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崢嶸 第5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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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卿兄錯了,錯了?!崩钌普溃骸澳陝倽M三十而已,尚有來日?!?/br> 同安長公主都多大了,還能活多久啊……不過李善在心里算了算,貞觀年間晉王李治被封為太子后,是同安長公主為其做的媒,算算應(yīng)該至少還有十多年把。 這是鐵了心不讓自己摻和啊……王仁表有些失望,但也知道這是李善的好意,其實(shí)他的確沒有必要摻和進(jìn)去,只是埋藏心里的怨憤讓王仁表難以安然。 生母、妻子、兒子跟著自己一起被掃地出門,王仁表臉上云淡風(fēng)輕,但怎么可能心里沒有恨意呢? 但同安長公主不僅是嫡母,而且還是陛下的胞妹,王仁表不能做什么,只能用自己的未來去努力扇對方的臉。 如今朝中局勢復(fù)雜難言,但總的來說,顯然是秦王占了上風(fēng),所以王仁表是久久思慮之后才選擇了秦王……這其中也是考慮到李楷、李善兩位至交好友的原因。 不過李善的態(tài)度很堅(jiān)決,就目前而言,李世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沒必要將王仁表卷起來……說得難聽點(diǎn),萬一李世民敗了,李建成很可能會大開殺戒。 歷史上玄武門之變后,李世民除了斬草除根之外并沒有大開殺戒,一方面是因?yàn)闁|宮幕僚大部分都是世家子弟,另一方面也是他本身有著控制朝局的威望。 但李建成就未必了,更別說邊上還有個裴世矩會暗中推動……如凌敬、蘇定方、張仲堅(jiān)、劉黑兒如果跑不掉,那肯定難逃一死。 如程咬金、秦瓊、尉遲恭這些李世民的心腹大將估摸著也得完蛋,畢竟李建成不可能放心讓他們統(tǒng)領(lǐng)大軍。 李善自己或許有機(jī)會逃得掉,畢竟明面上并沒有依附秦王,而且因?yàn)樘炫_山一戰(zhàn),大量的世家門閥都欠了他的人情,但王仁表就難說了……別看是太原王氏子弟,但只是個庶子,同安長公主是肯定不會伸手的,邊上還有個恨不得一刀斬了他的王仁佑。 一直到黃昏時分,王仁表才告辭,李善一路送到村口處,卻遇見了不知道從哪兒回來的范十一。 “郎君?!狈妒桓皆诶钌贫叺吐曊f了幾句。 王仁表往邊上走了幾步,奇怪的看著李善那張臉有些扭曲。 片刻后,呆了半響的李善突然轉(zhuǎn)頭盯住了王仁表……好像可以借這位好友用一用。 第一千零三章 馬周(上) 接下來的幾天,李善老老實(shí)實(shí)的縮在家里,哪兒都不去,以寒氣入體的借口閉門謝客,誰都不見……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所謂的養(yǎng)病那是借口,凌煙閣里喝的爛醉如泥,哪里像個病人啊。 嗯,就連平陽公主那邊,李善都沒登門拜訪,雖然他挺想去看看那位被李淵封為郡主的小侄女……其他人不敢說,但李善很確認(rèn),原始空中絕對沒有這個女嬰。 一直到正月結(jié)束,二月初二那一日,凌敬一大早就來了李宅,“可想好了?” “嗯,就在今日?!