰險??! 但接下來,李楷無情的打斷了李善的遐想,“不可能?!?/br> “為何不可能?” “你一定能得齊王、太子重用?”李楷笑道:“若不得重用,就算事泄,東宮和裴家也不會起隙?!?/br> “五叔昨晚提起,只是召你隨行打理賬目而已,陜東道大行臺自從鄖國公病逝后,賬目亂的很?!?/br> “壓根和齊王無甚干系?!?/br> 李楷咳嗽兩聲,“這些日子,齊王府廣納名士,有清河崔氏,有太原王氏,有……” “咳咳咳。”李善咳嗽幾聲打斷,投去幽怨的眼神。 既然不涉及太深的東西,李善抱著萬一的希望,最后問了句,“能不去嗎?” “當(dāng)然能?!崩羁苯亓水?dāng)?shù)恼f:“將內(nèi)情告知五叔即可?!?/br> 李善脫口而出,“如此戰(zhàn)陣,正要大開眼界,理應(yīng)隨軍!” 開玩笑,李乾佑是齊王心腹,真的將什么都說了,說不定第二天裴世矩都知道了。 到時候河?xùn)|裴氏出手,李世民會替自己扛著? 自己在長安無立足之地都算是輕的了。 離開酒樓,李善徑直回了朱家溝,坐在車廂內(nèi),他臉色陰沉的很。 隨波逐流,雨打浮萍。 李善知道,對比起來,自己的分量太輕,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但李善依舊不甘心,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的。 雖然不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但李善覺得,自己可以先動手,不論好壞,至少不會跟著命運的指揮棒起舞。 身為一個穿越者,李善有這樣的資格,也有這樣的信心。 當(dāng)然,這需要一個契機。 此時此刻的承乾殿。 李世民懶懶的靠在榻上,四歲的長子李承乾在榻邊走來走去,兩歲的次子李泰在榻上緩緩爬動。 察覺到丈夫心情不悅,秦王妃抱起李泰,輕聲道:“夫君為河北事煩心?” 李世民目光游離,隨口道:“三胡外勇內(nèi)怯,未必能掃平河北?!?/br> “可憐關(guān)中府兵,只怕還要夫君力挽狂瀾?!鼻赝蹂鷦裎苛藥拙洌掝}一轉(zhuǎn),“今日三堂姐入宮,提到了東山寺李善。” 李世民回過神來,笑道:“任由三胡折騰去?!?/br> “李善其人,看似謙遜,實有傲氣,三胡哪里能降服!” “再說裴寂那老匹夫……” 圍繞著征伐劉黑闥一事已經(jīng)持續(xù)了小半個月的討論,裴寂和李建成一唱一和,李淵順?biāo)浦?,將主帥一職交給了李元吉。 看了眼妻子,李世民坐起身子,“此人必入孤麾下,只是此時不妥?!?/br> “當(dāng)年道玄年幼,孤身在太原,都是你我照料,如今是河北道行軍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