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碰上蕭見琛要殺人的眼神,齊向云訕訕閉嘴。 為不產(chǎn)生誤會,齊向云想了想,又多嘴解釋一句:“如今我每日睜眼頭一件事,就是給小女編辮子,見你不會,便想教你一教,沒有旁的意思?!?/br> 蕭見琛氣得鼻孔瞬間長大。 又是一個帶孩子的! 花酌枝從鏡中看蕭見琛醋意大生的模樣,看得津津有味,腦袋里突然想起那本《玉樓春》來。 《玉樓春》中第十三回寫了這樣一個故事,小娘子出門買胭脂,遇一書生,書生見她好看,便朝她拋了個玉簪,小娘子不知何意,就接了下來。 回府之后,郎君問起簪子是哪來的,小娘子如實告知,卻被那吃了醋的郎君拉到床上,狠狠懲治一番。 那郎君一巴掌拍在小娘子屁股上,邊打邊問,驕橫霸道咄咄逼人:“往后還敢不敢了?若再敢接旁人的東西,我就把你弄得起不來床,叫你哪兒都去不了!” 那小娘子連連求饒:“奴家不敢了奴家不敢了!” 可醋意哪是隨隨便便就消下去的,直到小娘子受不住暈過去,郎君才堪堪放人。 花酌枝翹著雙腿晃了晃,微微翹起嘴角。 蕭見琛會不會也這樣對他? 他還挺喜歡這個故事的。 “編好了?!笔捯婅聿患昂煤脤W(xué),糊弄著將頭繩系好,扯著花酌枝的袖子站起來,“枝枝,你去堂屋等我一下,我立馬回來?!?/br> 花酌枝看了眼齊向云,點頭應(yīng)下,“好?!?/br> 可三人誰都沒動腳步,直愣愣站在柴房中。 “琛哥哥。”花酌枝趕他,“你有事便忙?!?/br> 等蕭見琛走了,他好跟齊向云說些話,再叮囑一番,萬萬不能將他身份暴露。 蕭見琛不走,反而將花酌枝推出去,“你去堂屋待著,我跟齊教主說些話?!?/br> 蕭見琛同齊大哥有什么話好說?花酌枝不解,他轉(zhuǎn)頭朝柴房看去,剛好看到齊向云同他擺擺手,“去吧去吧,我跟小蕭說幾句?!?/br> 花酌枝又看了眼蕭見琛,在后者臉上看到嚴(yán)肅的表情時,只好離開。 也不知道那兩人說了什么,沒過一會兒蕭見琛又回到堂屋,把花酌枝的挎包找出來往自己身上一背,“枝枝,走,我們上山。” “上山?”花酌枝想起來了,昨夜蕭見琛是答應(yīng)了他,第二日就上山砍樹,回來給他做浴桶的。 但萬萬沒想到他也要去。 “琛哥哥,我就不用去了吧,你不是同李二哥一起么?” “不行!”蕭見琛如臨大敵,“我怎么敢把你一個人放在這兒?更何況外頭還有個人,你們孤男寡男,他若是對你起了歹意如何是好?” 花酌枝手無縛雞之力,怎么斗得過那什么什么教主? “可……”花酌枝猶豫。 可他還有話同齊向云說呢。 “枝枝,你同我上山,就在一旁看著,什么活兒都不用你干?!笔捯婅〔蝗莘终f將花酌枝拽出去,一下按坐在門口的板車上。 花酌枝看向屁股底下,“這是什么?” “我同李二哥借的板車,拉你上山?!?/br> 說完,蕭見琛將兒臂粗細的麻繩往肩上一抗,他蠻勁兒也大,一使力,直接拉著花酌枝往門外走去。 花酌枝還未反應(yīng)過來,路過柴房時,又見齊向云正在地上和泥巴。 “齊大哥?你這是?” 