崩钌聘尚χc(diǎn)點(diǎn)頭,“正巧孝卿兄請了張家大郎作陪……” 凌敬想了會兒低聲道:“探聽一二,讓賓王安分些,裴弘大應(yīng)該不會注意到他?!?/br> 李善回京之后,除了在崔府待了一日之后就回了莊子,除了王仁表之外沒有去見任何人,甚至閉門謝客,原因就在于,他需要先見馬周一面。 不管是太子還是裴世矩,如果東宮要動手,那就不可能不用到玄武門,那身在玄武門守將常何身邊的馬周不可能一點(diǎn)征兆都看不到。 如何利用馬周這顆棋子,其實(shí)李善、凌敬以及李世民、房玄齡眾人都覺得有點(diǎn)棘手,如果是秦王要起兵,那自然是有很大用處的,在太子進(jìn)入太極宮后封鎖玄武門,就能隔斷長林軍,但現(xiàn)在變成東宮有可能起兵,而秦王成為防守的一方,那就難說了。 因?yàn)槿绻沁M(jìn)攻的一方,秦王會在起兵之初就派遣大將接手玄武門,歷史上也的確是這樣的,張公瑾關(guān)閉了宮門,敬君弘、呂世衡戰(zhàn)死,但長林軍始終沒有攻破玄武門。 但現(xiàn)在是防守的一方,除非確定了太子起兵的時間,否則秦王不可能遣派心腹坐鎮(zhèn)玄武門……不說李淵不會答應(yīng),就連節(jié)制北衙禁軍的柴紹也不會答應(yīng)。 如果這顆棋子是常何這個玄武門守將,那就好辦了……為此凌敬昨晚還提及,長孫無忌為此發(fā)了幾次牢sao,既然要安插人手,為什么不選常何卻要選馬周? 這也是凌敬心里的疑惑,馬周跟著李善時間不算長,但也經(jīng)歷了山東戰(zhàn)事,隨行北上代州,即使現(xiàn)在明面上決裂,也帶著李善的背景……而常何就不同了。 凌敬也不覺得,李善會收服不了常何。 之前凌敬就隱晦的問過幾次,但李善只能含糊過去……沒辦法解釋啊,其實(shí)最沒辦法解釋的是為什么正好是常何成為玄武門守將。 其他的方面……呃,也沒辦法解釋啊,為什么要用馬周而不是常何? 到現(xiàn)在李善都不能確認(rèn),常何到底是不是真的投入東宮門下,會不會是李世民刻意為之……如果沒記錯,李世民在東宮是埋了不少棋子的,之前密談時候他也沒有否認(rèn)。 想想看,李善如果籠絡(luò)常何,給出許諾,或者拿住把柄,將人塞到東宮去,而常何實(shí)際上卻是李世民的暗子的話……夭壽?。?/br> 用早餐的時候,李善顯得有點(diǎn)心不在焉,凌敬倒是老神在在,胃口還挺好,如今老頭兒在吏部任個員外郎,在吏部混的是如魚得水……畢竟上面的吏部尚書楊恭仁與李善私人關(guān)系不錯,再上面的是秦王。 自從秦王行使尚書令的權(quán)柄后,不少天策府屬官就進(jìn)入三省六部了,裴寂因?yàn)榕c李淵的關(guān)系依舊有著不小的影響力,但在尚書省內(nèi)的權(quán)力受到了極大的壓制,如今六部中,東宮能拿捏得住的也就刑部了,畢竟刑部尚書是東宮嫡系滎陽郡公鄭善果。 不過自從凌敬、房玄齡、杜如晦三人入三省六部之后,天策府那邊長孫無忌的權(quán)柄得以加強(qiáng),想到這兒李善笑著說:“聽說杜執(zhí)禮最近頗得重用?” 凌敬點(diǎn)點(diǎn)頭,“殿下也是沒辦法,玉壺春……杜執(zhí)禮全送給了太常寺?!?/br> “嗯?”李善大為意外,杜淹那個死要錢的居然一文錢都沒收……要知道涇州、原州戰(zhàn)事中玉壺春的用量不是個小數(shù)字。 “是殿下?” 凌敬搖搖頭。 不是秦王壓下來的,那只能是杜如晦了,但凌敬再次搖搖頭,深深看了眼李善,“是封德彝?!?