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樓梯處傳來響動(dòng),花酌枝轉(zhuǎn)頭看去,沈碎溪拖著幾個(gè)大包袱走了上來。 “那小皇子應(yīng)該馬上就來接你,你身體如—” 一聽蕭見琛馬上就到,花酌枝直接從床上蹦了下來。 沈碎溪:“……” 看樣子沒什么事。 “他出門了?” “嗯,人剛逃出去,那邊便來報(bào)信了。” 花酌枝趕緊把身上的衣裳脫了,自言自語道:“我得換身衣裳,碎溪,你快給我拿一件干凈的?!?/br> 沈碎溪無奈,將衣裳拿出來遞過去。 花酌枝剛將衣裳換好,便聽見樓下傳來蕭見琛的小聲呼喊,“枝枝!枝枝!” 沈碎溪扯扯嘴角,像是嘲笑,“這樣光明正大喊人,他怎么想的?腦子是不是有坑?” 花酌枝沒在意沈碎溪的話,他從四層扒頭看去,雀躍著揮了揮手,喊道:“琛哥哥!” “枝枝?”蕭見琛本是朝著二層喊的,瞧見花酌枝出現(xiàn)在四層時(shí)一愣,而后出離憤怒:“枝枝!你可是叫他關(guān)起來了?” 花酌枝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包袱往下一丟。 “噗噗”幾聲,腳邊多了幾個(gè)包袱,蕭見琛掃了一眼,疑惑不解抬頭看去,“枝枝,這是——” 再看花酌枝,人已經(jīng)從四層爬了出來。 “枝枝!”蕭見琛連忙伸手去接,可沒想到花酌枝身手矯健,竟就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爬了下來。 爬到二層時(shí),花酌枝往下看去,“琛哥哥,接我一下。” 蕭見琛早就做好準(zhǔn)備,在花酌枝放手那一刻上前,將人穩(wěn)穩(wěn)接住。 “枝枝,我們先走,有話路上說!”說完,蕭見琛俯身撿起地上的包袱,往肩上一甩,險(xiǎn)些被包袱的重量壓倒下去。 他勉強(qiáng)直起身子,“枝枝,你都是帶了些什么?” 怎么這么沉。 花酌枝抿嘴一笑,“都是有用的東西?!?/br> 各種春宮冊子,他們前幾日讀過的yin書,一本不落,全帶上了。 蕭見琛不疑有他,他握住花酌枝的手,“枝枝,怕不怕?” 花酌枝堅(jiān)定搖頭,“不怕,有琛哥哥在,去哪都好?!?/br> “好!” 此時(shí)天邊微曦,柔和光線中,有兩人正在向前狂奔,跑著跑著,花酌枝回頭看去,祭司殿四層,沈碎溪正目送他們離開。 花酌枝露出一個(gè)明媚的笑,朝沈碎溪揮揮手,而后隱入晨光中。 【作者有話說】 傻狗帶老婆私奔了! 第23章 也快憋到頭了 正是秋收時(shí)節(jié),金黃稻田中鐮刀舞得飛起,這時(shí)村口小路慢悠悠行來一輛馬車,在地頭玩泥巴的小童晃晃悠悠站起來,朝田里大喊。 “娘!有仙子!” “凈瞎說,哪里來的仙子?”婦人笑罵一句,抬起頭來,朝小童指的方向看去。 駕馬的男子玉冠束發(fā),面若朗星,他手中緊緊執(zhí)著韁繩,朝身邊人看去,不知說了什么,臉上露出一個(gè)明朗的笑。 “娘,還是兩個(gè)仙子嘞?!?/br> 婦人又朝男子身邊看去,那是個(gè)盈盈婀娜的小娘子,一雙大眼顧盼有神,燦若繁星,同身旁男子比起來,她身量較小,雖穿一身男裝,仍掩不住嬌俏之態(tài)。 婦人看傻了,直到馬車停在跟前。 “這位夫人,請問,村中可有不住人的宅子?” “娘,仙子問我們呢?”小童拽了拽婦人的衣角,提醒道,“咱們村可有不住人的宅子?” 婦人反應(yīng)過來,連聲道:“有的有的,宅子算不上,就是兩間破屋頭?!?/br> 男子一喜,握住小娘子的手,“枝枝,不如就這里吧?” 花酌枝用力點(diǎn)頭,他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緊緊回握住蕭見琛。 “這位夫人,可否帶我們過去?”蕭見琛學(xué)著那君子做派鞠了一躬。 那婦人是個(gè)熱心腸,擱下手里的鐮刀,大手往身上擦了擦,“走,我?guī)銈冞^去?!?/br> 蕭見琛連忙將她請到馬車前,“坐我們的馬車一同過去吧?!?/br> “哎哎,好?!眿D人抱著小童,一同爬上去。 路上,蕭見琛同婦人熟絡(luò)地聊起來。 “我姓蕭,在家中行三,您可以叫我蕭三,我家道中落,不愿再待在原處,便跑了出來,想在這兒長住一段時(shí)間?!?/br> 然后他朝花酌枝臉上瞄了眼,害羞地移開目光,“這是我娘子枝枝,怕在半路遇上匪患,便將他打扮成這樣?!?