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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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跟幾位老人多聊了幾句,剩下人她一個不認識,也沒打算自己主動去打招呼。 倒是其他客人——尤其是小輩們都有點蠢蠢欲動,奈何裴宴冷冷淡淡、生人勿進的樣子,愣是沒人敢上去搭話。 最后唯獨幾個跟沈恒很合不來的客人,過去跟她打了個招呼、自我介紹了一下,裴宴也禮貌地應(yīng)了。 沒過多久,沈安和沈?qū)幰捕歼^來落座。 沈安一副不想多看到裴宴的樣子,拉著沈?qū)幾街髯栏钸h位置。會場喧鬧,她那邊聲音都模模糊糊。 沈?qū)幠抗庠谡犎俗晕医榻B的裴宴臉上一落,一瞬間露出復(fù)雜神色,低下頭,很快遮掩過去。 這一低頭,倒是讓沈安看到她后腦勺。 沈安看了幾眼,察覺不對:“小寧,這次你怎么沒戴媽留給你那個發(fā)夾?你不是很喜歡那個發(fā)夾,每次正經(jīng)場合都要戴的嗎?” 沈?qū)幰汇叮骸案缒阍谡f什么?我戴了???” 說著摸了摸腦后,卻摸了一片空。 她臉色空白一瞬,隨即變得煞白。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目光在地上巡邏。 沒看到發(fā)夾的蹤跡,咬了咬牙,正要轉(zhuǎn)身出門,然而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喧嘩。 沈老爺子來了。 沈老爺子穿著唐裝,一如既往,嚴(yán)肅而不茍言笑的模樣。 向婉跟在他旁邊——從前她身體不好,不常在外界出現(xiàn),現(xiàn)在終于可以參加社交場合。不過老爺子到底擔(dān)心她身體,讓沈恒和裴珠一左一右攙著。 一時間,目光自然而然的,都集中在最陌生的裴珠身上。 其實看到裴宴的時候,他們就預(yù)料到裴珠長得也不會太差。 然而現(xiàn)在一看,竟超乎預(yù)想。 裴珠今天穿了件深紅繡花旗袍,歲月并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看上去頂多三十幾歲模樣。 大約是因為在大學(xué)待久了,身上還有種書香氣,笑容溫婉,半點不像是傳聞中的“鄉(xiāng)下婦女”。 一時間大家都上去跟沈老爺子賀壽,沈恒拉了下沈?qū)帲瑝旱吐曇簦骸澳氵^會再出去找,這會你不在,爸肯定要發(fā)火?!?/br> 沈?qū)幟蛄嗣蜃?,最終還是坐下了。 客人們賀壽時,大多也會問候裴珠一聲。 沈恒本來還暗暗指望裴珠出丑,奈何裴珠雖沒見過大場面,不過她似乎這方面的神經(jīng)就比常人粗些,也沒露怯,順順利利到了送禮環(huán)節(jié)。 大部分客人的禮物是提前送好的,有些禮物比較昂貴,或是關(guān)系親近的,都是當(dāng)面送。 沈恒自己送的是個很昂貴的唐三彩擺件,沈安沈?qū)幩偷亩际切┎荒敲促F卻貼心的小玩意兒。 “這倒都是好東西,”有個跟沈恒關(guān)系不錯的客人笑著開口,“果然你們做兒子、孫子的,送的東西就跟我們外人不一樣?!?/br> 說著,看向裴珠母女。 這母女倆外表看著挺像樣,到底是鄉(xiāng)下來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倒是不信,她們能挑出什么好東西。 沈老爺子看向裴珠。 他對裴珠的禮物,確實很期待的。 不過并不需要多么貴重,心意到了,他就很高興了。 裴珠笑容溫婉,拿出個盒子:“我也不怎么會挑禮物,爸你平時穿唐裝多,我就給你買了套新唐裝?!?/br> 那盒子不少客人都熟悉,是國內(nèi)一個專做唐裝的奢侈品牌,一套衣服小幾十萬起步。 唐裝是銀白色的,面料舒適漂亮,沈老爺子一看就很喜歡。 裴宴在旁邊慢悠悠喝茶,等大家送得差不多了,才掏出自己的禮物。 帶著鑒定書的玉如意,大品牌價值十幾萬的茶杯……還有一幅字。 “壽比南山”。 剛才說話那客人見狀笑了聲:“這字是裴小姐你親筆寫的?這倒是比那些大家的字要貼心多了?!?/br> 他嘴上說著“貼心”,其實暗諷她不用心,不去求大家書法,只自己隨手寫了一幅。 他本以為這話總算能刺到這鄉(xiāng)下丫頭,沒想到后面有人倒抽口涼氣,擠開人群,湊上來欣賞,一邊看一邊驚呼:“還是老爺子有福氣!我們外人想看裴小姐的字得專門跑去南金玉,老爺子這隨手就拿一幅,而且明顯比店里的要用心?!?/br> 這客人愛書法是出了名的。 不是人人都知道裴宴在書法上的造詣,有人好奇去問,那人一邊欣賞,一邊科普裴宴有多么金字塔尖,把大家說得一愣一愣的。 