/br> 李善喉頭動了動,居然是封倫。 想了想,李善笑道:“沒想到封倫與杜淹也有交情?” “不知內(nèi)情,只聽克明提及。”凌敬低聲道:“自老夫與玄齡、克明入朝,天策府諸多事宜大都是輔機(jī)、杜執(zhí)禮與封德彝主持?!?/br> “封德彝如今是中書令吧?” 凌敬解釋道:“自秦王入主尚書省,又有江國公依附,封德彝在中書省有些尷尬,所以殿下命其打理天策府?!?/br> 李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這個理由是說得通的,既然李淵沒有立即易儲的打算,那就不可能讓李世民一脈將三省全都掌控……即使李世民入主東宮也不可能,不然到底是誰做皇帝啊。 “封德彝得殿下信重?” “極為信重。”凌敬緩緩說出這句話,視線與李善撞了撞,各自移開。 凌敬是想起了在仁壽宮的時候,范十一來報(bào),封倫曾經(jīng)在夜間密會齊王李元吉。 而李善則是將封倫、杜淹、齊王這條線連了起來,他也差不多猜到了封倫是如何“勸說”杜淹的,但有一點(diǎn)是肯定的,封倫很可能與齊王有直接關(guān)系,而杜淹不會……這位要投也是投東宮,不會選擇齊王的。 李善愈發(fā)好奇起來,封倫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齊王手中? 就目前局勢而言,齊王是完全沒有希望的……而似乎這位并不打算收手。 “對了,今日約在了哪兒?”凌敬擦拭著手,隨口道:“畢竟馬賓王離去之時,你尚未進(jìn)爵郡王,裴世矩應(yīng)該沒注意到,但如今你何等身份,小心別漏了痕跡?!?/br> “自然是要好好挑選……”李善眼神閃爍,“出征前與秦王密會那夜,裴世矩就派了人手盯著崔府?!?/br> “那就好,選在哪兒?” 李善咳嗽兩聲,“畢竟好些日子沒出門了,一入長安,只怕行蹤難以隱秘,所以要挑選繁華之所,正所謂木在林中,石入深山,這才……” “到底在哪兒?” 李善干笑道:“平康坊?!?/br> 第一千零四章 馬周(中) 平康坊內(nèi)。 張永斜斜半臥在軟榻上,看著翩翩起舞的舞女,端著酒盞笑道:“孝卿兄,真沒想到魏王居然會在這兒設(shè)宴!” “當(dāng)年魏王以《春江花月夜》奪下頭名后,就是在這兒飲酒吟詩,一日八詩,首首妙絕?!壁w慈皓壓低聲音,“不過聽說乃是魏王當(dāng)年舊地?!?/br> 王仁表滿腹心事,嘴上附和幾句,心里卻在暗罵……懷仁也太過分了點(diǎn),昨日除服算是出了孝期,今日就讓自己邀張永、趙慈皓來平康坊,簡直了! 其實(shí)李善也是沒轍啊,那日王仁表來訪,臨行時候范十一回報(bào),馬周那廝定下在平康坊見面……這廝顯然是不懷好意??! 但一方面李善對馬周心存愧疚,另一方面呢,不得不承認(rèn)馬周這個主意還真不錯! 不過李善隨即就知道麻煩了,自己不能無緣無故去平康坊……至少得找個理由吧? 或者說要找個擋箭牌,張文瓘、李昭德都挺合適的,可惜這兩人這次回京都被關(guān)起來了……兩人都在準(zhǔn)備即將而來的科考,嗯,都是明經(jīng)科,已經(jīng)沒幾天了。 這時候請他們逛平康坊,那是想瞎了……差不多就是請高考前的考生去網(wǎng)吧通宵。 李楷遠(yuǎn)在原州,都好幾年沒回京了,總不能請凌敬一起去平康坊樂呵樂呵吧,那老頭還不噴死自己。 