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痛苦的無用功。

    為了神志清醒地活著，那就全都規(guī)避掉吧。

    衛(wèi)方舟對發(fā)小的苦行僧性格早就習(xí)慣，前幾年那么瘋地搜羅美食才不符合他性格，聽出他心情不好，轉(zhuǎn)移話題：“說來，你什么時候回國？”

    陸家這兩年生意做到國外，陸憑闌一年有大半時間都在當空中飛人。

    陸憑闌看了眼日程：“大概要等過年，年后沈家老太太辦六十大壽，我那之后再走?！?/br>
    衛(wèi)方舟“嘖”了一聲：“你們陸家倒是跟沈家一直關(guān)系不錯，沈家老太太身體不好，這次沒幾家被邀請?！?/br>
    他頓了頓，又感慨道：“說到沈家，他們那親閨女丟了后老太太就病了，老爺子只好收養(yǎng)了個兒子，生的孫子沈安都二十來歲了。算算那親閨女丟了三十來年，這么多年沒找到，你說是不是已經(jīng)……”

    陸憑闌有些冷地打斷：“衛(wèi)方舟。”

    衛(wèi)方舟意識到這話不該說，干笑了下，說了句等你回來約，掛上電話心臟還撲通撲通的。

    哪怕是一起長大的發(fā)小，老陸這氣勢也真是……..

    衛(wèi)方舟為了安慰自己，熱了個打包回來的荷葉夾rou，一口下去，心情終于好起來了。

    果然沒有什么是一口好吃的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肯定是他吃得還不夠多！

    唔，只可惜那漂亮攤主只賣兩樣小吃，不然，他恨不得常駐潯陽，天天去晃兩圈。

    衛(wèi)方舟在自己的公司內(nèi)一言九鼎，投資很快到位。

    白宜年雖說被發(fā)配，但潯陽天高皇帝遠，他這個“棄子”無人在意，怎么造作都不會引起遙遠燕京的兄姐注意。

    不過因為預(yù)算有限，比起外面招人，白宜年更偏向于去隔壁綜藝部要人。

    只是他根基比不得綜藝部總監(jiān)，最后到手的都是剛剛轉(zhuǎn)正沒多久，但能力不錯的新員工，還有幾個實習(xí)生。

    王睿川覺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頂。

    他本來在綜藝部待得好好的，參與的一個綜藝已經(jīng)在跟電視臺談價，若是賣得好他指不定能升個小組長。結(jié)果上頭領(lǐng)導(dǎo)神仙打架，他凡人遭殃，莫名其妙被安排來了網(wǎng)劇部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周圍十來個同樣被安排來的員工跟他一樣，都一臉如喪考妣。

    王睿川擅長交際，給這群倒霉蛋里資歷最高的老員工塞了兩根煙，打聽道：“哥，怎么白總監(jiān)突然要人了？”

    老員工翻了個白眼：“鬼知道那半瞎怎么想的，都被發(fā)配來這了，還垂死掙扎！老子本來都打算好，要跟一個很有前景的項目……”

    他嘰嘰歪歪沒兩句好話，旁邊一姑娘卻道：“可我聽說，白總監(jiān)拉來一大筆投資，要制作新劇哎？”

    王睿川：“真假？不是說網(wǎng)劇部都要被取消了么，還能拉來投資？”

    姑娘：“昨天他們開會時安排茶水的是我閨蜜，她說甲方夸這個項目很有前景?！?/br>
    那姑娘圓圓臉，很樂天派：“我看白總監(jiān)是真拉到投資了，不然怎么會給咱們項目組發(fā)額外福利？餐補比我原來翻倍，還說會發(fā)額外點心！”

    老員工嗤笑：“這點蠅頭小利，也就你這種實習(xí)生看得上。”