/br> 花酌枝沖婦人點(diǎn)點(diǎn)頭,算作打招呼。 婦人捂嘴笑道:“你們也別叫我夫人了,叫我花姐就成,你們可真是那叫什么……那叫什么來著?哦對,郎才女貌,郎才女貌?!?/br> 她懷中的小童盯著花酌枝看了許久,突然夸道:“哥哥真好看。” 花姐連忙糾正:“這是jiejie?!比缓蟪ㄗ弥β冻鲆粋€(gè)歉意的微笑,“娃娃還小,不懂事?!?/br> “沒關(guān)系,叫什么都可以?!被ㄗ弥ν峭尥迣σ暟肷危瑥难g摘下一個(gè)花花綠綠的荷包,“喜歡嗎?送與你了?!?/br> “哎呦可不敢可不敢?!毙⊥瘎偨舆^去,又被花姐搶過去還給花酌枝,她低頭訓(xùn)斥道:“狗娃子你咋能伸手拿人家東西?” “這是我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給娃娃拿著玩?!被ㄗ弥τ謱⒑砂M(jìn)小童手中,“您收下吧,托您帶路已是十分不好意思了。” 花姐沒讀過書,但她也知道眼前這兩人皆是金枝玉葉養(yǎng)大的,跟他們村中這些粗鄙之人完全不同,一言一行都透著一股子貴氣。 她低頭看了眼那荷包,夸了一句:“小娘子繡得真好,這針腳篦得也齊整。” 花酌枝鮮少在這種事上被夸,他笑得咧開嘴,追問一句:“當(dāng)真?” 花姐:“自然當(dāng)真!好多小娘子都繡不出這樣好看的小狗呢。” 花酌枝:“……” 他緩緩收起笑容。 明明繡的是鹿來著。 這時(shí)蕭見琛抓了抓他的手,給了一個(gè)安慰的眼神,嘴唇無聲開合:“不像小狗?!?/br> 花姐沒察覺到花酌枝的情緒變化,她突然往前一指,“到了,那兒就是?!?/br> 花酌枝跟蕭見琛一同看去,正如花姐所說,那算不上什么宅子,就是兩間破舊的屋頭,院墻塌了一半,院子里長滿雜草。 蕭見琛打量著屋頂,嘴角抿起,臉色漸漸嚴(yán)肅起來。 他怎么能讓花酌枝陪他住在這種地方? 花姐抱著小童下去,把門口的雜草隨便踩了踩,踩出一條路來。 “這本來住了個(gè)書生,后頭進(jìn)城去了,再也沒回來過,別看這屋破破爛爛的,其實(shí)結(jié)實(shí)著呢,好幾年了也沒塌,修一修就能住?!?/br> 說完,她回頭看了看蕭見琛那素白干凈的手,心道兩人也不像是會修屋的,又笑呵呵道:“待會兒讓我男人來幫你們收拾收拾?!?/br> 花酌枝覺得不好一直麻煩別人,于是上前拒絕,“不用了夫人,我們自己來吧?!?/br> “你們哪會那個(gè)喲!”花姐擺了擺手,“看著就不像會干活的,你們別管了,我這就回去叫我男人來。” 說完領(lǐng)著小童離開。 等花姐走遠(yuǎn)了,花酌枝上前一步,握住蕭見琛的手捏了捏,“琛哥哥,這里真好?!?/br> 蕭見琛回神,“哪里好?” 連個(gè)院墻都沒有。 花酌枝道:“這里的人好,景好,我很喜歡這里?!?/br> 蕭見琛轉(zhuǎn)身面向花酌枝,將他雜亂的發(fā)絲挽去耳后,“枝枝,只能委屈你陪我住這種地方,我們先在這里躲一段時(shí)間,等風(fēng)頭過去,我就帶你北上,回大燕去?!?/br> “不委屈?!被ㄗ弥u搖頭,“這里能遮風(fēng)避雨,村里的人也淳樸熱心,只要琛哥哥在我身邊,我才不覺得委屈?!?/br> 兩人這一路上濃情蜜意,互表心意的話不知說了多少,縱然逃出南疆已久,可蕭見琛愣是憋到現(xiàn)在,沒敢碰花酌枝半分。 但也快憋到頭了。 如今要在這個(gè)村子里待個(gè)一年半載,那便要在這里成親…… 蕭見琛又看了眼身邊的破屋子,憂心忡忡,“枝枝,我若是在這里頭要了你,你會不會覺得我不珍惜你?” 花酌枝臉頰迅速飛紅,激動(dòng)得一顆心“怦怦”亂跳。 “怎么會呢?這是我們的家啊?!?/br> 蕭見琛心頭一燙。 他的枝枝,總是這么懂事,懂事的叫人心疼。 “枝枝……”蕭見琛上前一步,剛想將花酌枝抱在懷里小心疼愛一番,便聽見不遠(yuǎn)處響起一個(gè)大嗓門。 “……今兒剛進(jìn)村的?” 兩人默默分開,朝聲音處看去。 院墻后拐過來個(gè)大漢,手里拎著木桶和砍刀,瞧見蕭見琛和花酌枝時(shí)眼睛一亮。 “哎呀真俊啊這倆大小伙子!” 狗娃喊道:“爹,是jiejie!” 大漢憨厚一笑,立刻改口:“哎呀真俊啊這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