想來想去,李善就想到了王仁表……一方面正好要與趙慈皓、張永聚一聚,以謝當(dāng)日仗義出手的情分,另一方面王仁表那日都反復(fù)問到了馬周,甚至都問到了常何身上,算是半個知情人。 就是有點(diǎn)不好意思,當(dāng)日王仁表還沒出孝期呢,直到昨日除服……李善晚上就送了信過去。 這家歌肆生意相當(dāng)不錯……嗯,這其中也有李善的功勞,來來往往的人不少,王仁表刻意的坐在前廳,選了個不太起眼但能看得清楚的位置,有一句沒一句的與趙慈皓、張永聊著,一直到看到一個人漫步進(jìn)了門……立即有人迎了上去,顯然是個熟客。 確定下來后,王仁表終于松了口氣,瞄見那人轉(zhuǎn)入了后院,這才帶著張永、趙慈皓跟在后面,選了隔壁院子,胡亂招了幾個舞女、歌姬。 午后時分,春風(fēng)醉人,李善抬步入門,自己應(yīng)該是第四次來到這兒,李白是一次,中進(jìn)士之后是一次,當(dāng)年從代州回京冊封邯鄲王時候也有一次,這是第四次……下次得換一家,多見識見識才好。 不過馬周也算聰明,應(yīng)該在這兒混跡了很長時間,應(yīng)該無人起疑。 被指引入了小院,李善遠(yuǎn)遠(yuǎn)拱手,“孝卿兄,復(fù)之兄,慈皓兄?!?/br> “拜見魏王殿下?!?/br> “拜見魏王殿下?!?/br> “兩位義助孝卿兄,更為在下仗義出手,痛毆羅家子……”李善大笑道:“如何怎等稱呼,便與孝卿兄一般無二?!?/br> 王仁表也笑著說:“復(fù)之與懷仁也不是初逢,數(shù)年前在芙蓉園就有攜手?!?/br> 張永連連擺手,苦笑道:“當(dāng)日一個照面就倒地,若不是魏王……若不是懷仁出手,實(shí)在是顏面掃地?!?/br> “所以勤學(xué)苦練,此次一雪前恥?”李善摟著張永的肩膀,“今日當(dāng)?shù)囊蛔?。?/br> 聽得這句話,眾人大笑,王仁表瞇著眼看了看桌案上擺著的玉壺春,“今日要見識見識懷仁酒量?!?/br> “今日為答謝復(fù)之兄、慈皓兄,孝卿兄可別忘了?!崩钌粕钌羁戳搜弁跞时恚呸D(zhuǎn)頭看向趙慈皓,“能將羅壽另一條腿打斷,想必慈皓兄腿腳無礙。” 趙慈皓拍了拍大腿,“若非懷仁出手,只怕落到與羅壽一般?!?/br> “非也非也。”李善鄭重其事道:“信某,自然全力施之,不信某如羅壽者……對了,那廝另一條腿可瘸了?” 張永惋惜道:“這次羅壽那廝乖巧的很,倒是沒瘸?!?/br> 三人落座后,一邊敘談一邊飲酒,話題轉(zhuǎn)到了李客師李楷身上,剛開始李善還有些異樣,但王仁表很快就解釋,不僅僅是張永,趙慈皓也是長孫家的姻親。 李善在心里算了算,“如此說來,南安郡侯、客師伯父與秦王均是連襟……呃,還有慈皓兄?” “而復(fù)之兄卻是與德謀兄一輩?” 趙慈皓笑著點(diǎn)頭,張永一臉的無奈,其實(shí)從其他的姻親關(guān)系算,他與趙慈皓是平輩,但從長孫家這邊算,的確晚了一輩。 “客師伯父尚好,如今在蕭關(guān),德謀兄在百泉縣?!崩钌戚p笑道:“此次出征,南安郡侯未能隨軍,怕是心中不滿吧?” 張永眨眨眼,一旁的王仁表笑罵道:“那日就說不能找南安郡侯,只能找復(fù)之兄算這筆賬,到底何事?” “自然是凌煙閣那夜?!崩钌坪偃坏溃骸氨荒习部ず罟嗔巳凉M杯酒,昏昏醉倒,若非崔公在場,險(xiǎn)些被太子、秦王切成兩半,東宮一半,尚書省一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