    他又罵罵咧咧兩句，到會議室外給老主管打電話。聽他口氣，是寧愿跟次一點的項目，也要回去綜藝部。

    圓臉姑娘翻了個白眼，沒去管他，等白宜年來開會。

    結(jié)果人沒來，反倒是等來了足足兩大推車的外賣。

    圓臉姑娘深吸一口氣：“這誰定的飯，這么香？”

    推車的正是圓臉姑娘的閨蜜，她停下推車，自己眼疾手快撈了一份面，說：“這是白總監(jiān)給大家買的，咱們部門的每人一份面和兩份餅，其他部門就只能二選一了，算是白總監(jiān)彌補這次匆忙調(diào)崗給大家造成麻煩。”

    “這哪家的，這么香？”

    會議室里，大部分都是剛畢業(yè)沒兩年的年輕人，無論剛才心里想什么，此刻都一擁而上。

    網(wǎng)劇部再沒前途，領(lǐng)導(dǎo)再狗比，食物可是無辜的。

    王睿川拆了筷子撈面，他上午吃了點零食，不算餓。本著不能浪費的念頭小嘗了一口。

    下一秒，什么網(wǎng)劇部沒前途，什么狗領(lǐng)導(dǎo)，全都化為泡影。

    諾大的會議室內(nèi)，一時間只有嗦面的“吸溜吸溜”和吞咽餅的聲音。

    還有：“小李啊，你不減肥么？要不我?guī)湍恪?/br>
    小李：“滾滾滾，不吃飽怎么減肥？別想搶我的餅！”

    白宜年算著時間姍姍來遲，會議室內(nèi)排風(fēng)扇呼啦呼啦響，除了正收拾垃圾的，剩下人都一臉饜足。

    見他來，所有人腦子里都第一個念頭不是抱怨，而是——

    “白總監(jiān)，這是哪家店的?。俊?/br>
    “對啊對啊，白總監(jiān)，這家有外賣么？我今天，不，這個禮拜就點這家了！”

    本該僵硬的上司和下屬關(guān)系，竟然因為這頓飯緩和。

    白宜年想起剛才自己提出要小面和荷葉夾rou各130份時，漂亮攤主那不算明顯，要仔細看才能發(fā)現(xiàn)的驚訝又高興的神情。

    真神奇，不僅廚藝能讓人心情變得很好，她本人也讓他感覺無比舒服。

    白宜年微笑道：“這是我從熙來街一個小吃攤上買的，熙來街統(tǒng)一規(guī)定，很衛(wèi)生。因為是小吃攤，沒有外賣，一般也不接企業(yè)訂餐，好在我跟那位攤主比較熟，若是我們這個項目順利，每周至少兩次，會給我們項目組加餐。”

    “那別的部門呢？”

    “他們僅今天一回，以后自然是沒有的?！?/br>
    員工們：！

    不說別的，光是這每周兩頓加餐，就好有誘惑力??！

    他們都覺得這次調(diào)崗沒那么痛苦了呢。

    會議室收拾干凈，白宜年就開始講述企劃。

    在座的員工雖然大多資歷不深，但能力都不弱，很快就發(fā)現(xiàn)，就像圓臉姑娘說的一樣，這個項目是真的很有潛力！

    如果這個項目做好了，網(wǎng)劇部肯定起死回生，那他們，不就能成這個部門的元老了嗎？

    白宜年作為領(lǐng)導(dǎo)，又說了幾句激勵的話，一時大家都志氣昂揚。

    就連剛才那個罵罵咧咧的老員工，也滿面紅光。

    然而，隨著白宜年分配工作，那老員工臉色逐漸變差。

    他看著和自己差不多資歷的同事當了臨時主管，忍不住開口：“白總監(jiān)，我呢？”

    白宜年看了他一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看我，差點忘了。剛才你老主管找我，跟我說你希望回去原部門?！?/br>
    “這次調(diào)崗比較急，我也沒來得及問大家意見。員工自己的心意也很重要，既然你更喜歡老部門，就回去吧?！?/br>
    老員工張大嘴，說不出話。

