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崢嶸 第6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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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 “魏……懷仁?!崩羁蛶熡^察著這兩人的神色,李善神色淡漠,李靖干脆就沒什么表情。 “三弟。” “二兄辛苦了?!?/br> “為國御邊,何談辛苦?!崩罹感α诵Γ罢グ菀娗赝醯钕??!?/br> 李客師擔(dān)憂的看了眼李善,二兄啊二兄,別以為投靠秦王殿下就能壓他一頭,人家的資歷可比你久的多呢。 不過,讓李客師意外的是,得到消息的李世民出門相迎,身后跟著的是房玄齡、杜如晦、凌敬、長孫無忌、程咬金、秦瓊、尉遲恭、侯君集、段志玄,可以說英杰盡出,這是無比隆重的禮節(jié)。 李靖適時的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上前行禮卻被李世民一把挽住……冷眼旁觀的李善很不適時的冷哼了聲,“代國公轉(zhuǎn)道覲見,陛下命臣攜其拜會秦王殿下!” 李靖身子微僵……李懷仁說的是沒錯,但那陰陽怪氣的口吻,是在明晃晃說,你李藥師就是沖著秦王來跑一趟的。 呃,李善甚至都刻意加重了“轉(zhuǎn)道”兩個字。 李世民像是沒聽到似的,大笑道:“孤立天策府,欲攬?zhí)煜掠⒔埽瑓s昔日rou眼不識英雄,與藥師擦肩而過,還請勿怪?!?/br> 李世民扯著李靖的胳膊往里走,李善一臉不悅的走在最后面,一旁的李客師扯了把他的胳膊,“懷仁……” “伯父勿怪!”李善臉色依舊不渝,頓了頓補充道:“伯父勿憂。” 進門之后,先是大家伙兒寒暄,能寒暄的東西太多太多了,比如其胞弟李客師,比如當(dāng)年柏壁一戰(zhàn),比如淺水原一戰(zhàn),這兩場戰(zhàn)事李靖也是參與了的,他當(dāng)時還在秦王府中任職,只是下層將校,沒有展現(xiàn)能力的機會。 甚至房玄齡還提及了洛陽大戰(zhàn),李靖也是參與的,只是很快就被李淵挑中轉(zhuǎn)而經(jīng)略巴蜀。 杜如晦贊其撫平嶺南之功,黃君漢提及當(dāng)年平定江淮一戰(zhàn),當(dāng)時六路大軍,黃君漢也是獨領(lǐng)一路的。 當(dāng)然了,所有人都避開了最近幾年李靖出鎮(zhèn)代地,以及三破突厥的大捷。 呃,但就算所有人都不提,但所有人也都會在回憶……沒辦法啊,就坐在李世民下首位的魏嗣王李懷仁從頭到尾都用那種眼光盯著李靖。 聊了好一陣后,李世民笑著說他日回京,再設(shè)宴款待,然后將幾員將領(lǐng)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幾個心腹幕僚和知曉內(nèi)情的李客師。 “懷仁。”李世民轉(zhuǎn)頭看向李善。 “殿下?!崩钌撇幌攵嗾f一個字,只沖著李靖的方向努努嘴。 “臣問策陛下。”李靖簡短的解釋道:“陛下命臣與殿下商議?!?/br> 李世民眉頭微蹙,一旁的李善嗤笑道:“殿下,他是建言將薛萬徹趕走?!?/br> “也是,若是薛萬徹鎮(zhèn)守夏州,一旦突厥來襲,孤這位義結(jié)金蘭的兄弟只怕要埋骨長城以北了!” “李懷仁!” “李藥師?!崩钌颇樕线€帶著冷笑,戟指道:“難道孤說錯了?” “要不要去覲見陛下,看孤可有說錯?!” 李靖雙手摁在案上,手背上青筋畢露,怒目而視,用低沉的聲音道:“陛下面前如此,殿下面前亦如此,以為老夫……” “你以為就那么算了?”李善輕描淡寫的說:“當(dāng)日即言明,他日道左相逢,再論恩仇!” 李世民敲了敲面前的案子,皺眉道:“此議國事,懷仁當(dāng)慎言?!?/br> “殿下,正要議國事?!崩钌评湫Φ溃骸按鷩男哪钪üαI(yè),銳意進取,只怕要招來大敗,陛下調(diào)其出任延州道行……” “住嘴!”凌敬喝道:“陛下調(diào)令,是你能質(zhì)疑的?!” 