這曾流落在外的沈家外孫女竟然這么厲害? 客人們從看到裴宴,已經(jīng)震驚三回,這會都有點麻。 直到沈老爺子和所有人打過招呼宣布壽宴開始,才帶著點震驚的心情回去落座。 這回的壽宴是老爺子的嫡傳弟子和幾個金玉樓大廚掌勺,在場的客人雖說平時都少不了山珍海味,但也挺期待這頓盛宴。 果然從開場的涼菜就十分的誘人,客人們都顧不上說話,忙著吃菜。 壽宴一共是八道涼菜,十六道熱菜,再加上一些瓜果點心。因為大家吃得不慢,上菜的速度也挺快。 裴宴估摸著菜上了一半,便起身回去后廚。 沈恒的壽桃直接讓幫廚蒸上,蛋糕也只要切切,但壽面可是要親自去煮的。 后廚這會兒還熱火朝天,裴宴套上防油濺的圍裙,一直看著火的楊陽站起來:“我按照您說的,隔半個小時加兩大碗水,現(xiàn)在還溫著?!?/br> 裴宴稍微檢查了下,確認沒什么問題,便開始煮面。 今天一共是12桌客人,每桌一碗,另外還要專門給沈老爺子做一碗——他那一碗的面是不能斷的。 長壽長壽,一根一碗才能長壽。 堿水面在加鹽的清水里過三次冷水,盛到海碗里,澆上香濃的底湯,再撒上一把青翠的小青菜。 底湯金黃,面條雪白,青菜翠綠,簡單但不簡陋。 回到會場的時候,服務(wù)員已經(jīng)將面送到每桌上。 客人們都聽說這是裴宴的手藝,都有點好奇,不約而同先盛了一碗面。 沈家外孫女跟他們之前的想象截然不同,不知道她的手藝究竟如何。 手藝才是廚藝世家的立身之本,比其他任何都重要。 結(jié)果嘗了一口,都驚了。 他們本以為之前那些菜已經(jīng)足夠美味,然而比起這碗長壽面,那壓根就是天上地下! 這也太好吃了??! “簡單的一碗面,竟然能這么好吃!” “這味道絕對不輸給沈恒,甚至我覺得比沈恒還——”那人顧及沈恒在場,沒有說全,但意思很明顯——裴宴的手藝恐怕比沈恒還要好。 外行看熱鬧,內(nèi)行看門道。 沈安方才抱著僥幸心理盛了一碗面,他未曾去過南金玉,雖說剛才見識過裴宴氣場,內(nèi)心還是抱有期望。 說不定只是架勢擺得好,實際是個花架子呢? 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承認,正面光看外表的確是格外的誘人。 然而,一口下去。 勁道彈牙的堿水面完全吸飽了鮮美的湯汁,這湯汁大概是用雞rou、豬肘和火腿燉的,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一點都不會顯得膩味,反而無比的鮮美。那一小把青菜都成為了點睛之筆,讓這碗長壽面的滋味更加復(fù)雜迷人。 那一刻,沈安甚至生不出太多絕望的感覺。 裴宴的手藝就好像一座高山,而他雖說是小輩中的佼佼者,但實際上,甚至都沒走到山底。 他和裴宴差得實在是太遠了。 就好像初學(xué)物理的大學(xué)生,也很少會因為自己比不上諾貝爾物理學(xué)獲獎?wù)哂X得自卑絕望,更多的還是茫然。 沈安整個人化作雕像。 而童老那邊,則一片熱鬧。 童老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驚掉眼球。 他雖說預(yù)料到這天賦極高的小丫頭在這一年中肯定會有成長,但沒想到她成長的竟然這么快! 他剛才一度懷疑,是不是他一閉眼一睜眼,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年。 到底是第一眼就讓他聯(lián)想到黎白昕的小丫頭。 果真是個怪物。 其他老人第一次嘗到裴宴手藝,震撼比他只多不少。 “這小丫頭的天賦,說不定不輸黎家那小子。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老沈有這么個外孫女真是有福氣,后繼有人了?!?/br> 雖說裴宴并非是沈老爺子一手教出來的,理論上傳承不同,但誰在乎? 沈家也不是邵家那樣特別注重傳承的家族,況且說句難聽點,這樣天賦的子輩,哪怕是邵家這樣的,恐怕也得請回去供起來。 實力夠強,誰管你是什么路子出來的? 夸贊的話語,零碎傳入沈恒耳中。 長久以來,他出于一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第六感,不愿意去嘗試裴宴的菜。 然而此時,一句句夸贊的話語鉆進他腦子里 他想洗腦自己,卻只覺蒼白。 咬了咬牙,還是盛了一小碗面,深呼吸一下,吸了一口。 鮮美的味道鉆入口腔。 那一刻,沈恒只覺得他一直堅信的事實崩塌。 ——怎么能如此美味? 那黃毛丫頭才二十三歲,她到底哪來的這種手藝? 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