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第27章 把你戳疼了就咬他(一更) 清晨,蕭見琛站在南墻前頭,一臉迷茫。 他連夜砌的墻,怎么連夜就倒了? “琛哥哥。”花酌枝走到他身邊,有些不好意思,“我?guī)湍阍倨鲆换匕伞!?/br> “不用……”蕭見琛先是拒絕,又摸了摸后腦勺,語氣困惑,“我昨夜好似聽見什么聲音,原想起來瞧瞧的,可不知怎的,一閉眼又睡了過去。” 花酌枝連忙道:“是風(fēng),昨夜起了好大的風(fēng),墻便倒了?!?/br> 蕭見琛狐疑:“昨日萬里無云,怎會突然起風(fēng)?” 花酌枝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起風(fēng)了,刮了好一陣呢?!?/br> 蕭見琛撫了撫花酌枝眼下的青色,心疼道:“你昨夜可是叫風(fēng)聲擾得沒睡好?” 花酌枝點點頭,“嗯?!?/br> 實則是跟嬌嬌在深林里跑了好久,沒再見到那人有其他同伴,快天亮?xí)r才回來。 “這墻先不砌了,我今日要先把屋子布置了?!笔捯婅“鸦ㄗ弥ν堇镱^推,“你昨夜沒睡好,先去睡會兒?!?/br> 說起布置,花酌枝小跑進(jìn)屋,打開包袱,給蕭見琛看他打的絡(luò)子。 時間緊張,他只打了三個,他都想好了,到時床頭掛一個,床尾掛一個,最后一個他拿在手里。 蕭見琛將天青色的絡(luò)子拿出來打量,好奇問了句:“這絡(luò)子可有說法?為何成親時要在床上掛絡(luò)子?!?/br> 他頭一次成親時,那大祭司床上也是掛了這樣的絡(luò)子。 花酌枝怎好意思告訴蕭見琛這絡(luò)子的用途,就像他腳上那圈銀鈴一般,看似再正常不過,實則都是不可深究的東西。 絡(luò)子會晃,銀鈴會響,他覺得蕭見琛會喜歡。 花酌枝胡謅了一段:“這是我們南疆的習(xí)俗,絡(luò)子有良緣之意,掛在床帳上面,寓意良緣天成?!?/br> 蕭見琛表情肅然起來,“我來掛!” 花酌枝上前指揮:“床頭一個,床尾一個。” 蕭見琛將兩個絡(luò)子掛好,轉(zhuǎn)頭看向花酌枝手中的第三個絡(luò)子。 花酌枝握緊絡(luò)子,“這個不必掛,到時候塞在枕頭下面。” 話音剛落,院子里傳來嘈雜的聲音,花姐帶著一群小娘子說說笑笑走了進(jìn)來。 她們手里拿著幾個大簸箕,簸箕上頭蓋著紅紙,一進(jìn)屋,花姐掀開紅紙叫蕭見琛和花酌枝看。 “棗子,蓮子,明日往床上一灑,來年生個胖娃娃!” 小娘子們都“咯咯”笑起來,“就是就是,你長得這樣好看,生幾個胖娃娃,跟我家結(jié)個親家!” 花酌枝同蕭見琛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 他們都是男子,去哪要個胖娃娃? 半晌,蕭見琛雙眼一亮,附耳過去:“灑便灑了,到時吃了就是?!?/br> 逼仄窄小的屋子里突然熱鬧起來,大家忙前忙后,很快便將喜房布置出來,說是喜房,其實就是一間屋子,到時拜堂成親入洞房,全在這里頭。 好在屋子修葺的差不多,不至于洞房時還漏風(fēng)漏雨。 臨走前,花姐將花酌枝叫進(jìn)柴房中,將門一閉,打算說悄悄話。 “你出來前,你家里人可教過你……那什么?” 一句話把花酌枝問懵了,他回問道:“什么?” 花姐沖他眨眨眼,“就是入洞房那些事,你可會?” 花酌枝抿起嘴角,一時沒有說話。 如果春宮圖和沈碎溪沒有騙他的話,他應(yīng)當(dāng)是會的。 花姐當(dāng)他不懂,聲音越發(fā)低下去,“我料想也沒人教你這個,我跟你說啊,你到時只管躺著就是,你男人會就行?!?/br> 花酌枝:“……” 他突然想起一件十分嚴(yán)峻的事。 ——蕭見琛到現(xiàn)在都不碰他,難不成是不會? 大燕不興男風(fēng),蕭見琛就算是看那種書,也不會是兩個男子的,興許……他真的不會? 花酌枝正想著該如何教一教蕭見琛,又聽得花姐道:“他要是把你戳疼了,你就咬他!你男人若是會疼人,興許停下等等你,但一般到了那個要命的關(guān)口上,他們憋不住的,而且前幾回,半點章法都沒有,就知道一通亂戳?!?/br> 花酌枝:“……” 他腦袋里突然浮現(xiàn)蕭見琛戳他的畫面。 “就這一遭,咬咬牙過去,往后就舒坦了。”花姐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 而花酌枝在柴房中站了很久。 他雖然看過那么多春宮圖,實則半分經(jīng)驗都沒有,若到時候蕭見琛也不會,該如何是好? “枝枝?” 聽到外頭喊他,花酌枝趕緊走出去,蕭見琛又在院子里笨手笨腳地和泥巴。 “琛哥哥?!彼哌^去看了眼,問道:“又要砌墻嗎?” “嗯?!笔捯婅〔亮税杨~頭的汗,將泥巴往斷墻上堆,堆一塊掉半塊。 “明日就成親了,墻還露著,不像話?!?/br> 砌墻的間隙,蕭見琛問起方才的事,“花姐跟你在柴房說什么呢?” 