李世民心里能不明白這位魏嗣王在干什么,嘆了口氣道:“藥師可盡述之?!?/br> 李靖精神一震,詳細(xì)描繪,他說的其實不僅僅是延州道這邊,而是囊括了靈州道甚至代州、并州。 “若是突厥襲夏州,需一員能穩(wěn)守州府,智勇雙全的將領(lǐng)鎮(zhèn)守,臣率大軍屯于長城左右,當(dāng)能保夏州不失。”李靖詳細(xì)的解釋道:“故薛萬徹并不適合久為夏州總管,當(dāng)另選賢能?!?/br> “榆林一地,可縱快馬奔馳,不宜進取,而且在梁賊治下,頗為凋零,難以供應(yīng)大軍。” “如今突厥內(nèi)亂,臣曾遣派斥候、暗間打探,突厥漸有分裂之趨,他日大軍掃蕩塞外,當(dāng)以代州軍為重,延州道出兵為輔,再調(diào)靈州軍、并州軍截斷突厥東逃西竄,一戰(zhàn)而定。”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投過來了,李善只能保持著面無表情……這是自己去年向李淵、李世民進的滅突厥戰(zhàn)略,也是歷史上李靖滅dtz一戰(zhàn)的大致謀劃。 要不是這兩位勢不兩立,只怕李世民都要懷疑他們暗中勾結(jié)了。 李靖有些意外于為什么大家這么安靜,也發(fā)現(xiàn)長孫無忌用奇怪的視線去打量對面的為魏嗣王李懷仁。 片刻之后,房玄齡打破了沉默,贊道:“代國公果為名將,他日當(dāng)能踏破王帳,掃平漠北。” 李靖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他進策,這是投誠。 房玄齡這句話是在替李世民隱晦的許諾,他日以你為帥。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演戲 “張公瑾?” 一盞油燈邊,凌敬點點頭,“殿下已經(jīng)與陛下議定?!?/br> “那也是個滑頭?!崩钌凄托α寺?,“當(dāng)年代州屬官中,也就張公瑾與李藥師走的近?!?/br> 當(dāng)年李善在顧集鎮(zhèn)一戰(zhàn)后奪軍北上,張公瑾也參與其中,但在最后蒼頭河一戰(zhàn)中,闞陵與張士貴率軍疾馳而至,終第三次大潰突厥……所有的代州屬官中,除了當(dāng)時留守的秦武通、盧承基之外,只有張公瑾不在,一直陪著李靖。 之后李善回了長安,李靖坐穩(wěn)了代州總管這個位置,但張士貴、薛萬徹以及薛萬鈞都對其不滿,劉世讓更甚之,就連秦武通當(dāng)時也沒站在李靖這邊,爾朱義琛就更不用說了,只有代州別駕張公瑾力挺李靖。 也正是這個原因,張公瑾侵吞司馬職責(zé)的時候,李靖乘機驅(qū)逐爾朱義琛……李善也打聽過了,三舅父已經(jīng)回了長安,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安排。 在任瑰兵敗之后,東宮能拿得出手的將領(lǐng)已經(jīng)不多了,被趕走的羅藝算一個,沒有被卸職的馮立算一個,爾朱義琛自然也算一個。 “那代州別駕?” “長孫輔機有意以黃君漢接任?!绷杈磽u頭道:“但殿下決定,請陛下?lián)裰?。?/br> 李善贊同點點頭,如果沒有玄武門之變,那么李淵在位的時間不會太短,李世民實在沒有必要太心急……已經(jīng)搶到了夏州總管,沒有必要再去搶已經(jīng)大部分屬官都是秦王一脈的代州別駕了。 “那薛萬徹呢?” 凌敬搖搖頭,“未曾提及?!?/br> 李善想想也覺得麻爪,但有一個前提,不能讓薛萬徹回長安,一定得找個地方安置。 一旦薛萬徹回了長安,肯定會被裴世矩所用,到時候搞不好就要出事,但實在不好安置啊……夏州總管,上州總管,品級很高,考慮到薛萬徹是戰(zhàn)陣猛將,應(yīng)該選擇在邊疆。 要不干脆塞到代州去做別駕? 這時候,凌敬輕聲道:“今天過了點吧?” “嗯?” “后殿下提及,用力過猛?!?/br> 是說我這場戲演的太過了……李善咂咂嘴,“其實也無所謂,范三郎、譚家兄弟、朱石頭、朱四叔……” “此生,某與李藥師,絕無前嫌盡棄而攜手的一日。” 