齊向云把鐵鍬往泥里一插,笑呵呵道:“小蕭說了,誰弄倒的墻,就誰來扶,你們倆上山就是,我留在家里砌墻?!?/br> “可——” “噌”地一下,蕭見琛已然拉著花酌枝消失在門口。 【作者有話說】 老婆們,由于我在評論區(qū)搞黃,被佩子的大章魚給逮住了(搖頭苦笑),它一點情面都不講,給我禁言三十天,不過我沒事,我很好(戴墨鏡),就是不能回復(fù)老婆們的評論,有些煩惱,這幾天我們意念交流吧,over。 明天還有嗷老婆們~ ps:老婆們談戀愛了一定試試讓對象幫忙編辮子,有意外驚喜! 第32章 蕭見琛直了 花酌枝坐在板車上,叫蕭見琛拖著往前走,身子一竄一竄的。 蕭見琛像只拉車的牛,一個勁兒往前沖,嘴里邊還同花酌枝念叨著,“在我們大燕成了親,就算是親兄親弟也不能單獨相見,這叫避嫌,若是叫人瞧見,少不了出去嚼舌頭,當(dāng)然了,我自不會覺得你如何,我是怕他給你惹一身腥。” 花酌枝什么都依他,“好吧……琛哥哥,你先停一停,我下來自己走?!?/br> “不行?!笔捯婅〖泳o腳步,跑得更快,“你身子不利索,好好坐著?!?/br> 李二哥早早等在村口,見蕭見琛還拖著個花酌枝,他憨厚笑笑,什么都沒說。 小泮村村口的山叫牙山,因多個并排相依的矮峰,形似牙齒,故而得名。 牙山不高,連達彌山三分之一都沒有,卻生著幾人都無法合抱的巨樹,常年溫潤的氣候下,巨樹長出翠綠蓬松的樹冠層,遮天蔽日,生機勃勃。 三人上了山,李二哥停下來,看向周圍,“就這里吧,先把樹砍倒,再鋸成幾段拉回去,就是沒有那刨板子的物件,得去鎮(zhèn)子里請人做?!?/br> 他們自小生在村子里,誰都沒見過浴桶,天熱就去河里洗,天冷就拿帕子擦擦,都是這樣過來的。 這東西就連鎮(zhèn)上也不多見,趙員外那種大戶家里,興許能有。 “這棵,這棵,還有那棵,都行?!崩疃缙纯矗噶酥高h處,“但是千萬別砍那個白的,那樹毒得很,碰一下都不行?!?/br> 花酌枝好奇,從板車上下來,踮著腳往李二哥指的方向看去。 那樹生的細長,帶著一股子邪性,周遭這么多樹,樹與樹間枝干交錯,雜草叢生,只有那樹孤零零的,沒有生靈敢靠近。 李二哥又道:“這樹也不知道叫啥,我們自小都離得遠遠的,有人不信邪碰過……” 他看向蕭見琛同花酌枝,搖頭嘆氣,“當(dāng)時就直了。” 蕭見琛后背一僵。 直了? 花酌枝同蕭見琛對視一眼,連忙跟李二哥道謝,“多謝李二哥提醒,我們知曉了?!?/br> “那行,那我去里頭打些野雞?!闭f完,李二哥將弓從背上取下來,走之前又叮囑一句,“你們就在這兒,可不敢往里頭走,這山里頭有虎有狼,還會吃人呢!” “好。”蕭見琛同花酌枝一起目送李二哥離開,直到身影消失在林中才收回目光。 “枝枝。”蕭見琛牽起花酌枝的手,問了句:“怕不怕?” 怕? 怕什么? 怕虎怕狼嗎?花酌枝想了想,小步挪到蕭見琛身邊,緊緊抱住他的胳膊,不走心道:“有些怕?!?/br> 這樣依賴的動作給了蕭見琛莫大的滿足感,他從腰封里取出一把短刀遞過去,“枝枝莫怕,這刀你拿著防身,若真有虎狼來,你只管往山下跑就是。” 