花酌枝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花姐教我……教我洞房的事呢?!?/br> 蕭見琛抹墻的動作一頓,整塊泥巴“啪”地掉在地上,他回頭看著花酌枝,結(jié)結(jié)巴巴問:“她、她都是怎么同你說的?” “她問我會不會,我說我不會,她說沒關(guān)系,你會就行。”花酌枝看過去,雙眼明亮,“琛哥哥,你會嗎?” “我當(dāng)然會了?!笔捯婅⊙鹧b淡定,彎腰重新挖了塊泥巴,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砌墻,心里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他得把陸繁給他的書找出來瞧瞧,免得洞房時手忙腳亂,在枝枝跟前丟臉。 兩人各懷心思,入夜,蕭見琛在他們帶來的行李中翻來翻去,花酌枝瞧見了,問了一句:“琛哥哥,你找什么呢?” “???我找件衣裳。”沒找到陸繁的書,蕭見琛余光瞥見一旁的匣子,好奇道,“對了,你這匣子裝的什么,怎么沒見你打開過?!?/br> 那匣子里都是花酌枝從南疆帶來的yin書yin畫,不敢叫蕭見琛瞧見,還特意上了鎖。 他想了想,胡謅一句:“是我的首飾,因著不是中原的樣式,所以沒敢戴出去?!?/br> 蕭見琛深信不疑,他將匣子搬開,在最底下的衣裳中找到了那本藏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書。 他背對著花酌枝,盯著手中的書,眸子閃閃發(fā)光,今夜就不睡了,好好學(xué)一學(xué)! “琛哥哥。”花酌枝又在床上喊他,“花姐說,明日要一早起來開臉?!?/br> “好!”蕭見琛一把將書塞進(jìn)懷里,端著燭臺走回床邊。 花酌枝叫燭光映得微微瞇眼,他偏頭躲開,“琛哥哥,不熄燭嗎?” 蕭見琛將燭臺擱在地上,放下床帳擋光,“這樣可好些?” 一盞燭本就不太明亮,床帳又將光遮去大半,花酌枝好奇地看過去,“琛哥哥不睡嗎?” 蕭見琛一臉緊張地捂住胸口,“我我我看會兒書?!?/br> 花酌枝愈發(fā)好奇,“什么書???” 什么書這樣好看嗎?明日就要成親了,今夜還得將它看了。 蕭見琛胡言亂語:“是孫子兵書,我太激動了,睡不著,看會兒兵書冷靜一下?!?/br> 其實花酌枝也睡不著,明日天一亮,他便會穿上嫁衣,嫁給蕭見琛。 他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這一夜,怎地這樣難熬? “睡吧,枝枝,你昨夜就沒睡好?!笔捯婅“矒釒拙洌然ㄗ弥粑兊闷椒€(wěn),他偷偷摸摸側(cè)過身去,從懷中掏出那本書。 他強行壓下胸間那顆撲通亂跳的心,借著微弱的燭光掀開第一頁,上有四個大字。 《孫子兵書》。 蕭見琛:“……”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于是將書緩緩合上,默數(shù)三個數(shù)后,再次掀開。 《孫子兵書》。 他不信邪,不停往后翻閱,只見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通篇的兵法計謀,翻到最后一頁,還有幾筆批注,是陸繁的筆跡:此書,甚好! 蕭見琛面無表情將書合起。 他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來著?他想要兩個人打來打去的書,陸繁說沒有兩個人的,只有很多人的。 ……確實是很多人打來打去。 蕭見琛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在心里將陸繁翻來覆去罵了一通。 這邊陸繁剛出南疆,接連打了十幾個噴嚏,他滿心感動,跟一旁的賈方正炫耀:“一定是我家碎溪念叨我呢,我這回一走,他指不定多想我?!?/br> 賈方正看破不說破,笑而不語。 “哎,賈大人?!标懛庇肿擦俗操Z方正的胳膊,“你算的東南方向,可是真的?” 賈方正一臉高深莫測,“誰說我是算出來的?南疆往西為山,南為海,北與東北是大燕,除了往東南,還能去哪?你再看,自三殿下走后,寨子里看似平靜,實則已有幾波人偷偷離開,我猜大祭司怕丟面子,于是暗地里派人去找,他們?nèi)サ姆较颍彩菛|南?!?/br> 陸繁肅然起敬:“不愧是賈大人!” 賈方正笑呵呵拍了拍陸繁的肩膀:“年輕人,還有很多東西要學(xué)?!?/br> 蕭見琛罵完陸繁,睜著眼毫無睡意,他看著床帳上寓意良緣天成的絡(luò)子,滿心都是花酌枝要嫁給他的欣喜。 他又轉(zhuǎn)頭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深深嘆了口氣,這一夜,怎地這樣難熬? 翻來覆去睡不著,蕭見琛又拿起手邊那本《孫子兵書》,才翻了兩頁,往日在學(xué)堂念書的感覺一上來,立馬歪著頭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