鳳凰谷西北角的一處小屋內(nèi),李藥師與李客師相對而坐,前者聽著三弟詳細(xì)的講述這場仁智宮之變。 “當(dāng)日以為必死,陛下都已經(jīng)持矛而戰(zhàn)?!崩羁蛶熁貞浽掠嗲澳菆鰬?zhàn)事還覺得心驚rou跳,“最后時刻,馬蹄聲大作,懷仁率親衛(wèi)趕至,堪稱力挽狂瀾?!?/br> 李靖默不作聲,心想那廝倒是真有運道,去年天臺山,今年仁智宮,全都趕上了……不僅僅是救了陛下,而且也兩次救了秦王殿下,只此兩朝,必然圣眷不衰。 李客師打量著兄長的神色,輕聲道:“三郎與十六郎都與懷仁交好,侄女又與趙國公是夫妻,前些日子齊王府屬官或殺或流放嶺南,還是懷仁向陛下求情,四弟才沒有被論罪。” “和解嗎?”李靖嗤笑道:“前嫌盡棄嗎?” “懷仁非是那等睚眥必報之輩?!?/br> “不用說了,此生難以攜手?!崩罹笓u搖頭,轉(zhuǎn)而問道:“蘇定方如今是?” “左監(jiān)門大將軍,不過閑置,并不視事領(lǐng)軍?!崩羁蛶熃忉尩溃骸安贿^此次戰(zhàn)事,陛下親自上陣,險些被叛軍……就是趙國公救駕?!?/br> 李靖琢磨了會兒,“陛下對魏嗣王極為信重?” “好似平陽公主。”李客師頓了頓補充道:“是秦王殿下所言。” 李靖嘆了口氣,他如何不知道平陽公主的地位,能與其相較……自己對李懷仁沒什么特殊的厭惡情緒,當(dāng)日對方選擇回京,雖然其中頗有緣故,但也看得出此人的不凡胸襟。 此時的李靖不得不心生悔意,當(dāng)日也不是與突厥大戰(zhàn)之機,自己實在沒有必要觸怒李懷仁……當(dāng)然了,李靖也知道,很大程度在于自己并不知道那個青年的分量。 直到自己前些日子離開代州,還能聽得到閑言碎語……李懷仁植樹,李藥師乘涼。 李靖也是無語,雖然的確是李懷仁植樹,但最大的功勞不是已經(jīng)被他拿走了嗎? 當(dāng)然了,李靖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上不了臺面,自己沒能撈到戰(zhàn)功是因為突厥不犯代州,而以后與突厥國戰(zhàn),代州軍必為主力。 李靖穩(wěn)了穩(wěn)心神,細(xì)細(xì)問去,李懷仁如今出任宗正卿,蘇定方閑置,只有侯洪濤出任左千牛衛(wèi)將軍,其他的將校大都是閑職甚至不在軍中。 “對了,張三郎如今在靈州軍中?!?/br> “張仲堅?”李靖有些意外。 李客師解釋了幾句,李靖更是詫異,李善以及親衛(wèi)出身的將領(lǐng)大都閑置,但張仲堅卻在靈州軍中,而且還不是普通的將領(lǐng)。 考慮到靈州軍的前兩任主帥是李善與蘇定方,而其他的大將要么調(diào)離,要么回京,如今靈州軍的實際掌控權(quán)就是在張仲堅手中。 “二兄?!崩羁蛶熢俅蝿竦溃骸斑€是與懷仁和解吧?!?/br> 李靖打量著弟弟幾眼,“看上去秦王殿下與李懷仁頗為相熟?” 李客師想了想,“約莫是從去年天臺山一戰(zhàn)之后,此次楊文干謀逆案后,懷仁提及,陛下使其與秦王殿下親近?!?/br> 雖然覺得現(xiàn)在透露也沒什么,二兄明顯也靠向秦王,但之前杜如晦、凌敬都提醒過不可泄露。 看李客師還要勸,李靖擺擺手,“不用再勸了。” “李懷仁何等人?” “雖自承難縱橫十九道,但觀其數(shù)戰(zhàn),實是名將,所謂將不以怒興兵啊……” “在陛下面前,在秦王殿下面前,李懷仁言辭犀利,數(shù)度詆毀,自然是有緣故的?!?/br> 看了眼若有所思的李客師,李靖昂然道:“當(dāng)今世上,真正能稱得上名將的,除卻秦王,也不過某與李懷仁而已。” “不管是陛下,還是秦王殿下,都不會想看到李懷仁與某親近,更別說他與丹陽房已然淵源頗深?!?/br> 說白了,今天都是在演戲,李善是演員,李淵是演員,李世民也是演員。 而李靖雖然是臨時插演的,也是演員,他很快就抓住這場戲的關(guān)鍵,自己需要與李懷仁勢不兩立。 這是一場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卻都要做出姿態(tài)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