花酌枝接過刀去,稍稍拔出來看了眼,卻發(fā)現(xiàn)連刃都沒開,他“鏘”地一聲重新合上,問道:“那琛哥哥你怎么辦?”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br> 蕭見琛走到板車前,從上頭拿下一把斧子,開始打量四周的樹。 “枝枝,你看你喜歡哪棵?” 花酌枝也朝四周看去,正在思量怎么幫蕭見琛砍樹,這時山間忽然起了道風(fēng),兩人頭頂?shù)臉涔诎l(fā)出“簌簌”聲響,其中摻雜著幾聲似有若無的嘶鳴,花酌枝動了動耳朵,抬頭望去,剛好看到碧綠樹冠中一截黑色的尾巴。 他笑笑,隨手一指身邊的樹,“琛哥哥,就這個吧?!?/br> 等蕭見琛砍上幾下,他就讓嬌嬌幫忙把樹弄倒。 “好!”蕭見琛將花酌枝拉去一旁,高高舉起斧子,“枝枝!站遠些!莫傷著!” 說完,他扎了個馬步,熱火朝天砍起樹來,空曠的山林中回蕩著“邦邦”的聲音。 花酌枝聽話跑去一旁,盤腿坐在板車上,先是盯著蕭見琛的背影看了會兒,又高高揚起腦袋,剛好同藏在樹冠中的嬌嬌對視。 他彎起食指,對著那棵樹做了個彈走的手勢。 嬌嬌看懂了,她慢悠悠縮回腦袋,重新藏入茂密的枝葉后面。 “琛哥哥!”花酌枝從板車上蹦下來,跑到蕭見琛身邊看了眼,那樹才將將砍出巴掌長的一個豁口。 “琛哥哥,這樣就可以了,我聽寨子里的老人講,砍樹只需將樹砍條縫出來,然后用力一踹,樹自己就會倒下來的?!?/br> 蕭見琛從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事,他半信半疑看向面前比他還寬的樹,猶豫著稍稍抬腳,“踹?” “踹!”花酌枝伸手,在樹干上點了點,確定好一處位置,“琛哥哥,踹這里試試?!?/br> 雖不知道花酌枝說的對不對,蕭見琛還是準(zhǔn)備試試,他往后退了兩步,飛起一腳,穩(wěn)穩(wěn)踹在花酌枝給他標(biāo)注的位置。 只聽得“咔嚓”一聲,兩人合抱粗細的樹呼嘯著倒在地上,揚起一片泥土,濺了兩人一身。 看著飛速逃跑的嬌嬌,花酌枝翻身擋在蕭見琛跟前,小聲驚呼:“琛哥哥好厲害!” 蕭見琛自己也是嚇了一跳,他干咳一聲,謙虛道:“這沒什么厲害的……” 實則心中也驚嘆不已,這么高又這么粗的樹,單是砍了個小豁口,又上腳踹了一下,竟然就這么齊根斷掉了! 他把斧子往地上一丟,換了鋸條回來,蹲下身子準(zhǔn)備鋸樹,可看到裸露在外的樹根時,他愣了一下,總覺得哪里不對。 是不對……蕭見琛立馬看向樹根上方三掌處,那里是他方才用斧子砍出來的豁口。 ——樹不是從豁口上斷開的,而是直接連根拔起,所以才將地里的土帶翻起來,揚了他們一身。 “琛哥哥!你在看什么呢?”花酌枝跑到他身后站定,扶著膝蓋微微彎腰。 “沒看什么!”蕭見琛把鋸條擱在豁口上鋸起來,“我把樹鋸了,你去一邊玩,別弄臟了衣裳?!?/br> “沒事?!被ㄗ弥σ黄ü勺?,抱著腿看蕭見琛鋸樹,“琛哥哥,我陪你?!?/br> 蕭見琛沒拒絕,他心不在焉鋸樹,心思全在方才的事上。 他又不是天生神力,怎么可能一腳將這么粗的樹給踹倒?