    他回去，可是只能去最次的項目組打雜工！可是不走，那就是把白總監(jiān)和老主管一起得罪。

    老員工游魂一樣走了，剩下其他人有的慶幸還好自己沒想辦法離開，有資歷的員工則心想，這位白總監(jiān)果然是個本事人。

    這恩威并施的，那些年輕人看著都恨不得給他賣命了。

    裴宴也沒想到，昨天白宜年說有空幫她宣傳，今天就直接幫她解決全部庫存。

    她準備面的時候白宜年在一旁說，這些他準備分給正式員工里的中低層。

    裴宴明白他的意思。

    實習(xí)生工資不高，手里不一定比學(xué)生寬裕，而正式員工里中低層人最多，也不會像高管有可能看不上街頭小吃。

    裴宴很有信心把這些人轉(zhuǎn)化成回頭客。

    不愧是55好感的三千萬同志，就是上道。

    裴宴感覺自己看白宜年的目光都充滿了欣慰，目送他離開后，左右無事，打開s大論壇。

    自從被帶了波節(jié)奏后，裴宴一直關(guān)注這個論壇，還通過鄭椒買到了一個號。

    今天這事不在她計劃中，但不代表不能用來做做文章。

    讓那些帶節(jié)奏的知道，她的客源，可不是只有他們這些人。

    裴宴手指慢慢點著，正考慮用什么口吻發(fā)帖。

    目光落在一個新帖上，眼神一凝。

    隨后忍不住笑了笑，關(guān)注她的人還真多，這樣也好，她只要觀察一下，確定節(jié)奏按照她料想的方向進行就好。

    袁成跟室友鬧翻以來就縮在大哥家，課也不去上，捧著電腦打游戲、刷論壇。

    他把自己被討厭的原因歸到那個該死的小吃攤身上，恨得咬牙，每次論壇上有人給裴宴說話，他立刻就帶一波節(jié)奏，勢必不能讓她好過。

    時不時地還發(fā)兩個新帖抨擊裴宴。

    眼看著回帖都說裴宴這兩天生意寥寥，他們的抵制很快就會看到效果，袁成得意得要命。

    【現(xiàn)在還不夠！她這種黑心商販，一點都不能讓她賺。除非降到10元以下，不然咱們就繼續(xù)抵制！】

    前兩天，袁成只要發(fā)這種回帖，就會有不少人附和。

    但今天等了好一會都沒人回復(fù)。

    袁成皺眉，切小號自問自答了兩條，終于看到一條他人回復(fù)。

    【你們不買就不買唄，是金子總會發(fā)光，人家小吃攤主今天已經(jīng)賣空了！】

    袁成：?。?/br>
    賣空了，怎么可能？這才剛下午??？

    哪怕是之前他還沒帶節(jié)奏的時候，裴宴都沒賣得這么快。更何況，那攤主不還有個新品荷葉什么的嗎，也賣空了？

    袁成太過震驚，手一滑切回首頁，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首頁熱度最高的帖子：

    【臥槽！剛來了個土豪，把那個黑心小吃攤存貨一口氣買空了?。?！】

    【標題】臥槽！剛來了個土豪，把那個黑心小吃攤存貨一口氣買空了?。?！

    【主樓】先說好，樓主不支持抵制，也沒時維護小吃攤，就是個旁觀樂子人。今天和兄弟逛熙來街路過黑心小吃攤，正好目睹一個土豪（還長得很帥）一口氣定了130份面和130個餅，把攤主存貨直接搞空。我冷眼旁觀，這土豪大概是科技園那邊的白領(lǐng)，直覺告訴我，有些人的抵制計劃大概要中道崩殂咯。

    【1l】火鉗劉明

    【2l】插眼，火鉗劉明 1

    【3l】樓主你編故事呢吧？還土豪帥哥，小說看多了？還是說你是攤主請來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